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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 危險人物

  原來,阿伊莎是從驛館來。本是想告知女主子‘遇襲’的消息,不想剛剛好被她目睹了有人欲射飛刀的卑鄙行徑,就把人按住了。‘閑事’管過後,正事也不能忘。於是走到鳳赭寒近前,附在他耳旁……剛說到有百姓在女主子跟前鬧事,還沒等說仔細,鳳赭寒的臉已經黑如鐵板。軍營也不巡視了,著急就要趕回驛館去。就算是這樣,他仍不忘叫阿迪萊帶上那個行刺之人。今日的事,他非要調查清楚不可。


  彼時,出了房間想到院子裏透透氣的玖玥,剛好撞見迎麵大步走來的鳳赭寒。


  心裏暗歎一聲,又對跟在他身後的阿伊莎投去不快的一瞥。都說了,小事而已不必大驚小怪。結果她還是偷偷跑去‘通風報信’了。


  阿伊莎自知理虧,頭垂得低低的,甚至不敢同她對視。


  “你沒事吧?”


  尚未站定,鳳赭寒憂忡難掩的聲音已經響起。


  “我這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麵前?能有什麽事?”玖玥輕描淡寫地一言帶過。


  “寒兒呢?聽說他嚇壞了。”


  “男孩子,哪就那麽嬌氣了?菊清正陪著他玩。放心,好著呢。”


  這時,玖玥眼尖地注意到男人左側衣袖上有處刀鋒劃過的痕跡,眸色遂然一冷:“看樣子,你這一行也不甚太平。”


  “嗯,是遇到了點事。”鳳赭寒沒打算瞞她。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人——謝瑧!

  如果說有誰最不希望他們來到這裏,應該非這位謝提督莫屬了。難道說今天那些百姓和軍營裏行刺的人都是謝瑧派來的?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甚至行刺,他果真做得出來?

  很快,他們就有了‘答案’,隻是同他們先前預想的有些出入。


  鳳赭寒命人審問行刺的士兵,才知他是因為‘克扣軍餉’,氣不過,才想著要‘出出氣’。


  可是又有問題了。既是克扣軍餉,士兵想找人算賬也該去找那位謝提督,為何氣卻發在了鳳赭寒身上?

  再一仔細調查,才知,克扣軍餉是在他們來弼州後發生的事。更有人在軍營裏大肆散布消息,說是寒王下的命令,這些軍餉要拿去充公,作公調之用。


  士兵們常常一年到頭,也就得那麽二三兩的銀子作為償資,還想著添置些衣物或幹脆送回家中,讓家人過得好些。自然對軍餉寶貝得緊。驟然間得知軍餉被扣,一定會首先聯想到是鳳赭寒意圖‘中飽私囊’,怎能不恨得牙根癢癢。那麽會有所謂的行刺事件也就沒什麽奇怪了!


  再說街上攔截玖玥鬧事的那群百姓,口口聲聲說是因新來的寒王增加賦捐之稅,讓他們的日子過不下去。不得已,才當街向寒王妃討要個說法。


  事實上,鳳赭寒來弼州也才剛剛一個月而已,對這裏的政務都還算不上熟悉,怎可能會不問後果地下此命令?

  可是,百姓們不懂,士兵們也不懂。哪怕是空穴來風,聽在他們耳朵裏也成了真。一心以為是寒王不給活路,他們自是怒不可遏!


  “這位謝提督,看樣子是想給你我來個下馬威。”


  鳳赭寒語聲平淡地說著,聲音沙啞低沉,卻似是染了夜風寒涼,落在耳中,無端多了那麽幾分不寒而栗。


  玖玥正在修剪一個盆景,聞言不過輕牽了下嘴角,“咱們想要在這弼州站穩腳跟,最重要的一環就是盡快取得民心。而謝瑧恰恰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會有此作為。讓士兵和百姓們都誤以為你是貪財之人,為了中飽私囊不顧他們的死活。一旦民心集結,大有山呼海嘯之勢,自是不再有一絲回還的餘地。屆時,咱們隻有兩個選擇:一,灰溜溜地逃出這裏,滾回鳳城,繼續做個閑散王爺。二,對他謝瑧俯首稱臣。”


  這時,從地上跑來跑去的寒兒忽然跌倒了。


  見狀,玖玥丟了剪子,下意識就要跑過去把孩子扶起來,卻聽到男人微冷的話音響起,“讓他自己站起來!”


