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鐵血物證
鍾子沐拿出了手裡的竊聽器的聽音器部分,播放了重聽錄音鍵,很快,聽音器運轉,將剛剛鍾子沐和安振瑋聽到的蔣厲鋒和藍若玫的對話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鍾僑畢竟是比鍾子沐和安振瑋要傳統許多的上一輩人,聽到聽音器里露骨的聲音,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聽到蔣厲鋒的毒計——想要安插一個蔣家的血脈在鍾家時,鍾僑的臉色突然異常蒼白,頭上冷汗直冒!
「這個混蛋的蔣厲鋒,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鍾僑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骨節硬生生地咯吱咯吱作響!
聽音器的最後,蔣厲鋒拉著藍若玫出門的聲音在聽音器里戛然而止,鍾僑和鍾子沐就靜默在凌晨的冰凝氣氛中,尤其是鍾僑,驚顫不已!
他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變故,那場幾乎毀了鍾家,毀了嘉禾的那場變故,全是因為蔣厲鋒的父親——蔣鉦而起!
蔣鉦就曾經是埋伏在鍾家和嘉禾的一根毒草!如果不是因為蔣鉦,二十多年前,鍾家不會遭遇困境,嘉禾不會遭遇寒冬,他也不必違心娶了不愛的女人!
一切都是因蔣鉦這個禍端而起!最後,嘉禾未倒,鍾家解困,可是自己卻因此毀了一生,也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
現在,仇人的詭詐不息,仇人的兒子竟要故技重施,還要採用如此卑劣的手法,惡人的作惡多端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鍾僑的兩隻拳頭顫抖不已,這是難以克制的將要揮拳而出的衝動!
鍾子沐看出父親的暴怒,他對蔣厲鋒的行為也是恨之入骨,然而現在已識破蔣厲鋒的詭計,鍾子沐覺得寬慰不少,畢竟,他不了解家族與蔣家之前的恩怨。
「爸,你也不好太生氣了,畢竟現在他們的詭計已經不能得逞,他們的詭伎倆毫無用武之地!」鍾子沐安慰父親道。
鍾僑氣鬱難平地咬牙道:「真是想不到,二十幾年了,他們蔣家竟然還惦記著我們鍾家,這個蔣厲鋒,看來比他的老子更毒更狠!」
鍾僑的臉色蒼白無血,在窗外微亮的晨曦暮色中,更顯憔悴不堪!
鍾子沐沒有言語,他的心裡也是恨怒交加,想起當時蔣厲鋒找人對他和蔣婉在一起的種種阻撓,現在想起來也仍然讓他義憤難平,可是他卻始終不知道,他們兩家到底存著什麼樣的世仇,積怨如此之深,深到讓蔣厲鋒從骨子裡痛恨鍾家。
鍾僑看看兒子,稍許平靜下來,說道:「子沐,你也長大了,是該知道我們家族興衰史的時候了!你小的時候,爸從來不想和你提這些,只是告訴你要小心蔣家的人!為什麼呢?因為我不想你從小就積累起仇恨,在幼小的心靈里種下仇恨的種子!」
「然而,現在看來,蔣鉦卻不是這麼做的!蔣厲鋒之所以這麼針對我們鍾家,一定是蔣厲鋒從小就給蔣厲鋒灌輸了要與我們鍾家為敵的觀念!一個人的狠毒是與他的成長環境有關係的!如果沒有仇恨滋生的土壤,是不會有這麼狠辣的心腸的!」
鍾僑搖了搖頭,「只可惜,我遇人不淑,年輕的時候眼力不好,竟然不知道蔣鉦是這樣一個有著豺狼虎豹之心的惡人!」
「爸,你年輕的時候就認識蔣厲鋒的父親蔣鉦嗎?」鍾子沐問道,其實他早就對這段歷史感到好奇,只是從了沒有問過而已,既然現在父親決定對自己和盤托出,那麼他倒是要好好了解一下這早就讓他心生疑惑的往日之事。
鍾僑聽到兒子的問話搖了搖頭,「不,我不是年輕的時候認識他,而是從小就認識他!」
聽了父親的話,鍾子沐驚詫無比,這麼說來,父親竟與蔣鉦是發小!
鍾僑看著兒子驚異的眼神,開始慢慢講述起他過去的往事。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一天,蔣鉦第一次被他的父親帶到了鍾家的別墅里,那也是蔣鉦和鍾僑的第一次見面!
蔣鉦的父親是鍾僑父親的得力助手,自從鍾僑的父親開始主掌嘉禾起,就跟在鍾僑父親的身邊,兩個人,一主一仆,雖蔣鉦的父親大鐘僑的父親十幾歲,但由於鍾僑的父親為人寬厚,蔣鉦的父親對鍾家始終忠心耿耿!
由於蔣鉦的父親屬於中年得子,所以對蔣鉦十分溺愛,而鍾僑的父親也對蔣鉦疼愛有加,時常買禮物買做兩份,一份給兒子,一份給蔣鉦!
這天是蔣鉦四歲生日的時候,鍾僑的父親和蔣鉦的父親說好,在鍾家別墅設宴,款待蔣家一家,並讓鍾僑和蔣鉦兩個孩子認識!
