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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權力與親情

  事實上,匡靖天的臨時倒戈早在沐玖玥的意料之中。他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著實不易。眼看著在朝中地位日漸穩固,處於武將之首,他匡氏一族也逐漸崛起。這萬般榮耀的時刻,豈能被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爹……”


  匡美玉怔怔看著盛怒之中的父親,久久地緩不過神來。


  這種時候,爹不是該想盡辦法救她的嗎?卻為何……

  “逆女,你還不從實招來?究竟太子落水是否與你相關?”


  承認就得死.……

  深知這一點的匡美玉,又豈會乖乖認罪?

  連爹都這般待她……這些人越是想叫她死,她就越要活給他們看。


  “爹在說什麽?太子落水怎會與女兒相關?茲事體大,爹沒有證據千萬不可胡言。”


  證據兩字,如同一記輕錘,瞬間將匡靖天敲醒。


  是啊,就算皇後能證明玉兒那日入了皇宮,她隻怕也沒證據可以證明太子落水一事真是玉兒所為。否則,但凡可以將玉兒定罪,她直接在宮中傳喚即可,又何必‘屈尊降貴’地來到將軍府,還說了這番話?

  “皇後娘娘,小女自小驕縱任性,雖說也犯過一些小錯,但在大是大非麵前從未出現過差錯。謀害太子乃是死罪,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不可能不知。臣恐怕.……娘娘是誤會了小女。若娘娘執意認定小女犯下此禍,公允起見,還請娘娘拿出證據,也好叫我等心服口服!”


  聞言,匡美玉垂下去的眸子掠過一抹譏諷之色。現在知道要‘證據’了,剛才不是還想著把她推出去好保全自己嗎?

  想要證據?


  玖玥冷冷一勾唇角,眼眸閃爍間帶出幾分令人心驚的詭異妖冶,不覺令匡氏父女的心猛的一沉。


  莫非她真握有證據?


  才這般揣測著,就見沐玖玥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句:“進來吧!”


  進來?她在召喚誰?


  答案很快揭曉!


  一個穿著太監服侍的年輕人卑躬著腰,快步走入花廳,跪倒在玖玥麵前:“奴才安福叩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福,你且說說太子落水當日的所見。”


  “是!”


  安福跪地不起,得了命令便一五一十地將那日他不經意間發現的‘事’如實稟報。


  “那日,奴才奉命去禦花園灑掃。中途覺得有些累,就想躲躲懶,藏在一處花叢後本打算小憩片刻。可就在奴才昏昏沉沉之際,卻驚聞一陣臨近的腳步聲。奴才唯恐‘躲懶’的事情被人發現,頓時睡意全無,就躲在花叢後細細觀察起來。結果,奴才就瞧見匡將軍之女快步地往禦花園出口走去。匡小姐不知是為著什麽事,神色略顯慌張,一邊走還一邊往後看,生怕有人追趕似的。起初,奴才並沒有想太多,隻當這位將軍千金是來園子賞花的。可就在匡小姐離去不久,禦花園裏卻忽然亂了起來,有太監宮女不時地跑跑出出。奴才心想,必然出事了,遂跟過去一看究竟,結果就看到了剛被救上蓮池岸邊的太子.……”


  匡美玉越聽到後麵,臉色越是驚白,到最後已是毫無血色的一片慘白。


  “你胡說!這一定是你編造出來的!”她指著安福大聲控訴,嗓音破碎尖銳。


  豈料,喚作安福的小太監也不是個‘簡單’角色。被她這般淩厲控訴,卻隻是不慌不忙地反駁自辯:“這等大事,奴才怎敢胡亂編造?”


  “你——”


  在此過程中,匡靖天略顯深沉的目光始終注視著沐玖玥。他想要證據,結果沐玖玥就真的拿了所謂的‘證據’出來。至於這所謂的‘證據’是真是假.……想也知道:隻要沐玖玥堅持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看樣子,沐玖玥今日是非拿下玉兒不可了!

  “爹,這是假的,這一定是編造的!是她做假證,意圖構陷攀誣與我。爹,您說話啊!”


  匡美玉以為,隻要她沐玖玥拿不出證據,就奈何不了她。遂,即便麵對沐玖玥的質問,她也能從容應對。可是當下.……沐玖玥拿了證據出來。甭管這證據是編造的也好,是真實的也罷。有了這所謂‘證據’,她必死無疑!

  不!不不不!她還這麽年輕!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她還沒進入後宮、獨占皇帝的恩寵,還沒一步登天,成為這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她不能就這麽死了,絕、對、不、能!


  到了這一步,如今她能夠依靠的就隻有爹了.……

  隻是,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此時,儼然已經認清形勢的匡靖天隻在心裏稍做計較,便在沐玖玥麵前跪了下來:“臣教女無方,以至她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來。臣無顏請求帝後原諒。至於要如何處置逆女,全憑娘娘發落!”


