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老者的悲哀和孤獨
之後的漫長時間裏，他們都會為此而奔波著，這不可改變，也沒法逃避。
“跟我說說當年的情況吧！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老者向易大師開口說道。
“那些事情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那些壁畫不都是你親手畫上去的嗎？”
老者開始搖頭，他說道：“你知道我在說些什麽，既然你不打算說，那我也就不再追問了，可是有些事，我還是想對你說，你說的對，也許以後就沒有什麽機會了。”
“牆上的壁畫確實是我畫的，關於你的那部分，以及先帝的這部分，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在這間墓室裏記錄了這些東西，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記住的，在我們離開之後，總要有人知道這些事情，就算我們被忘記了，可是先帝不應該被忘記。”
易大師看著老者，“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沒有人再知道那些事了。”
老者抬手，他示意易大師不要說話，“你先聽我說完，我們沒有多少時間的，很快就會有其他人來了，之後再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時間很難了。”
易大師點了點頭。
“陵園的具體位置隻有曆任的國君知道，你應該從先帝那裏聽到過關於這裏的事情，先帝離開之後，我從他的遺物當中找到了關於陵園的秘密，這也是我要留下這些東西的理由。”
“因此，我把先帝送到這裏來，然後做了這些畫。”
“這座陵園，。其實並不是大家所知道的那樣是一座皇家陵園，我想你們在來到這裏的過程當中已經發現了，並不是每一個被埋葬在這裏的人都是皇室，他們中的某些人甚至隻是普通人而已，事實上，整座陵園當中，先帝是唯一的一個皇室。”
“這怎麽可能呢？”易大師震驚地喊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所有人都以為這裏是皇家陵園呢？如果這裏不是皇家陵園，那些人出現在這裏確實更好理解了，可是，那這座陵園存在的理由是什麽呢？”
“這座陵園存在的理由就是斬龍劍，斬龍劍隻應該藏在深海之下，不然它會給這個世界帶來霍亂，我想你也知道的。”
“斬龍劍是這座陵園的關鍵所在，這裏埋葬的所有人都與斬龍有關，那些壁畫都是前朝的人們留下的，它們清晰地記錄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先帝在內，所有人都無疑例外，死在了斬龍劍之下，而且是被吞噬了心智而死。”
“東離建造這座陵園的原因，便是要把這些事情全部都壓在深海之下，這些事情不能被世人知道。每一任的國君都知道這件事，他們負責保守這個秘密，然後讓它代代相傳下去。”
“可是在我們這裏，這個規則被打破了，由先帝前後打破。也是因為這樣，先帝受到了懲罰。”
老者所說的事情無異於晴天霹靂，仿佛陣陣驚雷從頭頂劈來，隻讓霓裳覺得頭疼，這樣的事實讓霓裳沒法接受，那些隱藏在斬龍劍之下的真相，竟然是另外的一番模樣。
即使連易大師都不知道這些事情。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斬龍劍並不在這裏。”
“什麽？”易大師看向了老者，他希望老者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年先帝確實是從這裏拿到它的，因為戰亂讓東離風雨飄搖，先帝隻能來到陵園拿出斬龍劍，盡管他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麽，但是他沒有選擇。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斬龍劍確實有那樣的能力，先帝改變了戰亂。”
“可是在那之後，斬龍劍並沒有被安葬到陵園當中。”老者看向了易大師，“當年我送先帝來到這裏的時候，隻有先帝一個人，斬龍劍並沒有被一起送到這裏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樣的消息一次又一次地讓人們震驚，他們陷進了許多的秘密當中，當你撥開一層迷霧的時候，眼前確實另外的一層迷霧。
當然，在現在，最沒法理解的當然是霓裳和蕭子慕，他們從知道斬龍劍在這裏，然後來尋找，到開始了解到當年關於斬龍劍的所有事情，可是現在在這裏，他們卻得知了斬龍劍根本沒有在這座陵園當中。這無異於當頭棒喝。
