第353章 狹路相逢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自己的父親說的那些話，他說的前半部分霓裳還是認同的，可是如果要防範原遊的話，卻是讓霓裳覺得有些困惑了，淩幽南沒有管理逍遙閣的這麽多年，都是由原遊在一直打理，他怎麽可能會有問題呢？
也因此，霓裳就完全沒有放到心上去，在她看來，這根本不會發生什麽意外，原遊是值得信賴的。
不過，既然都打算對淩幽南做隱瞞了，自然原遊也是要被瞞著的了，所以，霓裳便沒有再去多想了。
等到霓裳到了一層之後，淩幽南便迎了過去，“怎麽了？”霓裳開口問道。
“外邊太安靜了，我們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所以，我們商量過後，還是覺得應該出去，所以想問一問你的意見。”
“外邊很安靜不是更好嗎？沒有什麽動靜。也就說明暫時沒有人到這邊來。”
淩幽南搖了搖頭，“可是，除了小昭之外，逍遙閣還是有著其他人的，一直到了現在，他們都沒有展開行動，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就算是他們遇到了一些危險，整個國府也不應該是這副場景才對。”
“你在擔心他們？”
“不，我是在擔心我們，原遊和小昭的想法跟我一樣，他們也覺得外邊太安靜了，也正因為如此，才更加讓我們覺得不安。”
“可是，如果我們現在逃出去的話，有什麽好的辦法嗎？現在出去難道不是會直接送上門嗎？為什麽不再等等呢。等到夜色黑了之後，我們再趁機從國府當中溜出去。”
“等到那個時候就太遲了。到了夜裏，善大人會變得更加的警惕，像他們這種老狐狸，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機會。”
“可是！”
淩幽南阻止了霓裳繼續說下去，他回頭招呼了一聲原遊和小昭，他們站到了淩幽南的身後。
“我們已經商量過了，無論如何，要讓你離開國府，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一起逃出去，如果不可以，我們三個人掩護你離開國府，你先出去找高易寒和饕餮他們會合，另外，找到你的父親，他可以幫到很多忙的。”
霓裳並不接受這個決定，可是，她被排除在之外了，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走吧。”
淩幽南的決定是很倉促的，倉促到霓裳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便已經要離開書庫了。她回頭看了眼頂樓，卻隻看到了層層的書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不是還在那裏。
不過，對於霓裳來說，沒有選擇，反倒成為了最好的選擇，不然的話，她會一直被困在其中，然後左右為難著。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麽就沒有了回頭的可能性，而且，即便是想要說服淩幽南他們，也是沒有什麽機會的了。霓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朝著書庫的正門走去。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書庫的門在此刻卻突然打開了。當時霓裳的手離書庫的大門還有一點距離，可是淩幽南他們並沒有注意到。
“有人來了，小心。”霓裳在意識到門是從外邊被打開的之後的第一時間便朝身後的三人開口說道。
淩幽南的反應最快，他將霓裳直接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然後緊緊地盯著麵前突然被打開的大門。
有光照了進來，門口此刻正站在倆個人，淩幽南認出了他們，正是不久前剛剛在議事廳分開的善大人和善行父子二人。
在看到淩幽南眾人之後，善大人也明顯是驚訝了一下。這時，善行已經阻擋到了他的身前。
在不確定究竟會發生什麽的時候，善行在幫善大人擋下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你們竟然會在這裏！”善大人冷冷地說道。在門口的伏擊沒有等到霓裳他們之後，善大人已經派人開始搜尋霓裳他們了，現在，整個國府當中都在找尋著他們幾個人的影子，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沒有第一時間逃離國府，反而是反其道而行，來到了這最不可能出現的書庫當中。
當然，霓裳的決定是沒有錯的，如果不是因為這書庫的重要性，導致了善大人和善行要進快來到這書庫當中，他們根本不會被發現。
而當事情已經發生之後，再說那麽多的如果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們需要做的，是處理掉眼前的這個麻煩。
