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散盡家財
曾楚文背靠在八角籠上，巴澤爾站在能量屏障邊緣，跟著不斷縮小的屏障往前走著。兩人這會已經完成了兩輪接觸，夜色的觀眾此時才爆發出夾雜的怪叫的呐喊聲。如果曾楚文就這樣死了，或許有人會譴責巴澤爾的不責手段，但現在他們正在享受這場精彩的戰鬥。巴澤爾沒有讓熱情的觀眾久等，雙手低垂抬著頭朝曾楚文衝了過去。
低頭讓開巴澤爾的攻擊，鏈劍撕裂金屬柱噴出的碎屑遛進曾楚文的衣領。顧不上後背傳來的灼燒感，曾楚文右手彈出合金短劍刺向橫掃過來的第二把鏈劍。他瞄準鏈劍狹長的中段，也是鏈劍唯一的弱點，隻要一擊刺中，就能斬斷巴澤爾右手的武器。巴澤爾右手一擰，往返的鋸刃就和短劍撞在一起。強度相當的材料撞在一起，曾楚文的短劍質量更勝一層，然而鏈鋸在磕掉一半鋸齒後還能前進，曾楚文的短劍已經徹底報廢。背後的合金柱上留下一道乛形的開口，折彎的地方因為鏈劍突然旋轉剜出一個大洞。
斷掉一半鋸齒的鏈劍和蜂鳥一樣可以自動上膛，受損的鋸齒像飛刀一樣射出，新的刃口填補飛出的空缺，瞬間恢複原狀。兩人一追一逃，合金建成的八角籠就塌了一半。曾楚文退到另一半八角籠下，飛起幾腳將倒在地上的殘骸踢了出去。緊追不舍的巴澤爾斬斷迎麵而來的雜物，最大的一塊金屬有三米多長，將近10噸。這塊金屬柱雖然被鏈劍劈成兩半，但巨大的力道還是讓巴澤爾一陣踉蹌。
金屬柱踢出以後，曾楚文沒有坐以待斃，左腿一登地麵，整個人藏在金屬疙瘩後麵就攻了上去。斷成兩半的金屬後麵露出曾楚文被鏈劍刺穿的右腿，腳底板狠狠的踹在對手臉上。這腳讓巴澤爾的身體在空中一滯，曾楚文腿部再次發力，巴澤爾的頭直接脫離身體飛上了天。
巴澤爾的頭飛在空中，曾楚文心中的危機感卻沒有消失，那一腳有些不著力的異樣。不知道是鏈劍的傷口造成的錯覺，還是後來發力隻踢到了空處。曾楚文還想將那顆沒有身體的腦袋，從能量光束的縫隙裏踢出去。他還沒有起飛，稍稍停滯的無頭身體再次揮舞著鏈劍攻了過來。身體逼退了曾楚文，接住從天而降的腦袋又重新插回脖子裏。
遠程控製模塊，曾楚文微微蹙眉，麗莎教官最喜歡用遠程義體。對付帶有遠程模塊的義體，讓曾楚文有些不自在。他沒打算在人群密集的酒吧使用‘蜂鳥’，悄悄將左臂發射器裏的‘蜂鳥’替換成脈衝炸彈。麵對鏈劍的攻擊曾楚文也逐漸摸出些門道，隻要貼近一步和對方的手臂硬碰硬，就能避開手上鏈劍波及的範圍，就是下盤的攻擊有些難防。
兩人的戰鬥如同拆家，擂台上合金建成的八角籠已經變成一堆廢鐵，就連等待區的幾把椅子也被曾楚文丟了出去。手邊沒有可以丟的東西，曾楚文的戰鬥風格也突然一變。他開始用手臂格擋鏈劍的攻擊，所有人都以為這位曾先生瘋了，可他的右臂偏偏就架住了勢不可擋的鏈劍。左手終於騰出機會，再次一拳打中巴澤爾的麵門，最後一把短劍也順勢從下顎直接灌進對方的顱骨。插著短劍的頭顱再次飛起，曾楚文也往後退出幾步，幾乎貼上越縮越小的能量光束。
中劍的頭顱被巴澤爾接住，他拔出短劍丟給站在光束邊緣的曾楚文，還用食指朝曾楚文勾了勾。曾楚文不為所動的聳聳肩，突然從巴澤爾的胸腔裏炸開一圈電磁脈衝。就算做了電磁防護，內爆的EMP攻擊依然殺傷力十足。蔓延的電磁脈衝還波及到前排的觀眾，他們的飛書紛紛失靈，夜色好像突然下起了餃子，前排數百位空中的觀眾摔落地麵。
擂台中間的巴澤爾頸部往外冒著青煙，‘啪嗒’一聲跪倒在地上，他手上的腦袋也滾出老遠。
曾楚文朝巴澤爾那一行人拱了拱手：“巴澤爾教官，佩服！佩服！”
‘宇宙燈塔’那一行人眼見戰鬥結束，有一個人扛起那具冒煙的義體，分開騷亂的人群離開了夜色。剛才戰鬥的人就在那群人當中，但曾楚文不是感染者，都不知道和他戰鬥的隻是一具遠程義體。而現場的拾荒者早就看破，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理由，沒有任何人捅穿這件事。
曾楚文為了格擋鏈劍的攻擊，整個小臂都被磨掉一塊。他格擋的時候手臂和劍刃形成一個傾角，模塊化的‘蜂鳥’又是非常堅硬的填充物，這才能擋住鏈劍的攻擊。高攬衝著離開的那群人吹了聲口哨，目送他們離開以後輕輕的拍了拍手。高攬在夜色還是眾人的焦點，他的拍手聲讓現場逐漸安靜下來。
“曾先生，還有一場您就贏了，有沒有什麽想要說的？”高攬麵帶笑容，但說的話卻好像是讓曾楚文交代一下遺言。
“用遠程義體也能參加死鬥？”曾楚文的話語裏充滿了不屑。
“這是家族的特權，請曾先生繼續吧。”說完這句話高攬就消失在落地窗後，好像這場打鬥和他沒有關係。
分開眾人走上擂台的是一位拾荒者，B級。他不是夜色的酒客，隻是專程趕來恰爛錢的拾荒者。B級拾荒者就是參加死鬥的天花板，至今還沒有A級拾荒者出現在死鬥的擂台上。曾楚文抬頭看了看賠率，除了有零星的投注買他可以連勝五場，單場投注就沒有人買他贏。曾楚文示意上台的拾荒者等一等，那名拾荒者對一個將死之人也充滿了寬容，安靜的站在等候區。
“我能下注麽？”曾楚文的問題讓夜色突然陷入短暫的安靜，緊接著是參差不齊的笑聲。
得到肯定的答複，曾楚文賭了一個儲存器，裏麵塞滿了晶幣。這筆巨款讓等候區的拾荒者瞪大了眼睛，他就沒見過一百枚晶幣塞滿一個儲存器是什麽樣子。夜色好像被一支儲存器引爆陷入瘋狂，他們覺得這位曾先生自知死期將至，所以散盡家財。原本還因為浮動賠率，覺得就算買拾荒者大人也賺不到什麽錢，現在這些酒客紛紛加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