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冥婚·一拜天地
我跟隔壁老王在談戀愛啦,稍後就來!
售貨員就站在旁邊,聽得很清楚,良好的職業修養讓她保持了微笑,“這款夢幻內衣是比利時設計師新出的得意之作,崇尚自然之美,為少女營造舒適、健康的穿著,從布料到款式的選擇,稱得上是頂級的。”
“這、這樣啊,那挺好的。”
程欣尷尬的捏著裙角,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一隻雪白的手伸出來,拿下了那件在程欣看來最漂亮、事實上價格也是最昂貴的純白蕾絲。
她明顯察覺到售貨員語氣的熱情與討好,跟之前的客套是不一樣的,“江姐,你今怎麽有空來了?”
“這子纏得我沒辦法了,隻好陪他來買衣服了。後來想著自己也該換新了,所以進來看看新品。”她晃了晃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一副寵溺無度的模樣。
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江家有一對優秀的“姐弟”,江父為了保護他們,從來沒有對外麵公布過身份。這就給了大家一個錯覺,認為黏在琳琅身邊的是她的“情人”。
從長相上,兩人眉眼完全不像,江起雲為了宣誓主權,有意無意與她在外邊親昵,舉止遠超於一般的姐弟。偏生姐姐又很單純,壓根沒料到弟弟的意圖不軌,還很配合他的各種偷襲。
一個肆意放縱,一個全不知情,美麗的誤會就誕生了。
偶像劇也常常有這樣的情節:女主要是撞見男主身邊帶著美麗的女伴,接下來肯定是各種虐心虐肺、你聽我解釋我偏不聽、你好無情好冷酷好無理取鬧的戲碼!
為了讓男女主順利的相親相愛,女伴一定要被寫成“蛇蠍美人”、“自私薄涼”,不過叫人捉急的是總是沒帶腦子出門,不是被狠狠打臉,就是陷害女主不成被抓包。
琳琅覺得這些領盒飯的女配們有待修煉。
最高明的下套是不著痕跡的。
最一流的毒是無色無味,而且無解的。
琳琅拿著物件看了一眼,眉頭微皺。
售貨員很快領會她的意思,連忙,“您慣常用的品牌出了春季新品——星空,我帶您去那邊瞧瞧。”
逛著女性內衣店的江起雲絲毫沒有不好意思,他澄澈迷人的眼睛挑剔打量著一排排的內衣,暗忖著哪一件符合琳琅的氣質,而期間,程欣那張戴著可笑老氣的黑框眼鏡也進入視線裏。
他的目光頓了一頓。
對視三秒後,少年果斷轉過頭,用姐姐那張宛若仙的美顏來洗洗眼。
鬼使神差的,程欣抬腳跟了過去。
就如劇情一樣,江起雲撞見了女主換衣場景。
程欣取下了厚重的眼鏡,微卷的頭發直垂到腰間,完美身材顯露無疑。橘黃色的燈光籠罩在這窄又隔離的空間裏,充斥著曖昧的氛圍。
宛如受驚的鹿,程欣直愣愣盯著闖進來的美少年,連尖叫都忘記了。
江起雲這子原本是想偷襲琳琅來著,仿佛是命中注定,他很神奇走錯了試衣間。
成熟女性魅力對少年的衝擊不可謂不大,他幾乎是以侵略性的目光將人完完全全掃視了幾遍,玩味地,“大嬸,沒想到你打扮的這麽老氣,身材倒是不錯嘛!”
“啊——”程欣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剛做出反應就被捂住了嘴巴,年輕男孩那的氣息令她雙頰通紅,對方伏在耳邊嗬出熱氣,“我勸你最好不要出聲,不然招人來了,我就會,是你這個大人做了壞事——”
無恥!
程欣震驚抬眼,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猶如純淨使的少年,居然是個惡魔!
