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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窮途末路

  “宮肄宸,難道連你娘的性命你也不顧了嗎?”


  走投無路之下,宮玉峰隻好祭出這個最後的‘殺手鐧’。前段時間,宮肄宸曾逼問過父親關於他娘的下落。也就意味著他尚且不知前晉王妃身在何處。


  他的話讓宮銘有如醍醐灌頂,恰似茫茫大海之中快要被淹死的人在絕望無助之際抓到的一塊浮萍。對啊,他怎麽沒想到這點?隻要宮肄宸還顧惜他娘,他就不會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樣。


  這麽一想,原本鐵青陰沉的麵色便稍有和緩,緊攏的眉峰也舒展開來,“隻要你答應放過我的家人,我便告訴你你娘在什麽地方。怎麽樣?很公平吧?”


  宮肄宸眼中突有隱晦的幽光一閃而過,先前毫無顧忌勾勒在唇角的笑也斂了去,表情陰沉似又透出些微的糾結。


  而這樣的表情變化看在晉王父子眼裏,卻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心中一喜的同時,宮玉峰又再接再厲地遊說,“我想堂哥今日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這裏,必然是受了欺騙蠱惑。這麽些年堂哥在外,一直是我父親派人照料大伯母的生活起居。得知大伯母身體狀況不太好,父親還特意請了與晉王府有故交的太醫院前院使林大人前去探望救治。試問,對大伯母,我們尚且都照顧得如此無微不至,又怎可能會對大堂哥下手?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聽了這番話,宮銘暗暗感歎於兒子靈機應變的同時,也不忘附和:“大哥故去,照顧大嫂本就是我應當做的。我知道肄宸你會這麽想,全因晉王爵位之故。你長房一脈接連受創,而我宮銘卻倍沐皇恩,得以承襲晉王爵位。在任何人看來,我都有很大的嫌疑。可我的的確確不曾做過半點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哥的事啊,天地可鑒!”


  看著他父子二人一唱一和的‘演戲’,宮肄宸從一開始的‘興致盎然’到一點點失了耐性,突然諷刺地一勾唇角,吐出一句:“把人帶上來!”


  話音一落,便又有兩個蒙麵人推搡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到了宮銘等人麵前。


  那人被塞了滿嘴的布條,說不出話,一見到宮銘便焦急地發出嗚嗚聲,似乎想說什麽。


  而待到看清楚了被綁人之人是誰,宮銘心底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腳下一個虛晃,險癱軟在地。


  “這位林太醫,應該就是你口中所指的那位‘太醫院林大人’吧?既然人已經‘請’到了,那麽他是否前去為我母親問診治病,一問便知。”


  說完,宮肄宸對鉗製林源進來的蒙麵人點了下頭。後者會意,馬上抽走了林源口中布條。


  那林源是個膽小鼠輩,嘴一得到自由,忙不迭就向宮銘求起救來。


  “王爺,您可一定要救救下官。那些事,可都是王爺您吩咐下官做的,與下官毫無幹係啊!”


  宮銘心裏一慌,大喝了聲:“還不給本王住嘴!”


  林源哪肯輕易就範?他現在命都攥在別人手裏,若再不把事情說明白,自己這條老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這麽一想,他忽然轉過身,正對宮肄宸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麵猛磕頭,一邊戰戰兢兢地說:“二公子,不,侯爺,侯爺明鑒,當初那件事我是受了宮銘指使蠱惑。否則的話,我哪有那麽大膽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禍?宮銘威脅我說,若不照做就要了我一家老小的命。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才……”


  “姓林的,你信口雌黃!”宮銘金剛怒目地大吼一聲,眼裏倏爾竄上一抹炙烈的火光,說話間,人已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上前,不知何時握在手裏的斷刃照著林源後背就要刺下去。


  當然,有宮肄宸以及這麽多蒙麵人在,又怎可能叫他‘如願以償’?

  忽有一蒙麵人閃電般出現,抓住他高高舉起的胳膊,稍一用力。


  宮銘隻感覺自己的胳膊猶如被生生掰斷了一樣,疼得他嘶嘶地倒抽口氣,匕首也自手中滑落。


  “叔叔何必這麽大的火氣?不妨聽林大人把話說完,你再發作也不遲。”宮肄宸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慵懶的微笑。正是這一抹笑容,瞬間將他玩世不恭、邪魅不羈的氣質烘托到了極致。


  話落,目光重又落向顫顫巍巍似篩糠一般抖動不停的林源,“林大人可接著說了。”


  不能說!說了,就什麽都完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宮玉峰眼底忽而有嗜血陰冷的暗芒一閃而過。餘光掃到一個丫鬟簪在頭上的木釵,忽然迅快地閃至那名丫鬟身旁,扯下簪子的同時,用力向林源射去。


  宮玉峰是有些功夫的,力氣又足,若簪子射去的方向拿捏得恰到好處,林源便是必死無疑。


  當然,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也隻能抱著這種孤注一擲的想法,賭一賭看了!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在他射出木釵的同時,宮肄宸手腕輕翻,用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射出一枚葉子狀的暗器。銀製的葉子暗器打開木釵上,瞬間將之一分為二。而這,還不是結束.……

  隻見被一分為二的兩個半截木釵竟同時向晉王妃以及她身旁的丫鬟飛射而去。


  “啊!!!”


