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金絲雀
門剛剛合上,鍾子沐就輕輕吻上蘇梓琪的臉頰,蘇梓琪剛剛被鍾子沐調侃後的火燒臉蛋突然遇到了鍾子沐有些微涼的雙唇倏然浮起一股電流。
這電流直衝內心,讓她有些四肢酸軟。
“做什麽?你不嫌我重了?”鍾子沐雙手抱著自己,但卻前傾著身體吻向自己,蘇梓琪感覺自己仿佛要從他的懷裏掉脫,不得已,雙臂勾住鍾子沐的脖子。
“不,你輕得很,輕得讓我飄飄欲仙!”鍾子沐輕柔地在蘇梓琪耳邊呢喃低語,頃刻間已經融化蘇梓琪一路來積攢下的冰山。
“快放我下來,不是腿麻了嗎?”蘇梓琪的臉更紅了,她輕輕使了些力道,想要跳下來,卻被鍾子沐像一個嬰兒般豎著抱起,整個人像一隻樹獺一樣掛在了鍾子沐的胸前。
這讓蘇梓琪窘異非常,她一麵拍打著鍾子沐的後背,一麵央求他快放自己下來。
鍾子沐卻是直接將蘇梓琪擱坐在一旁的玄關之上,把蘇梓琪像釘在玄關上一般,緊緊抵住,讓蘇梓琪動彈不得,不過她的兩隻腳翹在一邊,並不會被碰到。
“我腿麻了一步也走不動,需要休息和充電!”說著,鍾子沐再次吻上了蘇梓琪的脖頸,一陣濕濕癢癢的麻酥隨著鍾子沐的溫柔一路遊走,在蘇梓琪帶了紅珊瑚翠的脖頸上生根開花,蘇梓琪隻覺得自己個脖子窸窸窣窣又被播種撒花了!
“嗯……別,我的脖子現在已經夠難看了,你……這樣,就是珊瑚翠也遮不住了!”蘇梓琪咬著牙關,牙縫裏擠出這幾句,她隻怕自己語不成形,稍一溜神就喊出來。
“那好吧,那我換一個地方!”說著,鍾子沐捉狹地抻開蘇梓琪的一側衣領,咬住了她的一側酥肩。
“啊……”蘇梓琪咬住嘴唇,不敢再吭聲。
鍾子沐在蘇梓琪的肩頭咬了一口,隨後直起身,看到蘇梓琪臉頰緋紅,雙目微閉,身體也有一些微微地僵直,連呼吸的聲音也有一些急驟了起來,臉上迅速浮現滿足的笑意。
“你真乖!”
聽了鍾子沐這句話,蘇梓琪頃刻之間睜開了眼睛,她看到鍾子沐正以一種得意的表情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自己,心裏頓時湧起一股火氣!
乖?這是什麽意思?這個意思是自己寧肯做他背後的女人,不要名分?還是說自己在他的淫威之下總能屈就?還是他想要自己乖乖地做他的情婦?
“混蛋!你把我當什麽?當成萬事服從的金絲雀嗎?”蘇梓琪登時一股火氣上來,雙手用力一推,卻連帶著腳一用力,抻到她受傷的腳踝。
“啊——”蘇梓琪痛得一聲大叫!
“你慢一點!”鍾子沐連忙抱緊蘇梓琪,然後走進廳內,將她放到一張寬大舒適的沙發上!
此時,不知是腳痛還是心痛,蘇梓琪已經泣不成聲。
鍾子沐扶住蘇梓琪抖動的肩膀,輕聲問道:“怎麽了?你怎麽突然哭了起來,什麽金絲雀,你胡說些什麽?”
蘇梓琪抬了抬淚眼,仍是不解氣道:“你出身高貴你就可以隨心所欲,你有錢你就可以隨性妄為?你把我當成是什麽女人?你以為我是可以那種隨意玩弄的女人嗎?”
蘇梓琪說到這裏已是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鍾子沐聽到這終於明白蘇梓琪是在生什麽氣,他又好氣又好笑地在沙發的一端坐了下來,扯過蘇梓琪受傷的那隻腳抱在懷裏。
“你是金絲雀,那我也得買一隻能裝金絲雀的籠子吧?你的意思是,我準備把你藏在這碧海花園不成?”
“你休想!你結你的盛世婚姻,我過我的清淨日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蘇梓琪抱著沙發上的一隻羊毛靠墊嗚嗚大哭起來。
她還沒有在鍾子沐麵前哭得如此傷心過,就連一隻腳被扯在他的懷裏都沒有在意。
“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男人?”鍾子沐聲音一沉,似乎有些慍怒。
蘇梓琪仍是不依不饒地哽咽著:“哪種男人也比你這樣的男人好,豪門無丈夫,隻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傷害女人……”
她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曾經是豪門千金的前世,這一世總是拿門第之間說事,她不懂得,她這一語既出就是因為太過看中她此番再世重生與鍾子沐豪門身份的差距!
這就像一根緊箍咒,將她的手腳禁錮,她無法在根基上與他平起平坐,不管他再怎麽愛她,她都受之有愧!
門當戶對,自古有之,即使是女嫁男也不例外,灰姑娘要嫁給王子之前也需要首先變身一番才行得通!
鍾子沐不再作聲,他知道他現在已經成了蘇梓琪泄憤的靶子,他隻一句不疼不癢的親昵話兒,竟被她誤解到如此,他再多說了也是無益。
於是,他安安靜靜地拿出一瓶藥水和一瓶藥粉,抱住蘇梓琪的那隻傷腳,拆開紗布,開始為她塗起藥來!