被冷落的琳琅正靠著沙發玩手機,她估計男女主要“鬥智鬥勇”,一會兒的時間應該是沒辦法抽出空來。於是琳琅給售貨員留了幾句話,到不遠處的奶茶店點了杯飲品。
手機下載了幾個遊戲,夠她玩好久的了。
鴉發及腰,雪膚玉貌,從她一走進店裏就有不少男生注意到了,又是單身一人,便有了許多叫人遐想的機會。
江起雲出去找人的時候,琳琅正傾著身體觀看大神玩遊戲,長長的黑發垂在男生的手臂上,宛如蠱惑的水蛇。她似乎一點兒也不知道,這種親密的距離足以擾亂一池春水。
遠處的眼睛要冒出火氣來了,琳琅覺得再刺激下去會有生命危險,就在男生遺憾的表情中了再見。
“我就知道江雲聰明伶俐,肯定會找到我的!”琳琅笑眯眯地,隨手就將他頸前敞開的一粒紐扣給係上,並不在意那道淡紅色的痕跡。
江起雲沒由來覺得厭煩。
該是神經粗大還是毫不在乎呢,他的姐姐似乎總認為他能應對好一切事情。不追問他去哪裏玩,跟什麽人一起,會在某個地方待到多晚,這些,她都不關注。
她無條件的信任他,寵愛他,不幹涉他的私人空間,也不會對他提出任何要求。
當自由沒有了界限,就會空乏、茫然得令人窒息。
就仿佛——
她對他從無期待,所以少了自己也沒差。
江起雲猛然驚醒,額頭滲出大片的冷汗。他看向窗外,夜空嵌著一枚窄窄的月牙,渲染著夜的清冷,空氣中還殘留著女人的香水味。床頭櫃子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雲雲嗎?噢,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那個,你現在有空回來嗎?”
江起雲瞥了一眼睡熟的女人,漫不經心地,“我暫時沒空,等我周五回家再吧。”
“這樣啊……那好吧。”對方的語氣裏難掩失落,這使得他的心髒裏升起一種報複的快感。他也不是隨叫隨到的寵物,想起來就寵一寵,想不起來就隨便擱到一邊,任它腐朽發黴。
他也是有拒絕的權利。
沉浸在這種奇怪感覺裏的江起雲就更為興奮了,非要吵著人起來,到亮才睡去。
聽著手機裏嘟嘟的忙音,琳琅挑起眉,端起了溫熱的牛奶口飲著。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慵懶橫在玻璃上,莖的尖刺被告白的主人仔細拔走,足見他的真誠與鄭重。
呐,豺狼,在你與真愛難舍難分的時候,有人可是想要“趁虛而入”呢。
心,最敬愛的姐姐,要被搶走了哦。
“啪——”
新買的手機摔到地上。
楊露連忙撿起來,“師傅,你怎麽了?”
男人暴力奪回了手機,按下了那串熟稔於心的號碼。
對方一直都在通話中。
他眸色暗了暗,轉頭打給謝珧華。
一樣的結果。
不對勁。
難道真的像傅母所的那樣?
一個是從相識的兄弟,一個是深愛眷戀的女友,他完全不敢相信這兩人竟然——
不,也許是誤會!
他拚命服自己,可心底的幽暗不由自主蔓延出來。
因為傅熙突然想到謝珧華的一句玩笑話。
“老大,你要是不珍惜嫂子,可是會被別人搶走的哦。”
當時的謝珧華正大大咧咧摟著琳琅的肩膀,兩人看起來那麽親密無間。他沒怎麽在意,琳琅跟他複合之後與他這一幫兄弟都玩得挺好,他還擔心他們不喜歡琳琅,這樣的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的。
但他沒想到謝珧華是話中有話、包藏禍心!
傅熙麵無表情撥開人群,挨個搜索每個路人的麵孔。
由於一個女成員的身體不適,他們更早一結束了旅途,降落地點就在雲虹機場。
要不是這樣,他根本無法想象後果!