  “爹?”


  匡美玉難以置信地瞪著匡靖天,微微赤紅的眸子似隨時可能會流出猩紅色的血淚。


  任憑發落?他可知,這幾個字一出口,她將再無活路?

  匡靖天卻對她沉痛的叫喚聽而不聞。說起來,也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居然異想天開地想到要謀害太子。如今事情敗落了,就妄想他會救她?哼!難道她不知一個謀殺太子的罪名,可能會讓他們全家都跟著賠上性命嗎?這種時候,除了撇清幹係,他還能做什麽?總不能全家都陪著她一起死……

  “來呀,將匡美玉拿下!”


  玖玥輕描淡寫的命令一出,即刻有兩名禁軍虎步生風地走入廳中,一左一右地將匡美玉鉗製住。


  匡美玉心急如焚地大喊:“不,爹救我。我是被誣陷的,我是被誣陷的。是她們想害我。爹,你快救救我呀,爹,爹……”


  沒有人理會匡美玉垂死般的拚命掙紮。被兩名禁軍強硬拖出的她,直到最後猶在聲嘶力竭地喊著。然而這深陷在絕望之中的破碎嘶喊,又有幾人真正地聽入耳裏?


  “匡老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這般大義凜然,本宮深感佩服。”


  匡靖天豈會聽不出她明褒暗貶的譏諷之意,臉色微沉,卻被迫還得做足了表麵工夫:“娘娘謬讚。逆女犯下如此大禍,實乃微臣教導不嚴之過。望娘娘降罪於微臣。任何責罰,臣必當甘心領受。”


  “匡美玉居然想要謀害太子,本宮痛心疾首又異常憤怒。然,冤有頭債有主。既是她一人所為,匡老將軍又毫不知情,這株連之罪就免了吧.……”


  匡靖天拱手於前,正待謝恩,沐玖玥卻是語鋒一轉,“這件事告一段落,不如咱們來談談另一件事,如何?”


  匡靖天不解地挑眉看她:“娘娘所指何事?”


  “與其說是一件事,不如說是一個人更為恰當……”


  匡靖天嚇得心頭一抖。一個人?難道.……

  “鳳赭顯,你可知他身在何處?”


  匡靖天額頭上隱隱有了幾分汗濕,卻將瞬間而出的焦慮與慌張等情緒巧妙地掩於眸子深處,表麵則是一副無辜坦蕩的神色:“顯帝?這.……微臣不知娘娘怎會突然有此一問。顯帝身在何處,微臣如何知曉?”


  女子星般的眸子有笑意氤氳而生,然則麵部表情卻過於的陰森詭異,往往在不經意間能勾出人內心最深處的不安。


  匡靖天自認在朝堂疆場都能獨霸一方,即便麵對的是一朝天子,他也能從容不迫、淡定自若。可在這個女子麵前,他卻……慌了!


  “現如今已經沒有什麽所謂的‘顯帝’了。對區區一介欽犯用如此尊稱,可見在匡老將軍眼裏,仍是將其視為君主的.……”


  玖玥的話看似漫不經心,落在匡靖天耳朵裏,卻是瞬間驚出了他一身冷汗!

  “娘娘對臣有所誤解。是臣.……一時還改不過來稱呼,就順嘴這麽一說。臣知罪。還望娘娘看在臣也是無心之失,原諒微臣一時錯言。”


  好個無心之失!

  嗬,這位將軍大人頗懂得開脫之道。若是他這份用心多少分些給他那個可憐的女兒,她也不至於這麽輕易就拿住了匡美玉。


  看樣子,較之權力富貴,所謂‘親情’根本不值一提!

  “匡將軍,這裏唯你我二人。所謂‘明人不說暗話’。匡老將軍做過什麽,還是坦然承認得好,也好省去本宮一些口舌。”


  見她揪住自己不放,匡靖天不由得冷了臉,連說話的語調都散發出幽幽寒氣,“不知皇後因何對微臣處處針對。如果是為著我那逆女謀害太子一事,微臣也解釋過了,對此事確不知情,也不明白她此番作為是何初衷.……”


  “何必要顧左右而言他?”麵上清韻似雪,唇邊淺笑如冰。玖玥微微眯起一雙星眸,落向匡靖天的目光有著利箭般的鋒利與寒冰般的冰冷,“若非對此事早有所察,本宮怎可能僅憑‘猜測揣度’就來向匡老將軍你興師問罪。其實從一開始,皇上與本宮就已經猜到,鳳赭顯並未離京而去。有一句話不是說:通常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那麽,倘若此人真的未離開鳳城半步,他又會躲在什麽地方呢?本宮猜想,他的行蹤隻會托付給一個足以令其深信不疑的人。而這個令他深信不疑的人,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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