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羊入虎口
很多時候,恰恰一個人靠在窗邊,抬頭望著天空。
碧空如洗,印在恰恰的眼裏。
隻是,恰恰一句話也不說,眼中恍若一潭死水,隻是偶爾有飛機略過時,恰恰眼底會驚起一絲漣漪。飛機飛到盡頭,仿佛帶走了什麽。
“囡囡,你都這樣看了一天了。”白媽媽知道他在想那個男人,那個拋棄恰恰的負心漢。
恰恰仿佛沒有聽見一般,表情沒有絲毫動容。
顧桓,你現在已經在國外了對麽?我和你天各一方,再也不會見麵了吧。我很難受,不是因為你不愛我而難受,而是因為我現在的樣子。
我明明知道你不愛我了,或者從來沒有愛過我,可我依舊放不下你。我現在的樣子,很難看,大概就是別人說的一蹶不振的樣子吧。
我放棄了,你不回來,我也忘不掉你,也不想努力。大概……就是這樣了,就這麽坐著,想著你,一天天這麽過去,安安靜靜的,也挺好的。
白媽媽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能逼他,隻好先出去了。
不多時,又有人進來了。
是肖烈。
“白恰恰。”肖烈的聲音帶著慍怒。
恰恰依舊抬著頭,看著一望無際的天空,仿佛魂魄不在身上。
肖烈帶著戾氣走上前,大手強行扳過恰恰的肩膀,二話不說低頭吻了下去。
恰恰的眼中這才有了神采,隻是眼裏滿是驚恐。他拚命掙脫肖烈,雙手不停拍打他的肩膀,瘋了一樣扭動著身體。
肖烈終於鬆開恰恰,卻被恰恰打了一耳光。英俊的臉龐多出了五條猩紅的爪印。
恰恰像一隻受驚的小獸,雙手緊緊抓著枕頭,瞪著眼睛渾身哆嗦地看著肖烈。
“白恰恰,你又是這樣!”上次在拆繃帶也是這樣,肖烈受夠了。“你以為,我願意把時間都耗費在你一個人身上麽?!我肖烈是什麽人?你這樣的人我要多少有多少!你覺的自己很金貴麽?你不過是個被男人拋棄,一蹶不振的可憐蟲而已!”
禍從口出,肖烈剛說完就後悔了,可是來不及了。
“啊!!!!!”恰恰發了瘋似的尖叫,神情近乎癲狂,完全失去了理智。
“為什麽……為什麽?!——”恰恰顫抖著身軀,縮在角落,小手抓著發絲,像要生生扯掉一般。
“對不起,我……”肖烈走上前像要去抱恰恰,卻遭到拒絕。
“你不要過來!”恰恰聲音尖銳到不可思議,嘶聲力竭帶著顫抖,像要被狩獵受驚的小獸。
“好,我不過來。”肖烈懊悔地想打自己一拳。明明知道他現在不能受刺激,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話?
“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見到你!”恰恰流著淚,聲音沙啞帶著哀求。
“好……好。”肖烈從來沒有這麽慌張不安過,他隻知道恰恰不能再受刺激,隻能依著他。
門外又響起了白媽媽焦急的呼喊聲”囡囡,你怎麽了?讓媽媽進來好不好?”
“誰也不要進來,我要一個人靜一靜!”恰恰蜷縮在角落,眼睛哭的血紅,小臉煞白,憔悴不堪。
門外的白媽媽搖搖頭,知道不能勉強他,隻得離去。
又隻剩恰恰一個人。
斜暉脈脈,冰冷的地板被夕陽染的橘紅。
隻是從地麵傳到恰恰體表的溫度,還是冷得刺骨。
護士送來的飯菜,被擱置在一旁,已經涼到徹底。恰恰沒有動過分毫。
恰恰蜷縮在角落,腳趾緊抓著地板,手指放在手裏吸吮,閉上眼睛睡著了。隻是在夢裏似乎還是擔驚受怕,死死皺著眉頭,嘴裏無意識喃喃。
很快到了深夜,月光照不到那個角落,黑暗中恰恰像是被遺棄了一般,脆弱地令人心疼,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醫院的走廊裏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在恰恰的病房門口停下。
有誰轉開了把手,“咿呀”一聲,門緩緩打開了。
月光照在男人身上,帶著些邪氣。
男人很快發現了熟睡在角落的恰恰,輕笑一聲,抱起了輕盈的小家夥兒。
“寶貝兒,最終你還是屬於我的。”男人低頭在恰恰有些幹燥的唇上一吻,又輕輕舔舐。
恰恰在夢裏感覺到有人抱起自己,以為是顧桓,蹭蹭了男人的胸口,低聲喃喃道,”別再丟下我……我害怕……”
孱弱的聲音,撥撩男人的心弦,男人低聲說,”再也不會了,你隻屬於我。”
恰恰的眉頭緩緩舒展,淡淡地笑了。
男人抱著恰恰走出病房。
他終於得到了懷中的人兒。
寶貝兒,我早說過,我會不惜一切手段,遲早有一天你會回到我管莫寧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