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瘋女人
最後,梁沉說了一句,「你不走我走。」就離開了房間。
這是莫安安盼望了多久的自由,不用每天飽受非人的待遇,可以一個人霸佔一整張大床,第二天也不會腰酸背痛頂黑眼圈。現在卻顯得荒涼得不像話,她像個被丈夫丟下的棄婦繾綣在床上瑟瑟發抖。
都說女人是水做成的,這天晚上莫安安才真切體會到了女人的淚水之多。明明喉嚨已經是幹得說不出話來,眼睛里卻依舊淌著鹹鹹的水珠。
哭到哽咽,她只能撫摸著孩子安慰自己。
她絕對不會放棄孩子,這是她的孩子,誰都別想動。
一夜無眠,次日天蒙蒙亮,莫安安就起床了,不應該說起床,她只不過是睜著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莫小姐,起得這麼早啊。」管家剛剛起床就看到一臉滄桑的莫安安,有幾分於心不忍地問道。
莫安安轉過鮮紅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怎麼連.……管家對她的稱呼都改了。
她木訥地邁動步子,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就這麼,像個殭屍一樣走出了梁家大門。
臉上一直掛著冷笑,但是眸子中又分明閃著幾點亮晶晶的淚水,早早出門工作的環衛工人見了,出於好心地問她,「小姐,你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莫安安看了一眼已經滿臉褶皺的穿著黃色環衛服的清潔工,笑了,「我的孩子,孩子,他們都不喜歡.……」說到這裡,她的淚水更是控制不住地簌簌地滴落,聲音也哽咽到讓人心疼,「不喜歡他,不喜歡他……」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清潔工雖然看得出來她的精神狀態不好,但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剛想找個人商量一下,就看到眼前這個女人軟塌塌地在眼前倒了下去。
她不過是個小小的清潔工,工資有限,誰知道這個女的是不是碰瓷的,況且看莫安安也只是精神狀態不佳,並不存在生命危險,她也就往另一邊走了過去,不過還是不放心地觀望著莫安安,如果真的有什麼生命危險,她還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莫安安就感覺身體沉重得讓她睜不開眼睛,昨天一天都沒有休息好,而且早上也沒吃東西,讓孕期本來就虛弱的身體終於不堪重負倒了下去。
她的意識還在,她能夠感覺到有人在搖晃自己的身子,「安安,安安……」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她漸漸沉睡過去。
「先生?」
葉舟轉過頭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戰戰兢兢地站在自己身後。
「你,叫我嗎?」葉舟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想了想自己一沒亂扔垃圾,二沒撞垃圾桶,實在是不知道她叫自己做什麼?
「你認識這位姑娘嗎?」清潔員擔心莫安安被男人帶走會吃虧,還是好心地上前詢問了一番。
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但要是沒有她這番解釋,估計莫安安的命運會從此改變。
葉舟點點頭,「這是我初戀女友。」
反正這裡也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過去,他也就沒什麼忌憚地說了,還有就是拋開這一點,他實在是想不出來應該怎麼形容他們兩個的關係。
雖然是前任,但是清潔員看葉舟衣冠楚楚的,像個正人君子也就放心了,「剛才這位小姐一直念叨著孩子,什麼他們都不喜歡她的孩子什麼的,應該是受什麼刺激了。」
孩子?
葉舟看了一眼梁家的方向,點點頭,對著環衛工人說了一句,「謝謝您了。」
本來他是打算把莫安安送回梁家的,怎麼說她也算是梁家的人,聽完環衛工人的話,他改變了主意,將莫安安扛上車就調轉車頭走了。
他看了看已經沉沉睡去的莫安安,心裡還是覺得一陣揪著的疼痛,他只不過是去找梁沉說說封家的事情,沒想到半路碰到了安安。
莫安安此刻的臉色白得都能直接上顏料當畫布了,連帶著唇色也看不出半分血色,一個懷有身孕的人,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呢。
車子直接在一家私人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一切安排好了之後,葉舟找了一個特護看著莫安安以免她醒過來沒人照顧,自己則出門買早點去了。
莫安安醒過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年輕的丫頭站在面前,她環視周圍,白色的牆壁,身上穿的是醫院專屬的病號服,一陣驚慌失措。
如果她的記憶力沒出問題的話,她記得她應該是暈倒在梁家不遠處,難道梁沉找到了她,在她還沒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對她的肚子做過手腳了?
她摸著肚子,感覺已經癟出了馬甲線,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就開始撒潑,「你們都給我滾!梁沉,你個混蛋,混蛋。」
不光是在嘴裡罵罵嚷嚷的,還開始把手邊上能摔出去的東西都丟了出去,頓時玻璃破碎的聲音,傢具碰撞的聲音和女人的尖銳的聲音融合在一起,組成了一曲經典的瘋子音樂。
那丫頭不過上崗幾天,哪裡見過這陣勢,早就嚇得不敢動彈,最後還是看到莫安安都快把手上的藥水瓶給砸了才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搬救兵。
「那個女人,女人,瘋了。」特護跑到主治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說話也喘得厲害,給人一種結結巴巴的錯覺。
主治醫生剛剛查完房間,想在辦公室里眯一會兒,昨天晚上來了個急診,忙得他都沒怎麼睡覺。
「哪個?」他漫不經心地問到,只覺得是這個特護太沒有經驗了,現在的病人,能請得起特護的也不差錢,脾氣自然是好不到哪裡去,她照料不過來了。
「就是,就是今天早上送過來的那個。」她後半句話還沒講出來,就被主治醫生搶來過去,「早上來了好幾個,誰知道你說的哪一個,先把氣喘平了再說話。」
她畢竟年輕,不好意思地當真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就是葉先生送過來的那個女人,她都快把醫院的頂給掀了。」
一聽是葉舟送過來的人,主治醫生也管不了什麼休息不休息的,立馬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嗔怒道,「你怎麼不早說呢?」
特護也委屈啊,「是,是您讓我喘了氣再說的。」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醫生擺擺手,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