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紙包不住火
等車子完全看不見，曹子揚才轉身麵對演出場地，南湖工人體育館，很大一個招牌。當然場館也很大，雖然比不上鳥巢那種超級建築，但一樣是鋼材和玻璃的建造，夜晚整個亮著璀璨燈光，在偌大的廣場裏顯然無比標致。
由於已經快到演出時間，場館三個大門口都陸續有人走進去，曹子揚從口袋裏拿出請帖走到人比較少的門口排起隊。鬱悶的是，很快發現別人拿的是票，而不是請帖。
正想著怎麽回事，已經排到他，工作人員要求驗票，他忐忑著把請帖遞上去。很奇怪啊，看了一眼請帖，工作人員表情立馬恭敬起來：“先生您好，你不需要在這裏排隊。”
曹子揚疑惑道：“我到什麽地方排隊？”
工作人員指著一個方向說：“南麵的側門，那是貴賓通道。”
曹子揚說了聲謝謝，離開隊伍往南麵走去，找到側門以後還是不理解，票也有貴賓的啊，不一樣要排？這邀請帖難道是內部的……？
“先生，請出示請帖。”側麵的工作人員對曹子揚說，還是非常好的態度，不過這反而讓曹子揚覺得不舒服，仿佛把人分三六九等似的。
曹子揚把請帖遞過去，工作人員看了一眼說：“先生，您的座位是貴賓區二號小區八號，直走轉左會有工作人員告訴您具體的位置。”
曹子揚點點頭：“好。”
“不用謝，您請。”
在燈光昏暗的通道裏直走了十五米，曹子揚見到了第二個工作人員，他還是把請帖遞過去，工作人員看過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把他帶到貴賓區。整個空間很大，分成幾個小區，其中一個小區是包廂，裏麵坐的是沙發，前麵有桌子，上麵放著礦泉水，不過一個人都還沒有。
曹子揚的小區坐皮椅，像電影院那種，沒有桌子，但整體來說還不錯，距離舞台非常近，雖然不是正麵，視線卻絕不會像正麵一樣受阻，能很清楚看見整個舞台的狀況。
曹子揚坐下四周看了看，發現其餘幾麵看台已經很多人，男女老小都有，但聲音不算吵雜，因為被音樂聲所掩蓋，音樂是富有激情那一種。而貴賓區這邊才坐了百份之五十左右，看穿著都是成功人士，在和傍邊的自己的伴兒交談著，並沒有人去注意他。
坐了五分鍾左右，曹子揚接到了小靖的電話：“子揚哥哥你到了沒有？”
曹子揚說：“我在貴賓區二號小區八號。”
“我在後台，剛化好妝，我們第一批出演，你很快就能見到我，表演結束後你到後門的水池邊等我哈，先不和你說，我要去準備了……”等曹子揚給了回應後，小靖劈啪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放回口袋裏，曹子揚耐心等待了起來，期間許多人走進貴賓區，很快滿座，其它看台亦是一樣，這人啊，就喜歡到了時間才一起擠進場。
忽然，舞台上方一麵大投影亮了起來，開始播廣告，然後播演出的內容。竟然有明星坐陣，好幾個，而且是人們耳熟能詳那些一線明星。而這個演出是慈善性質的籌辦，南湖一個邊遠小鎮前陣子水災，絕大部份農作物不能幸免，演出門票收入將拿去進行救濟。
演出內容播完，接著播些讚助商的內容，其中服裝讚助，曹子揚看見一個熟識的公司的名稱，華海集團。
下意識的，曹子揚往貴賓包廂看，如他所願看見了方倩，她坐在沙發裏，臉帶微笑和傍邊一個男人交談，那個男人很帥很年輕。
和頒獎那晚一樣，方倩好像有意識的，曹子揚剛準備收回目光，她的目光就投了過去，定格在曹子揚身上整整二十多秒才移開。而那會兒音樂停止了，現場響起女司儀的聲音，看不見人，不知好醜，但聲音尤其性感，在宣讀規矩，不能抽煙，不能扔垃圾，要和平相處之類。
然後，女司儀連接請了好幾撥領導上台，領導們說的話大體風格都差不多，先是厚顏無恥地歌功頌德了一番，接著用誠懇的實則很虛偽的語調說一些為民的屁話，最終目的是哄人捐款。
磨磨蹭蹭了近半個小時，領導們才全部滾蛋，女司儀的聲音消失，整個場館的燈光突然熄滅，舞台燈光全都動起來，節奏很美。然後一陣柔和的音樂響了起來，舞台左右兩邊各走出四個身穿三點式的女孩，走路節奏美妙，在燈光配合下吸引了全場目光。
當然亦吸引了曹子揚的目光，因為其中一個女孩就是小靖，雖然因為演出需要化妝化的很濃，但曹子揚仍然一眼辨認了出來，揮揮手給她一個加油的手勢，其實內心很鬱悶，穿成這樣都被看虧了，難怪不敢讓她父母知道她參加舞蹈班。
這八個穿三點式的女孩跳的是開場舞，她們的身高都差不多，舞姿統一，很唯美，所以現場一陣陣歡呼聲，這種歡呼在領導說話那會兒是沒有的，那會兒有的隻是一陣陣的噓聲。