鍾子沐不驕不躁地為蘇梓琪的腳踝上藥,小心翼翼的深情像是在做一個精細的物理實驗。
蘇梓琪哭著哭著,突然發現腳上的紗布已經被拆開,她抹了一把臉上橫流的涕淚,回頭看到鍾子沐正在專注為自己的腳上藥,心中的憤懣頓時消除了一些。
可她仍沒有鬧夠似的,沒好氣道:“做什麽?你是不是弄了什麽毒藥給我,叫我不能走路了,你們夫妻一唱一和,想要把我斬草除根!”
女人有的時候就像是一隻紮手的刺蝟,打不得、捧不得,就是要鬧得自己筋疲力盡,別人也傷害累累才會罷休!
鍾子沐一聽,臉色登時拉了下來,他現在最氣的事情就是別人把他和藍若玫看成當然的一對,他自以為所有的人都不解他,可是蘇梓琪卻是能夠看穿他心的,然而今天竟然從蘇梓琪的嘴裏聽到她稱他和藍若玫為“夫妻”,這著實令耐著性子的鍾子沐十分惱火!
“什麽我們夫妻,你是和外人一起在落我的井下石是不是?”鍾子沐為蘇梓琪上好藥水,正在此時為她的傷口撒上藥粉。雖然都是腫脹的傷,但零星處也有擦傷,鍾子沐這一撒藥粉,正讓蘇梓琪感受到腳踝的一陣劇痛。
“啊——”蘇梓琪驚叫一聲,剛剛消散去的些許憤懣卷土重來,並更甚,“我和外人一起落你的井下石?你不到井裏麵去,有誰能夠砸到你不成!”
說著,蘇梓琪使勁一腳,踢翻了鍾子沐帶來的藥瓶,藥瓶裏的藥粉傾灑一地。蘇梓琪見狀,眼淚徐徐滴落,仍複抱著枕頭哭泣起來。
鍾子沐這幾日本是因此事心煩,見了蘇梓琪是強力壓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逗蘇梓琪開心,卻被蘇梓琪一再挑刺,再看自己為蘇梓琪拿來的昂貴藥粉頃刻間鋪塵撒地,鍾子沐心中怒氣膨脹。
“我自己倒是高興跳到井裏?如若不是當日吃了你和方元赫的氣,我怎麽可能跑去酒屋借酒消愁,又怎麽可能醉得不省人事?”
鍾子沐一臉盛怒,他幾乎把那幾日對方元赫親吻蘇梓琪的痛恨全番想了起來,“你倒是說說看,所有的事情你倒是一點錯沒有嗎?”
蘇梓琪一麵哭著,一麵啐道:“我倒是有錯了,是我故意把你往別的女人懷裏推送?如果別的女人有的你的孩子,你還說是我作法,讓人早早地替你們鍾家傳宗接代呢!”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鍾子沐已勃然大怒,他一伸手,將桌上的一隻瓷杯摜在地上,瓷杯頃刻砸地,摔成一地碎片,同時,由於他用力太甚,口袋裏的一串鑰匙掉落下來,霹靂巴拉摔在地上,發出啪啦的脆響!
鍾子沐見狀,連忙將蘇梓琪的那隻傷腳小心地放在沙發上,然後起身,向那串鑰匙和旁邊的一顆水晶石蹲下身去。
蘇梓琪也知道鍾子沐被自己刺激到氣盛人怒,她心悔之下,聽到搪瓷破碎的聲音中夾雜著清脆的觸碰聲響,因此她偷偷抬眼看去,正看到鍾子沐小心翼翼地拾起一串鑰匙,鑰匙上除了她曾經故意放到鍾子沐口袋裏的水晶心,還有一顆她無比熟悉的水晶石!
“那……那是什麽?”蘇梓琪頃刻間止住哭泣,她從寬大的沙發間爬坐起來,眼神定定地望著鍾子沐手裏的那顆水晶石。
“怎麽?你自己的水晶心也記不得了?你是現在就想要回去,然後和我一刀兩斷是嗎?”鍾子沐憤懣地坐在沙發的一角,他的眼色開始沉鬱下來,如果不是為了手裏的這顆水晶石,他也不可能失足成千古恨。
“不,我說的不是水晶心,我說的是你手裏的水晶石,能……給我看看嗎?”蘇梓琪忍者腳上的疼痛,爬向鍾子沐。
“怎麽?你對寶石感興趣?不過,這個不能送給你,如果你接下來要問我為什麽,那我告訴你,是因為蔣婉,另一個你不希望提起的名字,可是,她是真是存在的,我愛過這個女人,我不能回避!”
鍾子沐仿佛是有些焦躁似的,將關於水晶石的話一股腦和盤托出,他已經準備著蘇梓琪為了他這番話繼續大鬧。
然而蘇梓琪隻是怔怔地拉過鍾子沐握著水晶石的那隻手,“給我看看!”
鍾子沐攤開手掌,蘇梓琪顫抖著拿起這顆水晶石,沒錯兒,這就是屬於她的那一顆,晶瑩剔透、棱角分明,隻要一束光就能讓它七彩生色!
蘇梓琪略帶著哽咽的嗓音,恢複到低沉地聲色,“鍾子沐,你是不是對婉兒所做的一切感到後悔?”
“是,我很後悔!”鍾子沐仿佛頃刻間已經沉入到死海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