“是因為東離皇。”易大師說，他在沉思片刻便猜測到了這個可能，似乎也隻有這個可能了，就算在當時，老者作為先帝的侍從，也沒有決定這一切的權利，可是，當年他隻是一個孩子啊！
“他跟他的父親一樣，他們同樣打破了規則，作為一個原本應該繼承祖輩意誌的人，他們都沒有按照規則來做事情。他將斬龍劍留在了另外的地方，至於究竟在哪裏，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麽多年我一直留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再也沒有提起過。”
“先帝，壁畫，以及斬龍劍，這是這麽多年以來一直壓抑在我心底的事情，我知道你是為了斬龍劍而來，你來阻止別人帶走它，可是它一直都不再這裏。”老者看向了易大師，他的目光蒼涼而悲哀。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你會來到這裏呢？你來這裏隻是為了等我，然後告訴我這一切？我以為你的目的跟我一樣。”
“告訴你事情的真相隻是一部分，另外的，你為了防止別人帶走斬龍劍，我來這裏，隻是為了讓他們不要吵到先帝，他需要休息。他已經承擔了太多東西了，現在離開了這個世界，他不應該被打擾了。”
老者在說完這一切之後，便沒有再說話，易大師低下了頭，他一直在思索著這一切，他看著自己麵前這個近些年越來越蒼老的老人，看上去他已經快要老死了，可是他仍然堅持著，如同自己一樣，隻是因為心裏的某些執念嗎？
易大師心想，他們都老了，可是他們都知道自己還不能死去，老者是為了保護東離皇，而易大師則是要看到這個世界終究和平的那一天，他們都在等。
而歸根結底，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先帝當年沒有完成的事情，老者將希望寄托到了東離皇身上，而易大師將希望寄托到了霓裳身上。
他們都相信自己支持的這個人可以改變這一切，他們也希望，這個人可以擺脫掉關於斬龍劍的詛咒，盡管他們並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那麽一種可能，可是他們不願意放棄。
當然，也不能放棄。
老者和易大師全部都沉默了許久，而霓裳和蕭子慕也一直在盡量地理解著他們聽到的這些事情，知道了太多事情了，想要這麽快消化幹淨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難事。
“陵園會迎來混亂，這與現在的東離是一樣的，你沒法想象現在的東離正在經曆著些什麽。一場屬於四國之間的戰爭就要開始了，不知道誰會成為這一個契機。”
老者轉頭看向了霓裳，他說道：“我知道你，霓裳，憐蒼鏡聖女，你會是那一個契機嗎？也許吧。你是被命運選中的人，可是你太年輕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
老者搖了搖頭，他看著霓裳，卻隻能從霓裳的臉上看到驚訝和慌亂，她還不夠成熟，實在是沒法肩負起那樣沉重的使命。
霓裳朝老者點了點頭，“您見過我嗎？我不記得了。”
“很多次了，你很出色，可是要完成這樣的事情還是太難了一些。”老者無奈地苦笑，“至於說我，我太普通了，被人忽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應該相信霓裳的，她會是一個值得我們托付的人。”
易大師轉過身來，他走到了霓裳的身邊，然後堅定地對老者說道。老者並不相信，但是易大師相信，雖然霓裳看起來確實沒法承擔這一切，但是易大師可以從她的身上看到先帝的影子，他們同樣的倔強，以及，眼神當中透出的那股不肯放棄的勁頭。
隻是，她給人的感覺太幼稚了一些，所以才會讓人覺得不可信吧。
“你選擇相信她，隻是因為相信憐蒼鏡的力量吧？”
“並不是，她是第一個實現分魂術的人！這個理由足夠嗎？”易大師說完之後就看向了老者。
老者愣了片刻，他喃喃道：“分魂術？如果當年這個力量可以被控製，先帝也就不會死了吧？”
老者緊緊地盯著霓裳，他好像要從霓裳身上看出什麽特殊的地方來，可是在一直看了許久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這個女孩太普通了，完全沒有可以做到那一切的樣子。
老者在東離看到過霓裳的所有表現，確實讓人欣賞，可是作為要接替先帝完成使命的人，隻是那樣還遠遠不夠，如果真的是她的話，她還需要太長的時間來成長了。
“她會的。她可以坐到那一切，我相信她。”易大師信誓旦旦地說著。
“也許吧，可是在那之前，她需要麵對很多的事情，你覺得她可以承受那麽多的事情嗎？”老者質問易大師，他沒法相信自己當年深信不疑的老友竟然會把希望這麽隨便地寄托到一個並不是很了解的女孩子身上。
這讓他覺得失望。
“也許她根本活不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