  玖玥有些不悅地睨他一眼。雖說教養男孩子要相對嚴厲一些,可寒兒才多大。現在就如此嚴苛,未免有些過了。


  顯然,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他們意見向左。當娘的,焉有不心疼孩子的道理?故每逢孩子磕著碰著,玖玥的心就像揪在了一起,隻恨不能代替孩子痛。鳳赭寒在這一點上則要‘風輕雲淡’得多!男孩子嘛,就得學會堅強。如果在他第一次跌倒的時候,有人攙扶。那麽他就會下意識產生依賴性。從而第二次第三次跌倒,都會等著人來扶。若是結果剛好相反,哪怕他哭他鬧也不去攙扶。那麽他以後就會知道,哭鬧是沒有用的,自然也就會選擇自己堅強地站起來。


  雖說隻是一件小事,但這個中的區別卻大著呢。


  果然,一開始,小寒兒還拿著可憐又期許的目光望著娘親,淚眼汪汪。可等了會兒也不見娘親來扶他,小家夥吭哧兩聲,就自己爬了起來。然後像是忘了剛剛跌倒的事,又開始滿屋子的飛奔。


  不經意碰觸到某人得意洋洋的目光,玖玥訕訕地扯了下嘴角,回想起未完的話題,漫不經心地送出一句:“看樣子,得會一會這位提督大人了!”


  ~~·~~

  寒王夫婦在驛館設宴,謝瑧本不想前往。念及對方畢竟是皇封的守城之主,這點‘麵子’都不給總有些說不過去,於是帶上年輕貌美的夫人前去赴宴。


  且說這謝瑧,年歲一大把了,卻娶了個都能當他閨女的年輕女子為妻,聽說家中美妾更是不計其數,看樣子也是個風流的‘主兒’。


  見麵後,少不得一番寒暄。謝瑧表麵功夫了得,對鳳赭寒和玖玥畢恭畢敬,絲毫看不出存了不滿之意。


  鳳赭寒提議先飲盡杯中酒。


  謝夫人推脫不會飲酒,卻遭到了謝瑧的訓斥。因為,玖玥在飲酒,謝夫人就不能不喝。


  酒喝過後,謝瑧正想夾菜來吃,鳳赭寒卻突然發難:“大膽謝瑧!”


  謝瑧嚇得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忙不迭撤出座位,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所謂夫唱婦隨,他跪著,謝夫人焉有不跪之理?

  “下官不知哪兒做錯了,請王爺明示!”


  鳳赭寒冷哼一聲,麵寒如鐵,連說話的聲調都散發著幽幽寒氣,“昨日,有士兵膽敢行刺本王,另有百姓當街對本王的王妃挑釁叫囂。在你的瞎管範圍內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卻連請罪都不曾,是沒覺得自己有錯還是.……沒將本王和王妃放在眼裏?”


  “下官豈敢?”


  “不敢嗎?本王看,你膽子大得很!來呀,把人帶上來!”


  話音落,很快,昨日行刺鳳赭寒的士兵就被帶上了廳堂。


  謝瑧臉上表情一寸一寸地轉為陰暗,低垂下去的眸子似有什麽東西要從凝結成冰的表麵破湧而出。


  原來,這竟是個鴻門之宴!


  接下來的橋段,玖玥最是熟悉不過。謝瑧與士兵各執一詞,狡猾如謝瑧,自是不會輕易認罪,卻是反咬一口,稱那士兵受人蠱惑,欲栽贓於他。至於受誰的‘蠱惑’,還用說嗎?


  事情到這一步,謝瑧索性連裝下去都不想了,未經允準就自行站了起來,語聲冷硬果決地說:“下官諸事纏身,不比王爺這般清閑,就不陪王爺用膳了。告辭!”


  說罷,轉身就要走——


  “謝大人確定真的就這麽走了?”


  此時,玖玥不疾不徐的語聲輕飄飄在廳堂內響起,有意味不明的笑意就那麽緩慢的一點一點自眼角溢了出來。


  “寒王妃有何賜教?”


  玖玥微微一笑,黑幽幽的瞳孔亮如寶石般,“賜教談不上,隻是想告知謝大人一個消息。就在昨日,王爺已將賬冊快馬送往鳳城。現在追,估計還來得及。隻是,謝大人不知送信之人走得哪條路,追起來怕是要辛苦些。”


  謝瑧不覺一震,臉上顏色青了白白了又青,顯然不曾料到鳳赭寒的動作會如此之快!

  且不說鳳赭寒是如何得到的那本賬冊,隻賬冊上記錄了些什麽,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是賬冊真地送回了鳳城,那他……

  謝瑧本是個能屈能伸之人,又心思極為敏捷,這會兒隻稍作沉吟就快步走回鳳赭寒麵前,自覺慚愧地跪了下去,“下官知罪。萬望王爺念在你我同僚一場的份上,給下官留條活路!”


  竟是連掙紮猶豫都不曾就選擇了妥協退讓,這位謝提督,果不簡單!


  玖玥眼睛裏閃過些許意味不明的精光,唇角亦似笑非笑地上揚。在她看來,謝瑧絕非真的臣服,而純粹隻是想先度過了眼前難關再伺機而動。


  終歸,這是個危險人物,須得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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