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全球物理學大會
蘇梓琪最後進了詢問室,她和鍾子沐的敘述差不多,隻是比鍾子沐多了自己發現手包然後交給老板的細節,女老板,這會不會是案子的一個突破口呢?警官一麵作著筆錄一麵思考著。總而言之,足療店是一定要去一趟的。
警官再看看蘇梓琪的穿戴,怪不得藍若玫會懷疑她,這個女孩子穿得確實是窮酸了點,一副廉價的學生裝,要是對這祖母綠起了歹心也未嚐不可能。
“你的書包,我能看看麽?”警官指了指蘇梓琪的書包,他知道此刻不可能在這裏找出祖母綠,不過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嗯。”蘇梓琪將書包遞過去,警官查看了一番,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東西。
“你離開足療店去了哪裏?”
“去了醫院,我媽媽生病!”
“哦……”警官若有所思,好的,你先請回吧,最近請不要離開瑞城,我們會隨時找你配合調查。
“好!”蘇梓琪點點頭,“可是如果有要事必須要離開呢?”
“那……”警官微微笑了笑,“需要和案值對應的押金。”
“是多少呢?”蘇梓琪問道。
“兩千萬!”
“什麽?這麽多?”蘇梓琪驚呆了,這對以前的蔣婉來講,兩千萬也不是小數啊,不過想到媽媽也接來了瑞城,現在暫時沒有什麽離開瑞城的需求,於是很快平靜下來。
從警局出來,蘇梓琪與鍾子沐和藍若枚分道揚鑣,蘇梓琪回到了學校,而鍾子沐則在深夜來到了他的總裁辦公室。
鍾子沐一個人在總裁辦公室沉思著,那個祖母綠到底是怎麽丟的,到底是誰偷了祖母綠?
鍾子沐從抽屜裏拿出四個骰子,撥弄起來,他不喜歡玩牌一類的東西,但對骰子十分情有獨鍾,幾個六麵數字的小小物件,投擲一次便有無數種可能,正說明了萬事機緣巧合的真諦。
是蘇梓琪偷了祖母綠嗎?看她那天信誓旦旦的憤怒樣子和那清澈的驚懼眼神,真不像是透了祖母綠的小偷。可是,這個女人太過狡猾,太會演戲,她騙過了所有的人也說不定。隻是……能騙過我鍾子沐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除了婉兒。
想到婉兒當日對自己的欺騙,鍾子沐的心又被揪緊了,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沒有任何防備地對待一個人,那是他此生最單純的歲月,從那以後,他的心中有了枷鎖,有了盔甲,也有了防備。想到這,鍾子沐投擲了一輪骰子,居然清一色的六!
難道是女老板偷了祖母綠嗎?一是看女老板的樣子不像,二是她就是靠開這個足療店吃飯的,偷了這個祖母綠毀了自己經營的生意,應該沒有幾個生意人會做出這樣的傻事吧?再說,她的足療店裏有監控,除非那個時間她店裏的監控全部出問題,才能懷疑女老板有鬼。
想到這,鍾子沐又投擲了一輪骰子,一個兩點、一個三點、一個四點、一個五點,還真是全麵開花。
是藍若玫自己隱匿了祖母綠嗎?藍若玫雖然不喜歡蘇梓琪,可也不見得用祖母綠這麽昂貴的東西對付她,蘇梓琪又沒有礙到藍若玫的事兒,隻單單是不喜歡而已,藍若玫犯不著用這樣的事情嫁禍她,藍若玫是任性了些,但也不會拿報假案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的。
想到此處,鍾子沐又投擲了一輪骰子,兩個三點、一個五點、一個六點,仍然看不出名堂。
難道偷祖母綠的另有其人?鍾子沐抓緊六個骰子,揉搓了幾下,突然扔出去!
六個骰子在平滑的桌麵上滴溜溜旋轉著,隨著摩擦力的作用,旋轉越來越緩慢,然後一個一個靜止下來,居然是六個齊齊的一點紅!看得鍾子沐有些心驚,婉兒昏倒的那日,他投擲了一次骰子,也是齊齊的一點紅!!
