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感恩戴德
小靖說：“曉曉，別喊，那是我哥……”
“你哥是男的。”
“廢話，誰哥不是男的？”
“這是女宿舍，你幹嘛帶個男的上來？”
“我不知道你在，你不是說晚上回來嗎？”
“我原本打算下了火車去找個朋友，感覺太累就先回來了，不對，你審我呢？我他娘的吃了大虧，被你哥看了……”沙宣頭很強悍，滿口髒話，不過她說髒話的語調特可愛，門外聽著的曹子揚沒覺得一額冷汗，反而偷著樂。
小靖笑著說：“活該，誰讓你騙我，要不我讓我哥進來光了讓你看回來？”
“滾蛋，別擋著老娘換衣服。”
幾分鍾後，門打開，沙宣頭飄了出來，瞪著曹子揚說：“小靖她哥，你剛剛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你覺得我該怎麽懲罰你？”
曹子揚微笑問：“你是東西？”
沙宣頭眼睛瞪的更霸氣：“你才是東西。”
“哦，你不是東西。”
沙宣頭抓狂，衝裏麵的小靖喊：“你丫的怎麽帶個思維不正常的上來？”
裏麵的小靖說：“哈哈，碰到對手了吧？”
“是啊，我謝謝你，我對你感恩戴德。”說完，給曹子揚拋了一個媚眼，又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沙宣頭隨即走了，消失在樓道的轉角處。
進了宿舍，曹子揚對小靖說：“小靖，你那室友也太……”
小靖打斷道：“爺們，嗬，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別以為美女都溫柔似水，她很粗魯，但粗魯的很有魅力，因為無論什麽場合她都不裝，我怎樣的就怎樣，你怎麽看是你的事，我繼續我行我素，我樂意，我愛這樣。”
“那她是不是很受男生歡迎？”
小靖狠狠點頭：“對對對，大家都覺得她好玩，所以她特有麵子，我們有些什麽事她都能幫忙搞定。哎，不說她了，我們開吃。”說話間小靖已經把一張書桌收拾好擺到中間，牛雜放在上麵。
這與在飯堂吃有何區別？曹子揚有點鬱悶：“這就是你說的特別？”
小靖神秘一笑：“你等著，閉上眼。”
曹子揚乖乖閉上眼，沒幾秒聽見微細的音樂聲響了起來，然後是倒液體的聲音，接著是拉窗簾的聲音，以及各種響動。等到小靖說可以睜開眼了，睜開一看，發現窗簾拉上了，亮上兩盞昏暗的台燈，桌子上擺著兩瓶打開的大啤酒。
曹子揚有點無語，這女生宿舍竟然能變出啤酒？不過想想剛剛那個沙宣頭就能想通，那樣一個女生經常喝酒不奇怪，事實上小靖也給出了答案：“哈哈，啤酒是曉曉帶回來的，就放在床底下，還有一箱呢！”
“一箱？”曹子揚露出驚恐的表情，“放著誰喝？天啊，如果查房被查出來，不要完蛋？”
“查房隻查裏麵有沒有男生，煙酒不會管，事實上很多女生都偷偷的抽煙呢，有的是貪圖好玩，有的是真抽上癮，比如曉曉，睡醒一覺不抽一根煙，連她媽姓什麽都會想不起來，哈哈。”
“你抽過沒有？”
小靖伸出一根手指，吐著舌頭說：“就一次。”
“抽煙不好，讓你爸知道你要完蛋。”
“我就一次，很難抽所以沒再抽過，別告訴我爸哈。”
“我不說，隻要你不再抽，至於酒，別多喝。”
“這個嘛，其實……”小靖指著一個床位說，“那張床的陳小雲上學期被男朋友拋棄，請了假呆在宿舍躺死豬，曉曉勸她勸到惱火起來，於是搬回來一箱啤酒，告訴她大醉一場該忘記的忘記，結果喝了一晚上醉到一塌糊塗，第二天竟然真好了，不鬱悶了，願意去上課。”
“然後你們覺得酒是個好東西，就把剩下的喝完了對吧？”
“哈哈，聰明。”小靖笑著端起酒杯和曹子揚碰，幹了半杯繼續說，“有一次我們四個女生除了曉曉之外都喝的一塌糊塗，被查房查出來，第二天全都做檢討，通告全校，嘿嘿，我挺出名的呢！”
“我還以為你很乖，原來不在家，你……”
小靖打斷道：“我很乖的，就是年輕嘛，沒嚐試的都想嚐試，隻要不過份就行，對不對？你放心啦，我很潔身自愛，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曹子揚沒有再說什麽，他相信小靖是她自己說的那樣，是個很能掌握的女孩。
吃牛雜的時候聽著音樂，喝著酒，聊著天，真的很爽，不經不覺天黑了都意猶未盡，而酒瓶子已經倒空了四隻，小靖喝的比曹子揚多，已經有幾分微醉，說話大舌頭：“子揚哥哥，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感激你。”
曹子揚下意識道：“感激我什麽？”