一群人麵麵相覷,不明白剛才有有笑的幫主怎麽突然就陰沉起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一向無憂無慮的楊露也不安起來。
十分鍾後,瘋狂找人的傅熙停住了腳步。
1點鍾的方向站著一個高挑纖細的女郎。
一襲波西米亞風的孔雀藍長裙,她頸上和手上戴著亮眼精致的飾品,像是畫報裏的唯美模特,一個側臉足以秒殺眾生。
“哇塞,這妹子美得是要逆了麽?”
隊伍裏有人不住驚歎。
然後他們驚愕看著自家幫主突然跑上去,一把將人抱在懷裏,當作失而複得的珍寶不住親吻。
眾人懵掉了。
幫主跟楊露難道不是一對嗎?
在這趟遊玩中,傅熙跟楊露這對師徒p可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大家一直拿他們兩個打趣。
傅熙自己早就有了女朋友,大夥才不信呢,畢竟他對楊露那麽寵溺,也許是臉皮薄,不好意思破而已。而楊露呢,雖然矢口否認,但臉上的紅暈又怎麽能瞞得過大家的“火眼金睛”呢?
眾人的眼神都微妙起來。
楊露難堪咬住嘴唇。
“啊!你誰啊!變態啊!快放開我!”
那個被傅熙抱住的女孩猛地掙紮起來,對著來人拳打腳踢。
傅熙呆住了。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琳琅順勢從他的身邊逃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仿佛剛才遭遇了強盜擄掠一樣狼狽。
“琳琅,你……你怎麽了?”
傅熙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異常,下意識就想握住她的手。
女孩被他的舉動狠狠嚇了一跳,轉身就跑。
傅熙自然要追過去。
機場的旅客目瞪口呆看著兩人的你追我趕,不曉得發生了什麽。
傅熙眼看就要追上了,琳琅的腳下突然拐了個彎,一頭紮進某人的胸膛,緊緊抱著,嗓子因為害怕而嘶啞,“阿華,後麵有個變態在追我!他剛才還親我,簡直神經病啊!”
變態?
神經病?
這是新的惡作劇?
傅熙的腦子亂成了漿糊。
他不明白琳琅為什麽對他視若洪水猛獸,還裝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他們明明是最親密的人!
女孩恐懼抖動著眼珠子,浮現一層薄薄的水霧,強忍淚意的模樣看得謝珧華心疼極了,他連忙撫摸她的腦袋,“沒事,有我在呢,琅兒別怕。”
琳琅悶悶應了一聲,將臉埋進他的胸口,甚至都不想轉頭看那個對著她又親又抱的“變態”了。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傅熙的眼睛。
琳琅的情況明顯不對勁。
所以,“主謀”隻會是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謝珧華!
這個二十一歲的大男孩臉龐清秀,眼神透澈,就像一束幹淨明媚的陽光,可他現在當著自己的麵,溫柔抱著他名義上的嫂子!
傅熙強迫自己冷靜,但妒火劇烈燃燒著,恨不得上前就撕了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我跟他有點事情要,你現在這邊等我,不要走開。”
謝珧華安撫了驚慌的人兒,率先走出外麵。
傅熙抬腿跟上,又猶豫了片刻,轉頭看向琳琅。對方沒料到他會突然回頭,那張不施粉黛的漂亮臉龐怔了一下,旋即冷漠轉身,似乎連看他一眼都覺得肮髒。
他抿了抿薄唇。
“我想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琳琅是我的女朋友。”傅熙冷漠睨著謝珧華,“你可別告訴我,你愛上了有夫之婦。”
“你都看見了,不是嗎?”謝珧華倒是很幹脆承認了,氣勢一點兒也不輸給他,“在她沒有結婚之前,我都有權利追求她。我也早過了,你若是不懂得珍惜她,我絕不會手軟的。”
傅熙的神經被他這話挑的不住顫栗,牙齒緊咬,“我哪裏不珍惜她?”
“喏,證據。”
謝珧華的手機裏還保存著那一張他跟楊露的照片。
傅熙皺著眉解釋,他隻是把楊露當作妹妹一樣,見她單純可愛,不自覺就親密了一點,這很過分嗎?