鍾子沐的眼窩一點點濕潤起來,積起了點點霧絮狀的東西,他慢慢收攏了桌上的六個骰子,握在手裏,輕輕搓捏著,他不想把前幾天剛買的這幾顆骰子再磨成粉末。
“嘀嘀嘀!”電腦傳來清脆的提示音,這是有新郵件的提示。
鍾子沐收起骰子,抓過鼠標,打開新郵件。
這是一封來自大洋彼岸的越洋電郵,抬頭稱呼是Richard先生,這是鍾子沐的英文名字。鍾子沐看看了電郵的發送人,是全球物理學大會的舉辦方,電郵內容的大意是邀請鍾子沐參加全球物理學大會。
全球物理學大會是物理學界精英的殿堂,三年舉辦一次,不僅雲集了物理學界的頂尖科學家,還會邀請諾貝爾獎的獲得者,以及物理學界有成為物理學家潛質的精英新秀和為物理學界做出貢獻的教育者。
三年前鍾子沐就在德國參加過物理學大會,當然是因為他前一年還在讀博期間就拿到了美國青年科學家和工程師總統獎的緣故,三年後,物理學界沒有忘了他,鍾子沐居然又接到了邀請。
物理學界的精英?雖然才三年,卻好像是一個世紀前的事情了,那時,鍾子沐曾經一度想要放棄家族產業的繼承,留在婉兒身邊,像她說的一樣,留在美國,和她雙宿雙棲,遠離瑞城的一切。然後他就可以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兩樣他的最愛,一樣是他喜愛的物理,一樣是他最愛的她。
可是誰能想到所有的一切幸福都突然戛然而止了呢?!
鍾子沐近幾日強烈波動的思緒再次被掀波助瀾,三年了,他想忘記以前的一切,居然在看似日漸消彌的過程中大肆噴薄而出,蘇梓琪的出現,讓他不斷回憶起失去婉兒的痛苦,讓他在深深的回憶中不能自拔。而他最喜歡的物理,竟然也在這一刻來招惹他,讓他知道,他仍然沒有被遺忘!
鍾子沐再向下看去,視網膜被巨大的衝擊力強烈地震動,仿佛擊穿了他腦部的神經,直通到他的腦後,震得他兩耳嗡嗡作響。
這一次會議召開的地點居然回歸到了美國馬薩諸塞州的劍橋市,麻省理工學院,那個賦予他愛、痛失他愛的地方!
原本,鍾子沐再也不想回到那裏,因為那裏有太多美麗的回憶,美得讓他窒息,美得讓他痛苦。他曾經一度決心不再碰觸有關回憶的一切,然而現在他再次被那個熟悉的地名深深地震撼了!
去還不不去?
忍著回憶還是麵對痛苦?
鍾子沐有些難以抉擇。
他又從抽屜拿出六個骰子,連擲兩次,一次是清一色的一點紅,一次是清一色的六點,這麽奇?!
鍾子沐思量著上天的旨意,可是上天的安排永遠都是莫測的……
去與不去,忍受還是麵對,也許在此時都是一樣的選擇!
鍾子沐再次拿起六個骰子,用力捏搓起來,瞬間,六個骰子都成了白花花帶了紅屑屑的粉末。
隨後,鍾子沐給安振瑋打了一個電話:“你今天有時間再去給我買一些骰子回來!上一次的骰子質量太差了,沒一會兒就玩壞了!”
電話傳來安振瑋的不可置信的吼叫:“不會吧!那可是世麵上最、最、最貴的骰子了,要不我用金子給你打造一些?!”
“不必了!那太浪費!”鍾子沐聲音暗沉。
“你也知道浪費?!那就少玩一些啊!”安振瑋一向對表哥都是耐心的好脾氣,可是今天聽來似乎對鍾子沐的電話感到有點點煩躁。
“這個不要多說,買就是了!”安振瑋的不耐煩,鍾子沐也聽出來了,以他對安振瑋的了解,知道此刻必有女人在他身旁。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愛好總是很奇葩!沒事我掛電話了,我現在忙著呢!”隨即電話裏隱約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幹嘛啊,誰的電話這麽麻煩?買個骰子嘛,幹嘛叫你安大少爺跑腿……”
另一邊,正在溫柔鄉流連的安振偉連忙捂住話筒對一個衣帶懶散、妝容慵怠的女人使了個眼色,“寶貝兒,等我一會,有個難纏的小表弟,我打發下,馬上就來!”
女人媚笑了一下,隨手拔下睡衣的帶子,遞給了安振瑋,那女人睡衣沒了帶子的束縛,鬆垂無度,裏麵蕾絲內衣若隱若現。
安振瑋手機握著一根睡衣帶子,眼睛瞄著眼前那鬆垂的睡衣,心裏直發癢,連忙心不在焉地問道:“沒事我掛電話啦!”
鍾子沐早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哼了一聲說道:“知道你忙,不過還有一件事要你辦。”
“什麽事?”安振瑋的眼神已經不安份地和那女人打情罵俏起來。
“給我訂一張下周飛美國麻省波士頓的機票。”
“又要去?!”聽到這個地方,心不在焉的安振瑋也突然神經一緊,“姨夫同意嗎?”
“沒有什麽不同意的,我去十幾天就回來,又不是在那定居!”
“噢,好吧……”安振瑋答應了下來,等聽到鍾子沐掛斷電話的嘟嘟聲,他才想起抹抹額頭上的汗,一是那女人貼上來的熱度發出來的,二是他想起三年前表哥差點在那再也回不來了,想到這,安振瑋寒熱交織,打了一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