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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果然出事了

  “夏~!”


  聽到召喚的夏飄然落至玖玥麵前,單膝跪地,恭謹等候吩咐。


  “給我看住三夫人!”


  玖玥冷冷地下達命令。不知怎的,她總覺得事情與三夫人脫不了幹係。


  “是!”


  夏應諾起身,縱身躍起,轉眼便消失了蹤跡。


  “我們走!”


  玖玥帶上初一以及一幹護衛,快步往府外而去。


  “郡主,我們去哪裏找人?”甫一騎上馬,初一如是詢問。帝都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想要尋到世子無異於大海裏撈針。何況,若真是二王子欲對世子不利,必然要選在隱秘的地點。那樣的話,他們尋起人來隻怕更為不易。


  “阿伊莎!”


  玖玥麵目冷凝,忽然揚聲喊出這個名字。


  下一瞬,輕功了得的阿伊莎飛掠而至,翩然落在馬前,“郡主有何吩咐?”


  宮肄宸派了阿伊莎追隨她回到帝都,就是為了‘以防萬一’。阿伊莎姐妹各自有著不同的本領。她姐姐阿迪萊深諳醫蠱之術,阿伊莎則精通鳥獸之語,實屬罕見難得。


  “幫我找到哥哥。”


  玖玥的話雖十分簡略,卻已明白表達了她的意思。


  阿伊莎點了下頭,“我需要世子的一件東西,最好是衣物。”


  玖玥看了初一一眼,後者心領神會,立刻走回王府取來了一件沐崎焱的衣裳。


  這時,阿伊莎拿出一個手指長短似‘笛子’一樣的東西,響亮地吹了一聲。


  不消片刻,玖玥竟看到有鳥兒從四麵八方成群飛來。阿伊莎看著那些鳥兒,將沐崎焱的衣裳高舉過頭頂,嘴裏振振有詞地說著什麽。那些鳥兒撲閃了幾下翅膀,偶爾一兩隻俯衝地飛向她手裏的衣裳,似在熟悉沐崎焱的氣味。隨後,便四散著向遠處飛了開去,應該是去‘尋人’了。


  這便成了?


  就連性情寡淡的初一都不由被阿伊莎的這種‘本領’所深深折服,不覺多看了她幾眼。


  巧的是,剛好阿伊莎此時也看向他。不經意的一個目光相撞,初一尷尬地忙將目光移開。


  自然,一心憂掛哥哥的玖玥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微末細節。此時的她,一門心思都是盡快找到哥哥和瑤蕪!


  瑤蕪跟著一同‘失蹤’.……她下意識的想法便是沐崎瑄挾持了瑤蕪,用以逼迫哥哥就範。如果真是這樣……

  玖玥不敢再想下去,隻能冀望阿伊莎的秘術能盡快尋到哥哥和瑤蕪。


  那邊廂,阿伊莎率領她的‘飛禽走獸’幫忙尋找沐崎焱的下落。玖玥這邊也沒閑著,盡數遣派出暗衛,呈地毯式地在京城裏搜索。原本,她還可派出王府護衛乃至更多人一同搜尋哥嫂下落。可是這樣一來,事情必然要走漏了風聲出去。至少以目前的情勢來看,還不宜讓這件事情擴大化。不管沐崎瑄最終做了什麽,甚至於喪心病狂到何種程度,他終究是父親的孩子。而且……倘若哥哥並非父親骨血,那麽這沐崎瑄就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她不能不考慮父親的感受。


  “郡主,找到人了!”


  在雪地寒天裏奔波了快兩個時辰,這會兒,玖玥凍得身體發僵,便尋了個茶肆歇歇腳。


  然,她這邊剛一在桌前落座,甚至連口熱茶都沒來得及送入嘴裏,初一就已信步走入茶肆,帶來了令人振奮的消息。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玖玥猝然站起便向外快步走去。


  “誒,客官,您的茶.……還沒給銀子呢!”


  聽了茶肆夥計的喊聲,即將跨出門外的初一甩了一錠銀子給他。那夥計捧了銀子在手,掂掂分量,足有十兩那麽多。而哪怕是一壺上等的碧螺春,卻是連一兩銀子都不到……

  後知後覺的夥計忙追了出去,喊著一壺茶用不了這麽多的銀子。可是茶肆外,哪還有貴人的身影?

  阿伊莎不負眾望,終是在城西一間別院中找到了沐崎焱等人。


  彼時,沐崎瑄挾持住瑤蕪,正喪心病狂地逼迫沐崎焱‘一命換一命’。


  當玖玥一行人趕到,沐崎瑄瞳孔劇烈一陣緊縮,驀然生出一種危機感。


  “沐玖玥,怎麽是你?你不是已經滾出京城了嗎?”