  那丫鬟倒是反應快,腳下一個橫步就本能地躲到了晉王妃身後。相形之下,常年的養尊處優下來,身形豐腴的晉王妃哪裏能有如此迅捷的反應力。她隻覺得眼前一花,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從一側臉頰擦蹭而過,瞬間在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這一次隻是小小的警告。再敢輕舉妄動,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宮肄宸手裏把玩著一枚銀葉子,話自然是對宮玉峰說的。


  晉王妃早已被嚇得兩腿發軟,縱然有丫鬟攙扶,發福的身軀也不停晃動著,搖搖欲墜。


  宮銘父子的表情如出一轍,麵容陰沉,臉色鐵青,就連袖子底下緊緊捏成拳的手勢都幾乎一模一樣,怕誰不知道他們是父子似的。


  “宮肄宸,你到底想怎麽樣?我說了,你大哥的死與我無關。”宮銘漸漸失了耐性,變得焦躁起來。


  “事到如今,叔叔還不肯說實話嗎?”宮肄宸溫醇的嗓音悄然飄落,卻透著寒澈人骨血的凜冽森然。


  宮銘的心跳懸空了一拍,明知道這麽做無異於‘垂死掙紮’。宮肄宸既然連歸隱老家的林源都找了出來,當是已經知曉了當年的真相才對。可即便是如此,自己也唯有‘裝傻’這一條路可走。若他承認當年宮肄肇的死乃自己所為,那麽以宮肄宸睚眥必報的陰狠性格,不當場殺了自己才怪。


  此刻的宮銘篤定了自己咬緊牙關,宮肄宸便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然而,他顯然忽略了宮肄宸的‘狠’。


  “林大人,當年我大哥究竟是怎麽死的?”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林源嚇得心頭一抖,不敢有片刻遲疑,立即恭聲回道:“回侯爺話,大公子當年.……當年是中毒而死。”


  “哦?那我大哥是中的什麽毒呢?”宮肄宸依舊把玩著手裏的銀葉子,無論是語氣還是動作都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仿佛說著再尋常不過的事。


  “是……是五石散。五石散雖非劇毒,但若加以輔藥地喂入人體內,不出七七四十九天,必氣血逆湧而亡。晉王,不,當時還是二老爺的宮銘擔心會被人發現,就用了很小的伎倆,每日每日地摻入大公子的茶食裏。所以,大公子那段日子才會感覺百般的不適。尋了大夫來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放你娘的狗臭屁!”


  宮銘這邊,當聽到林源將當年之事原原本本地和盤托出,急怒之下便開始罵人。他本也不是什麽善類,這些年身處高位,為了與自己的身份地位相得益彰,不得已隻好收斂了粗野的性子,披著自以為‘優雅高貴’的皮囊。其實骨子裏,仍是粗俗不堪!

  顯然,他是氣急了。要不是有宮肄宸在,他早衝上去將林源這個混蛋‘千刀萬剮’了。


  也不看看這些年是誰提拔的他,讓默默無聞的一個小太醫最後成為太醫院的一把手。明裏暗裏,他更給了林源不下百萬兩的‘好處費’。這個混蛋現在就是這麽‘報答’自己的嗎?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此乃天經地義.……”


  當宮肄宸醇厚溫雅的嗓音再度響起時,宮銘父子包括晉王妃在內,無不嚇得麵色慘白。宮銘的虎軀震了一震,額上不覺就有了一層汗濕。


  “不過我這個人是很公平的。既然你們隻害死了大哥一人,我今日便也隻殺你們其中的一個作為‘欠命還命’的代價。嬸母一介女流,就算了。至於你們父子.……”說著一頓,波光瀲灩的眸子在宮銘父子之間來來回回地逡巡,似是在猶豫取誰的命好。


  晉王妃身子晃了晃,並未因自己得到了‘特赦’而有任何的慶幸之意,一顆心卻是在宮銘父子之間搖擺不定。一個是她二十年來相濡以沫的夫君,一個是她懷胎十月的親生孩兒,無論誰去‘赴死’,她都會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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