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漩渦
主炮發射倒計時,十……朱莉按部就班執行著計劃。
掉轉航向的藍玫瑰現在正對迎麵而來的EP,主炮的目標不是命中EP,而是在EP航向的右側形成一個強大的引力場,迫使EP改變航線。保持700馬赫前進的EP,受到引力場的拉扯,航線必然會出現一個弧度。藍玫瑰就是要利用這個弧度和EP錯身而過,之後藍玫瑰就會關閉武器係統,全力提速優先進入亞光速航行。兩個高速移動的物體一旦錯開,想要再次追趕目標,就需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哪怕是EP,也不可能追上沒有減速的藍玫瑰。
EP受引力拉扯偏移航向,路徑修正中……EP偏離預設路徑
星圖中EP的能量反應一直存在,主炮攻擊過後的EP航線,在起初的確和計算的結果相似。但在可以擺脫引力的拐點上,EP卻沒有修正航向。好像放棄目標一般,任由引力點拉扯,向著爆炸後引力點的中心畫著螺旋。EP的第一層螺旋畫完之前還有原地回旋追擊藍玫瑰的可能,直到看著它一層層進入引力點的中心,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爆炸後劇烈的能量波動和引力塌陷引發的小範圍空間波動,使得幽能雷達李爾斯中尉也無法描述爆炸中心的情況。他隻能確定那裏有EP存在,而且引力場吸附了大量生命能量。那隻EP被打散後的結晶狀能量還飄散在宇宙中,因為突然出現的引力場,將它們吸附匯聚。或許用不了多久,又會孕育出一隻強大的EP。
露娜準備接收返航的騎士:“讓騎士跟隨導航,暫停亞光速航行,維持現在的加速狀態,準備接收騎士返航。”
危險雖然沒有完全消除,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讓騎士返航。
“返航騎士共39機,共有兩組編隊。32機編隊預計返航用時14小時,7機編隊預計返航用時56小時。”朱莉按照藍玫瑰的航行狀態匯報計算的結果。
“派出救援機組,20小時內將那7台機甲接回來,與EP保持60萬公裏距離後可以減速,藍玫瑰和騎士的航線重新規劃一下。”就算留出遇到EP時一倍的距離,也無法讓露娜覺得安心。艾米麗和吳辛都是最早效忠自己的騎士,不知道是她的犧牲換回39位騎士返航的機會,還是EP轉變了念頭,但露娜隻願意相信第一種。哪怕冒一些風險,她也要接回這幾名騎士。
爆炸形成的引力漩渦,不斷捕獲這片星空中的物質。有機甲的殘骸,有藍玫瑰上碎裂的星辰,更多的是EP身上的能量水晶。漩渦的中心匯聚著濃鬱的生命能量,強大的引力將飛散的能量水晶吸引、壓碎、最後揉合到一起。引力場中心拉扯出強烈的空間擾動,甚至有空間裂痕誕生在引力場的中心,它們好像樸實的鐵匠,不停錘打著核心的能量。如同李爾斯中尉猜測的那樣,這裏正在孕育一隻無比強大的EP。
機甲自身的動力最終還是無法敵過引力場的拉扯,‘月刃’不受控製的靠近EP。如果沒有EP的遮擋,艾米麗的‘月刃’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中存活哪怕一秒。仿佛能感覺到EP瞥向這邊的目光,加上那根始終對著自己的騎槍,敵人一刻也沒有放鬆對自己的警惕。引力點的拉扯讓艾米麗想起似曾相識的情景,而這次她沒有選擇,隻能放手一博。不再試圖掙紮,順著引力的方向飛速衝向EP。充能許久的戰斧砍中迎麵襲來的結晶長槍,速度加持的衝擊力使能量戰斧第一次斬斷了對手的武器,餘力未消的攻擊落在EP胸前的駕駛艙上。
戰斧在艾米麗眼前熔化,能量斧刃在砍斷騎槍的瞬間就碎成無數藍色的光點。機甲和EP緊緊撞在一起,能量護盾接觸到EP就已經崩潰。麵前的EP身上冒出無數觸手,準備將這個送到嘴邊的美食整個吞掉。會被引力場瞬間壓碎的機甲,因為EP的能量保護還能苟延殘喘。機甲和EP交織在一起,順著引力場形成的漩渦逐漸滑向爆炸的中心。準備等死的艾米麗已經放棄,但剛才斬斷的騎槍出現在視野當中,它一邊和他們一起旋轉,一邊散發著星星點點的紅光。
從無數纏繞機甲的觸手中伸出手臂,已經開始熔化的機械臂捏住斷裂的結晶騎槍,從‘月騎士’的背部狠狠插進它的駕駛艙。過分用力的機械臂捏住結晶的部分完全融化,小半截槍尖穿透了EP戳進‘月刃’的駕駛室。艾米麗最後看見的又是眼前EP特有的猩紅能量,這次陳念做的項圈沒能擋住EP的攻擊。她不知道那是用力過猛斷槍造成的誤傷,還是EP準備吞噬自己發動的攻擊。模糊的意識沉寂在這片藍玫瑰掀起的爆炸當中。
藍玫瑰在蔚藍停留了24小時,接收到所有返航的騎士後也不敢探查這片能量漩渦,‘月球堡壘’在2小時前就進入藍玫瑰的探測範圍。直到它完成躍遷進入蔚藍星區,此時‘月球堡壘’與藍玫瑰相距2300萬公裏,這是一個亞光速航行隻需要一分多鍾的距離。為了接收返航的騎士,藍玫瑰第一次與死亡如此親近。抵達蔚藍的‘月球堡壘’卻有些彷徨,一邊是探尋許久的未知領域,一邊是讓它都動心的純粹能量。或許高等生命體的本質就是更好的控製欲望,它選擇跟隨藍玫瑰完成躍遷的軌跡,最終消失在蔚藍星區。
追逐跨越了無數星區,直到一周後進入C3-156星區,這個距離地球156光年的地方。藍玫瑰關閉所有屏蔽係統,投放研發完成的幹擾彈,一種製造能量亂流掩蓋躍遷痕跡的武器,殺傷力比遍布的宇宙射線還弱。連續3次躍遷使用了幹擾彈,也不管尾隨的‘月球堡壘’還在不在,藍玫瑰孜孜不倦的重複開啟躍遷通道。一直到距離地球210光年的地方,才恢複正常航行。高頻使用的躍遷引擎需要維護,破損的星辰也需要稀有的Ko296來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