  沐崎瑄囂張地大喊著。事已至此,他再沒什麽好顧慮,也不必再假惺惺地做出一副兄弟兄妹關係親厚的‘假象’。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讓沐崎焱死!隻有他死了,父親才能看得見自己,自己也才有出頭之日,不必再屈居忍下,受盡人的奚落白眼。


  玖玥無暇與沐崎焱打招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眼,發現並沒有受傷才暗暗鬆了口氣。


  呼,她真擔心哥哥為了救瑤蕪會做出傷害自己乃至更為瘋狂的傻事.……

  思緒稍定,她瀲灩似有水波浮動的眸子微微一閃,含著譏誚的目光落向麵目猙獰扭曲的沐崎瑄,微微一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哥,你這又是為何?”


  “二哥?”


  沐崎瑄迎視著玖玥看似溫和實則暗藏機鋒的目光,冷蔑地嗤笑一聲:“好一聲‘言不由衷’的二哥!我還以為,你沐玖玥的哥哥隻有沐崎焱一人呢。”


  玖玥並不屈服於他的冷嘲熱諷,依舊笑意溫和地說道:“二哥若覺得我平素做得不好,盡可直接說來,我改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相信,二哥會走至今天這一步,必然是有人從中挑唆。父親的太子之位尚未坐穩,已經有人蠢蠢欲動要讓咱們內部相爭、手足相殘了。語氣讓別人看了笑話去,何不化幹戈為玉帛?隻要二哥放了大嫂,我可以保證任何人都不會把今日之事說出去。”這便是要‘息事寧人’了。


  其實玖玥這麽做,不失為了一個‘兩全’的辦法。沐崎瑄挾製瑤蕪,表麵上看他占據上風。可是,但凡他對瑤蕪抑或沐崎焱下手,也必然難以全身而退。且不說玖玥在場,外麵更是有大批功夫高深的暗衛。沐崎瑄想‘逃’,根本是天方夜譚。莫不如遂了玖玥的提議,‘化幹戈為玉帛’。權當是兄弟之間的一場‘小打小鬧’,過去便過去了。今後,他還是沐崎瑄,太子府的二王子。


  隻要是聰明人,從形勢上考量,也必然要為自己留條後路,做出一定讓步的。可是今日的沐崎瑄,卻已全然的不管不顧。聽了玖玥一番勸言,竟是連片刻的思索猶豫都不曾,扭曲著五官,一張臉在因為憤怒漲成了豬肝色。


  “你閉嘴!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去他的‘化幹戈為玉帛’!倘若我真那麽做了,那我這一輩子都隻能屈居人下,永遠沒有出頭的日子。你別想誆騙於我!今日,不是沐崎焱死,就是我亡!”


  猶如撕裂一般的喊聲傾注了沐崎瑄這些年堆壓在心裏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如果他沐崎焱是正兒八經的嫡子,他也無話可說。明明就是賤妾所生,不過養在王妃膝下,就真當自己是嫡子了?處處搶占風頭,世子之位也被他掠占了去,就連父親的疼愛也一並被他占了去。那他呢?他在父親心裏到底算什麽?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嗎?


  沐崎瑄越想越氣,身子如篩糠一般劇烈地抖顫起來,連帶握住斷刃的手不穩,一連在瑤蕪頸前劃了好幾道血口。


  沐崎焱繃緊心弦,忙給玖玥遞去眼色,示意她別再‘刺激’沐崎瑄。


  玖玥這時候也隱隱注意到:沐崎瑄有些不對勁!縱然是對她和哥哥有所不滿,沐崎瑄也別怪是現在這種近乎……癲狂的樣子。此時此刻的沐崎瑄,就像一隻瘋狗,情緒暴虐難以自控。


  不能再讓他憤怒的情緒擴大化,否則,瑤蕪在他手裏真的恐會生出危險。


  玖玥不經意的一眼目光看向瑤蕪,捕捉到她眼底一絲蒼涼,內心不由得湧出一絲淡淡苦澀。若是換做以前,別說一個沐崎瑄,就是十個這樣的他也難是瑤蕪的‘對手’,更別說完全地受製於他。


  廢了雙腿的瑤蕪,就像是斷了翅膀的鷹隼,所有的驕傲與自尊都在無時無刻經受著現實的摧殘。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放了瑤蕪,我任你處置!“


  突然這時,沐崎焱的話令玖玥心驚之餘迅速收斂思緒,想也不想地衝口喊道:“哥哥,不可以!”


  看著驟然變色的玖玥,沐崎瑄輕彎嘴角,笑得殘獰而又瘋狂。


  別著急,一會兒就輪到你了!你害死我娘,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見沐崎瑄依舊不為所動,沐崎焱不覺有些急了。他素來莊持穩重,處變不驚。即便是沐崎瑄,與他在同個屋簷下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兄弟,也很難看到沐崎焱臉上出現類似慌亂的表情。此刻見他是真的慌了,袖子底下的手更是捏得咯咯作響,沐崎瑄不由得意地笑了起來,看來這一次,他果然押對寶了!

  “沐崎瑄,你想要世子之位,我給你便是。隻要你放了瑤蕪,回去後,我就收拾東西和瑤蕪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擋你的路。這樣總可以了吧?”咬牙,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的話音包裹著深深的憤怒。沐崎瑄怎麽對他都無所謂,但他萬不應該……不應該拿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做‘擋箭牌’。如此小人行徑,實在有些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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