起碼要衝過善大人和善行的防線，然後還需要防範著外邊的其他人。似乎，局勢一瞬間又回到了之前最開始的地步，不同的是，現在霓裳的手裏沒有了那張最大的底牌，饕餮並不在這裏。
沒有那隻凶獸最為靠山，此刻的霓裳已經隱隱地緊張起來。如果說之前還可能靠著饕餮殺出去，那麽現在就要完全靠著自己了。
“諸位可是讓我一番苦等啊，不是說好了送你們離開國府，然後倆不相欠嗎？為什麽你會會出爾反爾呢？”善大人的語氣當中聽不出什麽情緒，他將自己的心理全部都隱藏了起來。
“難道我們出去送死嗎？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早已經在國府之外設好了埋伏，隻等著我們出去送死，難道不是這個樣子嗎？”霓裳憤憤地罵道，對於這種人來說，霓裳從來都沒有什麽好態度。
善大人笑了起來，“看樣子你們並沒有那麽愚蠢，不過，就算你們知道了又如何？躲在這國府當中，不仍舊處在我們的包圍圈當中嗎？你們以為自己可以逃得了嗎？”
“如果你覺得我們沒法離開，那就來試試吧。”霓裳已經作勢就要動手了，淩幽南他們幾人也做好了動手的打算。
不過，這時善大人卻是突然開口了，“年輕人別這麽衝動嗎？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未免太暴躁了一些，如果可以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就解決的問題，又何必這麽處理呢！”
“那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做夢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沒有了第二種處理方式，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善大人搖起了頭，他一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模樣，“為什麽偏偏要這個樣子呢？以你們現在的能力，難道可以鬥得過我嗎？是，你們成功地騙到了我，可是然後呢？你們什麽都做不了，你想要阻攔我登上南淵的皇位，可是這可能嗎？”
“即使是南淵的皇帝，他都沒法阻止我，你們又憑什麽呢？有時間，還是多去想想該怎麽將東離搶回到你們的手上吧。跟我合作，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我可以幫到你們。”
“你妄想，即使是我們到最後輸的一敗塗地，也不可能跟你合作，東離落入淩海的手裏，和我們跟你合作，然後國將不國，有什麽區別嗎？”
“為什麽你們總喜歡把事情想得那麽複雜呢？你現在已經沒有斬龍劍了，難道你以為自己還有更多選擇的權利嗎？隻是憑借著一個逍遙閣？難道你以為逍遙閣可以幫到你們那麽多嗎？真的是可笑。”
“可笑的人是你，一個自以為是的家夥，真的覺得自己可以當皇帝嗎？你不配，也不可能。你的命運裏，早已經寫好了自己的後半生，成為萬人唾棄的人，被人們記得，但是卻不是流芳百世，而是遺臭萬年，這是注定。”
“希望如你所言，不過，很大的可能，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善大人笑了起來，“希望，到時候我的登基大典你們還有機會來參加，如果你們還有命參加的話。”
“我們當然沒有機會去了，不過，我們不可能死掉，反而是你，怕是永遠沒法或者當皇帝了，隻是在夢裏幻想一番，又或許是躺在棺材裏，遺憾著自己的前半生？真是可笑。”
霓裳早已經從淩幽南的身後站了出來，他幾次想要去阻止霓裳，可是都沒能成功，看著霓裳那麽衝動的模樣，淩幽南時很擔心她突然激怒到善大人的。
一個徹底憤怒的人，是難以預料的。
不過，善大人畢竟是一個老江湖，他麵對霓裳的嘲諷始終不為所動，倒是善行，在聽著霓裳說了那麽一通之後，徹底地低下了頭，臉色也變得比較難看。
霓裳冷哼了一聲，“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究竟錯得有多麽離譜，當然也許你從來都沒有介意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為你是對的。這本來就是一件特別可笑的事情，不是嗎？”
“做著不可一世的美夢，卻比所有人都愚蠢。”
“擁有美夢，總比那些一直背負著仇恨和苦痛的人要好一些。”善大人低聲地歎了口氣，不知道他的那句話是在說誰，是在說霓裳，說淩幽南，亦或是在說著他自己，如果他不親口說出來，單純靠猜的話，怕是需要很久了。亦或是永遠都沒有一個結果。
霓裳記得，很久之前，自己也是擁有著一個又一個美夢的，不過那些夢一個一個被打碎，到最後徹底地消失不見了，她找不到，也沒有人可以幫她找到了，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而更加關鍵的是，連她自己都已經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