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受罰

  楚衍，武國公府二公子，相貌出挑，君子氣度自然天成，端的是風采卓然。此刻聽著女子那一聲猶若求助一般的輕喚，他瀲灩眸光隱晦一閃，卻別開了臉，似本能回避著她的視線。 “衍兒，你來就好了。這個賤人適才說你四個月前曾回過府，與她私會。可我分明記得四個月前你人在平州執行公務……” 這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衍一人身上，自然也包括了沐玖玥殷切的目光。 須臾，就在她篤定了夫君定會道出實言還她此身分明的時候，那道醇厚清冽的嗓音飄然而至，卻如同兜頭的一記棒喝砸來，猝不及防得讓她幾乎無力招架。 “母親說得沒錯，四個月前我身在平州，不曾歸回。” 沐玖玥心神猛然一震，頃刻，一股窒息般的疼痛自胸腔裏炸裂開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容貌清俊的男子，渾身的氣力幾乎在一瞬間被抽幹。恍惚間，唇畔溢出破碎的三個字：“為什麽？” “好個淫娃蕩婦！來呀，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 隨著國公夫人近乎氣急敗壞的一聲施令，有身形魁壯的婆子舉起棍棒無情狠辣地朝沐玖玥落下。 此時，沐玖玥將自己的身子弓縮成一團，用背脊承接著棍棒的無情砸落，牙關緊咬，一聲不吭。 覺察到她妄想保護腹中野種的意圖，國公夫人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冷然的聲音透著無情狠絕：“給我狠狠打她的肚子，務必要將野種打死！” “不！” 被兩個婆子拉扯手臂硬生生拽起的沐玖玥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喊，目光急急落向站在國公夫人身邊那一抹頎長，哀求的聲音幾近支離破碎：“夫君，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求求……啊！” 隨著一記棍棒狠狠打在她小腹上，從沐玖玥喉嚨漫過的哀求聲冷不防演變成淒厲的哀嚎，她一力的弓縮起上半身，卻仍躲不過棍棒的無情捶打，尖銳的痛楚自肚腹傳至身體裏的每一處。有溫熱的液體自她兩腿之間蜿蜒而下…… 盡管痛得渾身抽搐，沐玖玥閃著幽光的一對眸子卻亮得出奇，如蔓藤一般緊緊地纏繞住楚衍，似在無聲的控訴詢問。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她？為什麽要這麽對待她的孩子？她何錯之有？她的孩子何錯之有？ “二少夫人有違婦德，給我拉下去，關禁廢院！” 為什麽不幹脆殺了她？ 這是被扔在廢院自生自滅的沐玖玥，幾日來唯一糾纏她不去的問題。與其這般苟延殘喘地活著，她情願與她那可憐的孩子一路共赴黃泉。黃泉路上有她作伴，孩子才不會害怕…… 正在她的意識昏昏沉沉在清醒與暈厥之間遊離之時，忽然有人踢開了殘破木門，將氣若遊絲躺在地上的沐玖玥一左一右架起，拖行著往外走去。 幾日來水米未進，加之小產的餘痛未除，饒是沐玖玥試圖反抗也注定徒勞。相較於再浪費身體裏僅存的一絲氣力做無謂的掙紮，她選擇了‘妥協’，由著兩名侍衛模樣的男子將她拖行出殘破散發黴味的小屋，隨意扔在一個攆架上，抬往未知的地方。 攆架每一次的顛簸，都清晰帶出她身體裏幾日來不曾消失過的痛楚，殘忍地提醒她孩子已離她而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