那時,鍾僑才三歲!鍾僑看著比他大一些的蔣鉦,他還乖巧地叫蔣鉦「哥哥」!兩個只有三、四歲的孩子在別墅的各處玩耍,一起玩得非常開心!
「鍾僑,這些東西都是你的嗎?沒有別的小朋友住在這裡嗎?」蔣鉦和鍾僑在遊戲房裡玩耍的時候偷偷問道。
「是啊,沒有別的小朋友啊!別人的家都有別的小朋友,只有我家,就我自己,以後你經常來我家玩好不好?」鍾僑看著蔣鉦甜甜地笑著。
蔣鉦高興道:「好!我來陪你玩!我陪你住在這裡怎麼樣?」
「那當然好了!」鍾僑想了想卻突然嘟著嘴道:「可是你的爸爸媽媽會不讓的,他們會帶你回家的。我的爸爸媽媽就不讓我一直呆在別人家裡!」
「不會的,我爸對我可好了,我要什麼他都答應!」蔣鉦眼睛里閃過自豪的神色,在他的心裡,他想要什麼,父親都不會拒絕!
這一天,兩個孩子都玩得非常高興,可是就在蔣鉦的父親要帶蔣鉦回家的時候,蔣鉦卻大哭大鬧著,說什麼也不肯回家!
因為蔣鉦實在是太喜歡這有花園、有游泳池、有遊戲房的別墅,而一想到他自己家的那個還要爬樓的公寓,他就說什麼都不想回去!
其實蔣鉦的父親一家在鍾家的關心下,生活也過得還算滋潤,在那個時候的瑞城,也算是中上等的家庭,雖然不能與富豪階層的奢華生活相比,但比起普通人家來說仍是綽綽有餘!
可是蔣鉦這個四歲的孩子卻全然不懂這些,他只是知道這裡比他的家好,有更多好玩的東西,所以他哭著喊著要留下來。
蔣鉦是他父親四十歲出頭時才生下的孩子,自然嬌寵溺慣,平時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只是這一天,他想要這個大房子,卻受到了父母的阻撓!他說什麼也想不通,因此更加吵鬧不休,哭叫的聲音幾乎掀翻了鍾家的房蓋!
蔣鉦大哭大鬧,把父親逼得急了,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兩巴掌,眾人都拉扯著,尤其是鍾僑的父親,連忙拉住蔣鉦的父親,「孩子還小,他懂什麼?做什麼打得這麼狠?要不然,就讓他留下來住在我家就是了,明天再回去!今天還是孩子生日,不要打他!」
小小的鐘僑也嚇壞了,一直躲在母親的身後,看著蔣鉦挨打!
然而蔣鉦的父親臉上卻是掛不住,他自知自己與鍾僑父親身份的差別,自己受到鍾家優待已經是修來的福氣,怎麼還能求的平起平坐,想想兒子是自己平時慣壞了,竟然哭喊著要住大房子,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想想,蔣鉦的父親更氣,堅決不允許蔣鉦留在鍾家的別墅!
最終,蔣鉦被父親拖抱著,帶離了鍾家的別墅。而幼小的蔣鉦,在父親的暴怒中,毫無顏面,他哭著看著鍾僑站在這大大的客廳之中,手裡抱著他最喜歡的變形車玩具,委屈的淚水溢滿整個面頰!
對於幼小的蔣鉦來說,這次本是一次愉快的生日宴最終卻以這難耐的傷心和委屈收場!
就在這一天,蔣鉦的心裡已經開始起了微妙的變化,他不懂為什麼自己與鍾僑如此不平等,為何他可以擁有那麼大的房子、那麼多的玩具!而自己卻不能得到!
和父親鬧過幾次的蔣鉦最終發現,自己的吵鬧只是徒勞,想要得到只能想其他的辦法!於是,在他幼小的心靈埋下了一顆慾望的種子——總有一天,他要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這以後,蔣鉦對自己的所求需要的更加迫切!只要他想要的東西,他都想方設法要得到!只是他沒有再說過想要留在鍾家的話!
而後,在鍾僑和蔣鉦漫長的成長歲月中,由於大人們經常在一起活動,因此他們也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上同一所學校,先後畢業進入嘉禾工作!
可是,進入嘉禾后,很快,鍾僑和蔣鉦的身份又出現了差別,雖然鍾僑和蔣鉦在嘉禾的身份都是普通員工,但鍾僑是作為總裁後備的人選,整個嘉禾的人都是知道鍾僑是「太子」,有誰不敬他幾分?
而蔣鉦只是嘉禾老員工的兒子,從這一點上說來,他也有著相當的實力,進入嘉禾后,蔣鉦也是一路披荊斬棘,身居嘉禾要職。
在鍾僑父親的眼中,蔣鉦很勤勉努力,又是老將的血脈,聰明能幹、年富力強,以後也是幫助鍾僑的好幫手!
可是任憑誰也沒有看出在蔣鉦勤奮上進的外表下,是一顆躁動不安、野心勃勃的心!
而就在鍾僑即將被家族安排接替父親總裁位置的時候,嘉禾和鍾家發生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