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夜色
“我弄好了聯係你。”那個信徒掰開右手，露出儲存器接口：“1個晶點的定金。”
曾楚文摟住對方的脖子，把他哆哆嗦嗦的右手合上：“不行不行，不可能先給你晶點，你這裏隻是價格還算公道，連現貨都沒有。要不這樣，先給你10萬加密星戰點，線上看貨，看完給你發取款的密鑰。”
雙方談完交易，各自消失在充滿霓虹的街道中。消失在對方視野裏的隻有曾楚文，他隔著兩條街遠遠綴在那人的後麵。
宇宙教會開發的‘靈魂’是很多人的福音，有的普通人為了能使用它，通過截肢來安裝義體。奇跡之年的is連接技術，和所有技術革命帶來的迭代一樣，讓無法適應的人不可避免受到排擠。is雙向連接成為軍人、醫生、工程師等需要操縱設備行業的隱形門檻，就連生活中用於娛樂的星戰網絡，可以雙向連接的玩家也會獲得更好的體驗。雙向連接擴充了控製者的感官，將局限於視聽的感官無限擴大，觸覺、味覺、嗅覺、情緒。
隻能單向is連接，給設備輸出指令的人，有的失去工作，有的維持原有的生活，卻悄悄被其他人拉開一個時代。使用宇宙教會的‘靈魂’有諸多的壞處，但它可以加深is雙向連接，增強信息的接受能力。它就好像救命稻草，給他們擁抱新科技的希望。同樣是is連接，大腦適應性好的人當中，也誕生了更高級的職業，比如可以完成iss連接的戰艦艦長，比如可以控製機甲的騎士（isk）。‘靈魂’可以幫普通的is使用者晉級，它為宇宙教會匯聚了大量的信徒。
相同的科技依然在發展，但它們研發的速度根本無法和‘靈魂’相提並論。跨過藥監的‘靈魂’，不在意對大腦造成的永久損傷，讓它始終領先其它技術無數個版本。即便各國冷凍室75%的腦萎縮患者使用過‘靈魂’，但它依然頂著宇宙教會的名頭，在星際聯盟的支持下悄悄發展。
跟到一間名叫夜色的酒吧，那人就和供貨商接上了頭。酒吧還是宇宙教會特別喜歡的場所，沒等對方發來線上信息，曾楚文已經把他拉黑。加密支付的10萬點被係統扣除了1萬，其中5%是係統的手續費，另外5%是對方可以收到的違約金。騎士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會控製經費開銷。突然消失的訂單，讓那個信徒遭了殃。供貨的老板已經拿出一套完成程序編碼的膠囊，‘靈魂’的程序刺激有特殊的遞進編碼。需要與細胞綁定的隨機密鑰才能順利激活程序，因此宇宙教會才能長期掌控‘靈魂’。
生成編碼的膠囊就算出貨了，再退還給教會，就和星戰係統會扣除手續費一樣需要成本。這筆價值10晶點的交易，雖然在老板的手上還有其他的銷路，但他可不會放過麵前這個沒錢吃下這組膠囊的買家。嘈雜的酒吧，鐵籠裏上演著金屬義肢橫飛的打鬥，鼻青臉腫的信徒被丟進角鬥場的等候區，他將會成為下一個挑戰者。
付了酒水的錢，曾楚文也沒必要坐在吧台看不成氣候的打鬥，他起身走向老板所在的後場。酒吧後場好像車間，四處丟棄著義體的零件。通過在信徒身上留下的追蹤器，曾楚文知道這裏的老板叫高攬。他報出老板名號，兩名保鏢對從沒有見過的義體人滿臉戒備。
“找我們老板幹什麽。”保鏢用探測儀在他身上比劃著。
“我姓曾，找你們老板做筆交易。”曾楚文無所謂的抬起雙手。
全身義體化的曾楚文渾身都是武器，保鏢給他背心帖了個金屬圓片還是將他放了進去。貼在背心的圓片是一次性的EPM發生器，軍方控製義體化的囚犯也會植入類似裝置，隻不過可以激發的電磁脈衝次數更多。它可以癱瘓義體內的電子設備，對付義體人非常有效。如果是植入型的EPM裝置或許還能給曾楚文造成一定麻煩，這種貼片大小的EMP武器，能量強度都無法衝破義體的保護屏障。
穿過充滿義體零件的車間，裏麵的房間別有洞天。每個包間都有能量屏障隔離，有感染拾荒者酒客，也有感染的侍者。舞台隔著能量屏障，舞女的動作沒有前場勁爆，但她扭動之間飄出的紅色溢散體，說明她的時間寶貴。拾荒者的出現讓曾楚文始料未及，‘月光殿堂’的環境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老板的房間在二樓，那裏可以俯瞰全場。房間很大，兩名標誌的少女正在收拾殘局，一個把變形的合金座椅拖出房間，一個正在擦拭地麵的血跡。保鏢站在門口，高攬端著酒杯看著酒場裏穿梭的鶯鶯燕燕。
給曾楚文開門的保鏢湊到高攬耳邊說到：“剛才那位曾先生到了。”
現場的環境讓曾楚文有些異樣，他們不用個人終端，不用輔助無人機，仿佛活在奇跡之年以前。高攬的背影很寬闊，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他爆炸的肌肉。沒有追蹤器裏感覺到的暴躁，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跡還在，他對待曾楚文的態度更像是一個謙和的商人。
“曾先生，坐。”高攬示意曾楚文坐下，他充滿留戀的看了一眼酒場，關上落地窗坐到中間的沙發上。
窗外升起的屏障隔絕了嘈雜的音樂，房間裏隻剩女孩打掃衛生發出的響動。
“大頭身上的追蹤器，是你放的？”高攬將酒杯往茶幾上一推，高大的身體陷進沙發裏：“你們這些軍方的探子最讓人心煩，想知道些什麽？一個問題一晶幣考慮好了再開口。”
見曾楚文沒有開口，高攬繼續說到：“你是想找一個不太精明的地頭蛇？還是沒帶夠錢？”
曾楚文從義體手臂取出一個儲存器，裏麵裝滿了晶幣：“我隻想知道錓元素還有沒有其它渠道。”
“你們就不能好奇些其它的事情麽？這個錢我沒法賺，你找別人吧。”高攬拒絕的直截了當，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