歡呼持續高漲，尤其結尾的時候，因為音樂突然變的不再柔和，而是激烈了起來，八個女孩的舞姿也變的火辣，同時間一位明星從升降台以極完美的姿態來到了舞台，唱起了勁歌。
氣氛瘋狂了，東看台突然舉出很多牌子，什麽歌迷會之類，呼喊聲很有節奏，很統一，很有組織。其實這一切與曹子揚無關，雖然第一次看這種演出，實在不感興趣，或者說興趣全在小靖身上，看著小靖像個精靈般舞動，很享受。
屬於小靖的演出結束了，小靖致意回了後台，隨即曹子揚的手機響了起來，小靖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子揚哥哥，我給明星伴舞了，我沒有跳的很丟人對吧？”
曹子揚說：“你跳的非常好，不過如果讓你父母看見，估計要瘋掉。”
小靖嘿嘿笑了兩聲道：“你不說他們不會知道的。”
“紙包不住火，以後呢？”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
“你打算做這個職業麽？”
“不做，就是個興趣，不靠譜。”猶豫了幾秒，小靖說，“我其實可以走了，但我還是等你看完再走吧！”
“我看不看都可以。”
“既然來了，看吧，我在後台，結束後我們在後門的噴水池邊見。”
電話中斷，曹子揚鬆了一口氣，剛剛多害怕小靖說想職業跳舞，那算娛樂圈吧？娛樂圈深似海啊，誰下去了還能幹幹淨淨的上岸？
表演還在繼續，明星一個個出場，每人唱兩首成名曲，台下的觀眾興致很高，買一張票就看那麽多明星現場演唱，比單看一個更令人興奮。
不過曹子揚興奮不起來，事實上他不是那種能瘋起來的人，反而過於安靜，反正看的很理性，但遠遠不及左右隔壁那些成功人士理性，那些成功人士簡直是襯場的，不怎麽看，左邊座位的一對男女在談生意，右邊兩個女人在打電話，再往右一個男人在玩手機遊戲。
這貴賓區都怎麽了？曹子揚很想給小靖發短信說不看了，最終沒發，但真的沒了看下去的興趣，他離開了貴賓區，找地方抽煙，找半天沒找到，除了廁所門口，那麽多人進進出出，顯然是不太好，無奈的放棄了往回走，沒想到在通道口和方倩相遇。
方倩一往如常穿的很美麗，紅色的禮服，仿佛一朵玫瑰花一般。她聊著電話，邊聊邊看注視子揚，直到擦肩而過，那簡短的幾秒，曹子揚心裏有個怪怪的感覺，這個女人有話要和自己說，不知為何卻沒有開口。
通道走完，就在轉彎的刹那，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喂。”
回過頭，發現方倩停在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已經掛斷電話，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曹子揚問：“叫我？”
方倩說：“對，叫你。”
曹子揚有點莫名緊張：“我沒有得罪你，我隻是路過。”
方倩眉毛一挑，一步步走向曹子揚，步姿氣勢逼人，走近間隔著一米多站在曹子揚麵前，淡淡開口道：“老看我做什麽？頒獎會加上剛剛。”
曹子揚說：“看兩次都被你發現了，我並沒有老看你，雖然你表麵挺好看。”
方倩能聽出曹子揚話裏有話，但奇怪沒有發飆：“你真是醫生？”
曹子揚昂著胸膛道：“如假包換。”
“真的連啞巴都能治？”
“僥幸吧！”
“給個號碼。”方倩手機就在手裏，準備記號碼：“說吧！”
方倩要號碼這個舉動，顯然出乎曹子揚的意料，曹子揚真有點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給她還是不該給她？隻能下意識的問：“你家有人啞巴？”
方倩眼睛一瞪，怒道：“你家裏才有人啞巴，快說號碼，我趕時間。”
曹子揚最終還是把手機號碼給了方倩，望著方倩美麗的背影消失在了通道的盡頭，他才搖了搖腦袋，快步走出通道，然後走出了場館。
點了根煙抽著，往後門而去，曹子揚很快找到了小靖說的那個水池，他決定就在水池邊上等表演結束，沒想到才等了十幾分鍾，小靖一條訊息發了過來：子揚哥哥，你去了什麽地方？我從後台出來沒看見你在貴賓區。
想了想，曹子揚決定說實話，因為請帖已經撕掉，再進去顯得不可能，隻能說實話：我已經離開，正在水池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