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薔薇勳章
艾米麗沒有加入艦隊勝利的狂歡,而是先來到病房。她想把這個勝利的消息告訴吳辛,哪怕他現在可能聽不見。
看見站在病房外的巴斯,艾米麗發現自己不是第一個告訴吳辛戰況的人,頓時覺得有些掃興:“怎麽,司令官不用主持慶功宴麽?”
“我在這裏等宴會的主角。”
“主角?主角在隔離室關著呢。”艾米麗可不覺得自己是這次行動的主角,微微抬起頭用下巴指了下病房:“他情況怎麽樣?”
“還是那樣,大腦已經完全修複了,但還是處於昏迷狀態。他們正在嚐試信息介入治療,每天有醫生對他進行信息刺激嚐試喚醒大腦,不過暫時還沒有效果。”病房也是隔離病房,他們兩人也隻能在病房外看著裏麵閃爍的指示燈。
艾米麗看了一眼和之前沒什麽區別的指示燈,也沒有過多的停留,就和巴斯一起來到中心食堂。近衛軍團的慶祝也隻是中止了下午的訓練,中心食堂提供了更豐盛的夥食,其它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平時近衛軍團的騎士就餐也在食堂,不過是在營房附近,軍團自己的食堂。中心食堂說是食堂,其實是在藍玫瑰中心,有著商業街一般的規模。雖然也有不少船員會來這裏吃飯,但更多的人選擇在休假的時候才來這裏逛逛。
為了慶祝,今天整個街區的餐飲對騎士全部免費,普通人也有半價的優惠。這讓平日隻能算是熱鬧的中心食堂,有了大型集市的感覺,中心的大廣場上還有琳琅滿目的攤位,儼然一副慶典的樣子。離開帝國兩年多,在找到有關EP的線索後,艦隊又接連受到打擊。能進入方舟艦隊的都是千挑萬選的戰士,現在士氣卻也是有史以來的最低穀。何況藍玫瑰並沒有經曆過實戰,即便這些戰士原本非常優秀,但能不能適應長時間航行和真正的戰爭,都要經曆過才知道。
藍玫瑰是功能俱全的方舟級戰艦,有完備的各項生活生產設施。兩年多的航行,醫院谘詢中心的心理狀態診療數據,一直受到公主的重點關注。這次勝利需要如此倉促的慶祝,也是因為心理谘詢室的預約已經有些捉襟見肘,而且數據的反饋結果,也說明長時間航行對船員都有著極大的影響。整個艦隊長時間漫遊在星海中,比她從書本上學到的要困難的多。進入星門時代以後,也隻有開拓星門的艦隊才需要長時間的航行,而且隻需要艦橋的管理層有足夠的素質就沒有問題。而藍玫瑰的出航,是與時間賽跑,在亞光速航行中也沒有停止能連接is的船員訓練,研究員的工作也都在繼續。雖然是為了追趕時間,但在長期航行中,這個保持大部分船員清醒的決定,不能算是什麽好的選擇。
在廣場中央,露娜公主做了簡短的演講,巴斯也說了一些激勵的話。隨後所有騎士離開了熱鬧的廣場,公主在禮堂裏給艾米麗頒發了代表榮譽的薔薇勳章。這顆粉色的薔薇勳章並不是很難獲得的榮耀,艾米麗和巴斯都有好幾枚粉薔薇勳章。最珍貴的薔薇勳章是黑色的,其次是金色的,之後才是這種粉色的。同期頒發的還有18枚黑薔薇勳章和17枚金薔薇勳章。18枚黑薔薇勳章頒給了瑪索隊伍裏的16名為節點城升空而犧牲的騎士,剩下兩枚頒給了組成突擊隊的攻入B區節點城裏的兩位隊長,一位壯烈犧牲,一位傷重退役。突擊隊的另外四名隊長隻獲得了金薔薇勳章,其中也包括瑪索和吳辛。還有13名金薔薇勳章的獲得者,都是與EP戰鬥中犧牲的騎士。
黑薔薇勳章這種帝國的最高榮耀,這可能是有史以來帝國王室頒發最多,也是最慷慨的一次。巴斯看著自己手裏的黑色勳章,這是那位已經犧牲的中隊長的。自己也憧憬過這種最高的榮耀,但是現在看著它,卻沒有曾經的那份渴望,隻是覺得心裏有些酸楚。吳辛的那枚金色薔薇在艾米麗手裏,她對這種榮譽沒有那麽熱衷,也許這就是她軍銜許久未變的原因吧。艾米麗把吳辛的勳章收好,比硬幣稍大一些的粉薔薇勳章,被她當作硬幣一樣拿在手裏把玩。巴斯還記得她的另外幾枚勳章,被她做成一幅掛畫,就好像普通的裝飾品一樣掛在寢室牆上。恐怕她回去以後,那幅畫就會再多一個花朵。
露娜很有軍人那種雷厲風行的氣質,整個授勳儀式也隻用了不到半小時。
露娜對騎士說的話很簡短,她和曾經的女王一樣,話語極具煽動且富有魅力:“帝國始於星空,起於荒蕪。這裏誕生的騎士,都是英雄!在星空的見證下,他們恪守曾經的誓言,為守護帝國榮耀流盡最後一滴鮮血。現在,他們就是帝國榮耀。帝國因為流淌著英雄的血液而生生不息,有他們的,也有你們的。他們將和帝國一起,成為不朽!帝國榮耀,就是為了見證他們最後的榮光!”
回應露娜最後軍禮的,是底下騎士齊刷刷的宣誓:“帝國榮耀!”
犧牲的戰士固然讓人悲痛,但是勝利的喜悅和浮現的希望讓所有人精神振奮。勝利的喜悅和公主的鼓勵,讓離開禮堂的近衛騎士立刻加入到熱鬧的人群當中。瑪索看著艾米麗手上把玩的勳章,苦笑著搖搖頭,將自己的金薔薇勳章收好。
帝國是一個艦隊衍生出的國家,這樣讓帝國的飲食文化偏向了一個奇怪的拐點。經曆星門炸彈產生的空間裂隙洗禮,帝國最早的移民中有大量的義體使用者,他們和英雄基因繁育計劃創造的繼任者,形成了帝國早期的人口結構。馮月月也做了部分義體化改造,她新生右耳留下的白色痕跡,也沒有特意抹去,這讓當時英雄基因計劃創造的繼任者們爭相模仿。有人會漂白皮膚,在身體上留下好似裂開的白色紋理,來模仿前輩們因為空間裂隙留下的疤痕。也有大量身體健全的人,截肢接受義體化改造。這都讓帝國幾乎從無到有的文化,走向了一個奇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