“救我一命啊，還有……你可能不記得了，初中的時候你幫我打過一架，還有一次發大水你背我過河，把自己的書包弄濕了被你爺爺罰不準吃飯你都不說是因為我。”
打了個酒嗝，小靖繼續說，“還有你在房地種瓜子是給我種的對嗎？每個收成的季節我都會發現我房間的窗台有一大袋瓜子，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你放，但我知道肯定是你，直到老王蓋房子要用到你家的地，瓜子才沒有了，那天其實我在你身後看著你挖瓜子樹，我知道你很傷心，我也很傷心，知道我傷心什麽嗎？”
“你傷心什麽？”曹子揚幾乎機械的反問，他內心深深地被小靖的話震撼到了，有些事情他自己已經不記得，或者說隱藏在了內心很深的地方，而小靖卻記的那麽清楚。
“我傷心你的傷心，子揚哥哥你是個好人，對我很好，默默付出又不告訴我，你是不敢告訴我嗎？我知道你喜歡我，為什麽不告訴我？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
曹子揚更震撼了，臉火燒般發燙。
小靖目光迷彌，仿佛要即將醉的毫無知覺般，卻有種精神力量在支撐，她繼續說：“那天吃火鍋你對我說如果以後每天都能這樣多好，我聽了很慌張，但其實後來覺得很幸福。”
曹子揚愣愣看著小靖，原來當時她是這種感覺？白白擔心那麽多天，真是庸人自擾。
“你每天都在我家外麵喊，我聽見，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不給你回應？我很緊張，心跳好快，我很不開心，因為我不理你，我聽見你聲音裏的失望，你個笨蛋，每天喊完離開前最後一句話都是：記得吃藥。”
曹子揚稍微回憶了一下，確實失望離開前都說那樣一句話。
“我原本很不開心，但聽了你最後一句話又樂了你知道嗎？你怎麽這麽好啊？你就不能發個脾氣嗎？如果換了是陳小雲，喊那麽久沒反應她會說：給姐記住，下次你喊姐的時候姐會讓你絕望。如果是曉曉她會說：耳聾了是不是？浪費本小姐的時間，愛應不應，本小姐走了！你最有耐心，明明很失望卻裝的很高興跟我說明天再來。”
“其實……當時……”
“不要說話，聽我說。”小靖反應很大，“其實那幾天我一直問自己把你當誰？當哥哥還是別的？最後得到一個答案，其實我心裏喜歡你，而且喜歡了好久，我喜歡你在身後默默看我，在窗外偷偷看我，我也一樣，經常在你身後看你，感覺好幸福，我忽然覺得我不能失去這種幸福。”
小靖一段話讓曹子揚徹底傻掉，自己心裏的女神竟然也喜歡自己？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嗎？
“子揚哥哥……”小靖站起來，伸出一隻手指指著曹子揚大著舌頭說，“我喜歡你……”
說完，小靖劈啪一聲摔在地上，她仿佛感覺不到痛，臉上露著淡淡的微笑。曹子揚倒是很緊張的扶她起來，不知道那張是她的床，就隨便放一張，把風扇移過去吹著她。
平躺著的小靖胸部很高聳，酒醉的臉粉紅粉紅的，尤其誘惑，仿佛喝醉的她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份都散發著某種魔力，吸引力，令曹子揚不由自主彎下腰一個吻印在了她的臉蛋上。
不可思議的是，小靖竟然有反應，臉一轉，隨即唇與唇對上……
曹子揚離開了小靖的宿舍，走出大樓門的時候，門衛大媽那個驚訝，什麽時候進去了一個男生她沒發現，當即破口大罵起來。
曹子揚沒有反駁，首先是他違反規定，其次他很忙，腦海裏仍然不停播放小靖主動吻他的一幕，他真有點痛恨自己，幹嘛要離開？宿舍裏就自己和小靖。小靖還那麽主動，原本是有戲的，但幸福來得太突然，曹子揚顯得很是手足無措，他需要時間靜心想一想，所以才選擇先離開。
晚上七點多鍾，曹子揚抽著煙，漫無目的的走在熱鬧的大街上，走了一大段路才攔下一輛出租車，讓出租司機載他回旅館，這有點奢侈了，但沒有辦法，不怎麽認識路！
到了旅館門外，下了出租車，想了想，曹子揚沒有往旅館走，而是往小區走，敲開了黃素凝的家門。
“子揚醫生，不是說不回來了嗎？”打開門看見是曹子揚，黃素凝感到驚訝。
曹子揚說：“我來看看冰冰，她沒事吧？”
“沒事，很好，在看電視呢！”黃素凝閃開身，“請進吧！”
曹子揚走進去，果然小冰在看電視，吳春風不在，應該還沒回來。
坐到冰冰傍邊，曹子揚問：“冰冰，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冰冰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