謝珧華嗤笑一聲,“你這女的單純可愛?那你又知不知道,見麵會那晚上,琳琅召集了我們這幫兄弟,想要給你一個生日驚喜,她一個人去找你,發生了什麽?”
“怎麽會那麽巧呢,有人給了你房間的鑰匙給她,裏麵等著卻是一個陌生齷齪的男人,她害怕的向她的保護神求救時,你的手機卻偏偏關機了呢。”
“你什麽?!”傅熙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眼珠血紅,“琳琅她怎麽了?”
謝珧華被他搖得腦子發昏,喘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你放心,我趕過去了,把那個家夥收拾了。不過琳琅,她顯然不願意再回想起那晚的夢魘,所以——她失憶了,完完全全的,把你驅逐了。”
傅熙一個踉蹌,臉上血色盡失。
她忘了自己?
上門拜訪的青年穿著得體,雪白襯衫略微挽起袖口,戴了隻深黑色皮質的男士石英表。冷靜穩重,是與他完全不同的類型。
江起雲愣住了。
他應該算是一個“熟人”。
那個在奶茶店裏教琳琅玩遊戲的大神。
那個為他姐姐拭淚的高大男生。
以及……那個即將搶走他最心愛之物的強盜。
好不甘心。他好不甘心。
不想認輸。
不想把她讓給外人。
少年喉嚨眼裏堵著一股火氣,熱辣辣的,又很嗆。他幾乎是以一種仇視的眼光瞪著這個鎮定自若的強盜,任由對方的手僵在半空。
老管家看到這一幕,為難著,一邊是他照顧了七年的少爺,一邊是他頗有好感的“未來姑爺”,都不知道該幫誰。
打破僵局的是從頭到尾在沉默的琳琅。
“我弟他不懂事,你別計較。”
這話雖有責怪的成分,但偏袒回護之意很明顯了。
江起雲為這個發現感到的竊喜。
她仍是在意他的。
可接下來的發展,卻叫他整個人都懵了。
女孩輕柔拉住了那隻伸在半空的手,十指交扣,衝著戀人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她渾然不知麵前站著的俊俏弟弟對她抱有一種並不正常的心思,膨脹的野心裏裝著男人對女人的渴望與占有。
她不知道,所以那般真而幸福。
那樣殘忍的,冷酷的,將他推向了白骨累累的深淵。
她,“我跟阿禮商量過了,等爸媽回來,我們就訂婚。”
她,“等我畢業了,去維羅納舉行婚禮。”
她,“我們還想去希臘的鎮看看,那邊的落日很美。”
她了那麽多,未來的規劃那麽美,圓滿無缺。
獨獨,沒有他。
他的無理取鬧傷透了那個曾經將他視若珍寶的人,於是她把自己從未來的世界裏驅逐了。
永遠的驅逐。
江起雲一臉恍惚,琳琅見狀,又猶豫地開口,“如果可以,如果不算麻煩和冒昧的話……我希望你能來,還有……那位程姐也來吧,我會勸勸爸爸的。”
多麽客氣、禮貌的用詞!
彬彬有禮到叫人害怕!
少年唇色蒼白,竭力忍住那一股從背脊裏湧起的悲涼。
哦,祝你幸福。
他雙手插著褲兜,滿不在乎的,看上去那麽瀟灑。
“哎?少爺?外麵好像要下雨了……”老管家追出去,但人影早就消失不見了,與之而來的是一場傾盆大雨。
雨中的他跌跌撞撞。
“喂——臭子你不要命了?”
緊急的刹車聲混雜著男人的罵聲。
但少年隻是冷冷瞥了一眼,陰鬱之狀十分恐怖,司機不自覺就住口了。
程欣係上圍裙,美滋滋打算為確定關係的兩人來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鑰匙擰動門把的聲音一響,她就忙不迭洗了洗手,像一個標準的賢惠妻子,向歸來的“丈夫”表示關心。
“起雲,你今回來的真早!我去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龍蝦——”
女人的話語戛然而止。
江起雲一言不發走進來,渾身濕透,衣角滴滴答答垂著水滴。
前所未有的狼狽。
少年在潔癖的姐姐影響下一向把自己拾掇得齊整,即便是再激烈的情況,這人也是二話不就跑去洗澡。程欣偶爾也感到失落,因為他沒有在溫存後以一種憐惜的姿態將她擁入懷裏,輕吻她的額頭。
他從來沒有抱著她入睡。
躺在她身邊,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玩手機。
她隻能在對方微微癡迷的眼神裏找回些許安慰。
程欣安慰自己,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大多還沒學會要如何疼惜愛人,江起雲又帥氣得一塌糊塗,睡在玫瑰園裏的王子,都叫那些女生們給寵壞了,更別家裏還有一個美得不像樣的姐姐!
起那個姐姐,程欣又是一陣臉紅。
那姑娘看起來比她還要幾歲,自己卻是她弟弟的女友!
也難怪人家找上門來!
她當時也是慌亂極了,怕江起雲扛不住壓力,向家裏服軟。可沒想到的是,這個男孩子比她想象中還有魄力,竟然當眾向她表白!哎呀,一想起那個時候,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吻,程欣覺得臉都臊紅了。
這個壞蛋腹黑得很,還總是那麽亂來!第一次見麵就敢非禮她!
“你怎麽淋濕了?沒帶傘?幹嘛不給我打電話?”程欣一顆心都係在這個壞蛋的身上了,冷不防見他淋了雨消沉的模樣,就像一隻初生的奶狗,還沒睜開眼,被全世界拋棄了。
怎麽會有家夥狠心傷害他?
她走上前,忍不住把人抱住,好給他一點兒的安慰。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別怕,有我在呢。”被那霧茫茫的大眼睛一瞧,程欣的母愛要泛濫成河,隻想摸摸這男孩子的腦袋,再好好親吻疼愛他一番。
這位程校醫並不知道,就是因為班上某個女生不長眼,自以為親昵摸了摸江起雲的頭發,被他暗地裏整得哭了,不得不以轉學告終。
從此以後,女生們仍舊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愛慕他,可也不敢靠得太近,怕招了校草的厭棄。姑娘們真安慰自己,對方隻是不喜歡肢體接觸,校草嘛,高冷一點很正常。
直到有一回,在省級的籃球決賽時,作為一高王牌的江起雲被三四個對手圍追截堵,投籃時不幸發生了意外——腿骨折。
受傷的主人公輕描淡寫拒絕了女生們的關心,堅強隱忍得不需要人同情。然而,當觀眾席那邊跑下一個女孩時,他的態度立馬就變了,這裏疼了那裏又痛,全身沒有一處不是毛病,可能就要死了的雲雲,對手愧疚得差點要剖腹謝罪。
那黑發女孩兒也慌得不得了,摸頭殺,埋肩殺,倒把十七歲的男孩子鬧了個大紅臉,可某人還是很無恥在博取同情。
到最後,專家們的白眼忍不住的要一翻再翻——就沒見過這麽會碰瓷的人!
有的人看明白了,也心碎了,原來她們的高冷校草不是討厭肢體接觸,而是討厭與某個人以外的肢體接觸!
“啪——”
響亮的聲音驚住了程欣。
他揮手擋開了她的手,厭惡地,“別碰我!”
女人不可置信瞪大眼。
以生理需求為紐帶的關係,猶如著火的幹柴,初時一發不可收拾,但燃燒過後,冷了凍了,隻餘下薄薄的灰燼。
年輕男孩會迷戀女性成熟完美的身體,沉溺征服的快樂,大多是生理需求的渴望作祟,亦或是……對某個人求而不得,想在相似的人身上尋求某種幻想的實現。
很卑鄙,卻也很現實。
不過楊露這個女神名頭,明顯是有水分,玩家是看在傅熙大神的份上,容忍了這個笨手笨腳老是給團隊惹禍闖事的麻煩精。
楊露焦頭爛額躲避追殺,世界上有一條消息令她懵掉了。
傅熙以真名公開了自己的情感經曆。
【素風竹帛】我謹以此一生,摯愛琳琅。
他自己有一個談婚論嫁的女朋友,兩人兜兜轉轉,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他深愛著對方,絕沒有一絲一毫想要玩外遇的心思。他更沒想到楊露是想插足兩人的感情,對此深惡痛絕。
琳琅看到卻笑了。
素風傳竹帛,高價聘琳琅。
這名字起得是挺有意思的。
似乎也暗示這女主求而不得的下場呢。
男主這是要正式的同女主決裂嗎?
有趣,有趣。
琳琅在屏幕的另一端看著嬌的紅衣女孩抱頭鼠竄的狼狽模樣,笑得樂不可支。
真不好意思了,不管你是男是女還是人妖,敢出手算計她的,自己可從來都不會手軟呢。至於善良麽,她摸摸自己的心髒,估計正是酣眠的時候呢。
興許是為了哄她回心轉意,傅熙花了一番力氣,將那晚上的凶手揪了出來——酒店的太子爺,鄭思遊,也是遊戲裏壕氣衝的大神,楊露的頭號追求者。
每次傅熙在現實的世界裏陪琳琅的時候,待在遊戲裏的楊露就會顯得鬱鬱寡歡,做什麽也提不起勁兒來。
鄭思遊自然不舍得她如此黯然神傷,決定自己退出,成全她與傅熙!於是他想了一條十分歹毒的計劃,想要毀了琳琅,毀了傅熙心目中的女神形象。
像傅熙這種高冷潔癖的人,怎麽能接受一個並不純貞的女友呢?
楊露也很配合,一副懵懂的樣子將琳琅過來找傅熙的事出來,還順手砸壞了傅熙的手機,不讓他收到琳琅的求救。
隻是他們兩個誰都沒想到,琳琅看似柔柔弱弱的,卻是凶殘人士,把他的人踢得終身殘廢,還失憶了,令傅熙對她的憐惜更上一層。
於是——
輪到琳琅反殺。
她的手段可沒有鄭思遊那麽“單純”,隻會用侮辱女性的方式來毀滅一個人。計琳琅的心理防線要是足夠強大,這件事完全有反擊的餘地,把鄭思遊扒下一層皮都是輕的。可越驕傲的人,就越不能容忍自己的汙點,脆弱到不堪一擊。
琳琅嘛,她更喜歡玩“心理戰”。
上一次她跟好友君晚一起參加了千年排位賽,在一個吸血鬼背景的西方世界裏限時存活。
當時是怎麽做的?
她呀,膽子可肥了,先是乖乖偽裝成溫順無害的人類美少女,將迷戀她的女伯爵給囚禁了,自己則是冒充頂替,引誘那些任務者前來殺她。
其中有一對是情侶的身份。
據比賽結束之後,兩人立刻翻臉成了仇人。
而琳琅得到了一個新的頭銜。
血腥瑪麗。
美麗的,致命的。
琳琅手指纏繞著花枝,血紅的顏色折入她烏暗的瞳仁裏,泛著幽幽的光。
剛才她出去了一趟,回來屋裏的細頸瓶換了新的主人。
彼岸花,惡魔的溫柔啊。
謝家那子是想向她表達什麽呢?
嗬,你不,我可不知道的呢。
她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傅熙?我們見麵吧。”
對麵寂靜了三秒,男人激動的聲音傳過來。
恢複記憶之後,琳琅從傅熙的那邊搬出來,很順利,因為男人根本不敢阻攔她。
這是一個星期之後,琳琅提出了見麵的意願。
傅熙提早了一個鍾頭到了指定的地點。
那是他們高中上學經過的一條路,四周雜草叢生。昨夜下了一場暴雨,衝洗了道路上鳥獸留下的印記,就顯得更荒涼了。他沒有問為什麽她選擇這樣一個地方,也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他去哪裏。
一個時後,琳琅撐著紅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