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準備升空
近衛軍團在今天有大動作，露娜也難得離開實驗室，坐在艦橋和巴斯一起關注著地麵的戰況。此時戰局已經穩定，露娜也鬆了一口氣。她翻閱全息影像拍下的日記本，想登陸星門網絡查一下盧克索的資料。離線的提示讓她想起現在不在星門網絡的覆蓋範圍，晃了晃長時間呆在實驗室有些疲憊的腦袋，在藍玫瑰的數據庫中搜索起來。
關於盧克索的資料很少，他入伍的時候是聯邦騎士。最後的記錄是新曆1003年在聯邦第七艦隊，任一艘護衛艦的艦長。那是接近星門爆的動蕩年代，聯邦第一艦隊全滅。負責太陽係附近防務的聯邦第四和第七艦隊，隻有身處外圍的第七艦隊還有一戰之力。經曆過戰爭的戰艦艦長一定不能小瞧，這是母親告訴自己的話。帝國為了讓艦隊參與實戰，在三國組成的維和部隊中積極清剿海盜，內部輪崗也非常頻繁。盧克索曾經在第七艦隊服役，從護衛艦艦長升到一個星球的實權人物，不管他用了什麽手段，應該都是不能小瞧的那種人。
也許是為了印證露娜的猜測，也許就是底下的EP有些不耐煩了。這片有生命的紅色海水中心出現了一個黑洞，整個海洋開始向中心不斷坍塌。那條失去鱗片被炸成幾節的巨蛇也出現在海水中，它的身體也隨著海洋縮小，鱗片也重新長了出來。紅色海洋好像被施加了時間魔法，海洋是生命的源泉，它好像突然曆經萬億年的演化，一個個生命從中孕育而出。有鳥獸蟲魚，也有藤蔓植被，這些小動物躍出海洋，植物也瘋狂生長。原來的紅色汪洋大海，縮小到直徑十公裏的範圍，變成了一塊‘飛地’。它改變了形態，生成了紅色的結晶外殼。伊登的大氣讓藍玫瑰的能量武器至少削減了九成威力，生成的紅色結晶裝甲讓艦炮的援護攻擊徹底失去意義。
新生的生物都是清一色的紅，有些單調，但這個上帝造物一般的場景卻充滿震撼。這片海洋變成‘飛地’，開始生長植物。騎士的到來好像驚擾了這裏動物的安睡，它們張牙舞爪的跳出來，開始對入侵者發動攻擊。海洋急劇縮小的體積讓藍玫瑰也沒法繼續攻擊，軌道炮的彈頭可以形成近千米的重力塌陷區，如果繼續攻擊近衛軍團的活動空間將被無限擠壓。沒有騰挪的空間騎士也就沒發揮的餘地，何況這種攻擊此時收效甚微。
戰場的實時變化也傳到藍玫瑰的艦橋，正在激烈的戰鬥騎士沒有時間感歎這種神跡，艦橋裏傳出在線的科研人員的驚歎聲。巴斯命令近衛軍團散開，他要讓這個變形的東西嚐嚐星辰的味道。露娜擺弄著這個有點熟悉的EP投影，在裏麵翻找著什麽。
“這是B區的一號節點城。”艾米麗的聲音在指揮係統中響起，還傳來一份記憶中檢索出的影像。
那是艾米麗在盧克索辦公室中曇花一現的外部投影，顯示了辦公室窗外曾經鬱鬱蔥蔥的景象，在它完成圖像采集以後就變成後來破敗的模樣。巴斯滿腦子都是戰場中的變化，艾米麗發來的節點城影像弄的他一頭霧水，露娜卻知道艾米麗的意思。她迅速讓羅斯將收到的影像和‘飛地’進行比較，找到了一塊相似的地方。那曾經是海洋的中心，將節點城的建築全部去掉以後，和形成的景象萬千相同。難怪這些植物充滿了怪異的違和感，憑空生長的樹木，懸空的藤蔓和花草，好像無重力實驗室的植物園突然被扒空了培養層，隻有植物孤零零的留在那裏。這些參與攻擊的動物也充滿了異樣，明明迅速且致命，卻都有著溫順的外表。原來它不是在創造生命，隻是還原節點城生靈曾經的樣子。
露娜在匹配的位置發現了一個人，在節點城的正中心原來艾米麗進入的辦公室的位置，那裏有一把藤蔓新構成的座椅。他坐在曾經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原本生態缸位置漂浮在半空的水草和穿梭其中的遊魚。那條蛇也變成原來一樣的大小，不到一米長的身子盤在他身邊的植物上。他看著前方阻擋自己的近衛軍團，不用任何動作，那些動物就知道它的命令。魚群像箭矢一般飛射而出，直奔前方的近衛軍團。那條蛇懶洋洋的吐著信子，依舊和它的主人呆在一起。
在近衛騎士散開以後，星辰的攻擊準確命中目標。迎接星辰的是當時出現過的結晶薄膜，準確的攔截在星辰進攻的路徑上。星辰凝聚的能量光柱，在敲碎七層結晶護盾開始後繼無力，隻剩下空氣中流動的電弧。這次沒有地麵牆壁的支持，星辰擊穿了更多的結晶護盾。而就在騎士散開的過程中，已經有9台機甲墜毀，那些看起來溫順的動物每隻都是嗜人的猛獸。它們小巧的身形可以靈巧的高速移動，將近十米的機甲就是碩大的靶子。如果這群機甲不是近衛軍團，恐怕已經全軍覆沒了。
星辰一路追擊，也隻有兩發攻擊徹底突破所有的結晶護盾，在這片紅色森林中掀起一片紅色的結晶粉塵，讓EP本體的能量減少了三分之一左右。體積變小的EP不但能構建防禦用的結晶護盾，移動也更加迅速。星辰幾次攻擊砸在伊登的地表，攻擊的能量直接融穿了節點城的底部合金板，留下一個個看見岩漿的深坑。隨著EP進入A區的上方，星辰也失去了攻擊的機會。星辰的能量會破壞A區外層的能量裝甲，現在的EP星辰也無法阻止它落回地麵的，如果擊中能量裝甲無疑是為它開辟進入節點城的捷徑。
EP的主體在被星辰消耗，它放出的小動物和蔓延出的植物可一刻也沒有閑著。它們跟著‘飛地’一起快速前進，同時也纏上了給星辰讓出空間的近衛軍團。短暫的交手騎士把握了一些節奏，在被追擊的時候打開戰斧的爆發模式進行反擊。在機甲的身後爆出一團團結晶粉末，散開的粉末像一朵朵被揉碎的玫瑰，從空中落下然後消失，也不知道它們消失後是去往何處。近衛騎士的機甲速度很快，這些追上來的結晶怪物，在和機甲並行時失去了原本的速度優勢，應對起來也就簡單很多。艾米麗和另外兩位隊長已經可以繞著大圈，在不斷殲滅尾隨自己的EP同時，還有機會對EP的主體進行火力輸出。隻是在貼近以後隻有一輪攻擊的機會，然後就會被‘飛地’上茂密的結晶藤蔓追擊，讓他們不得不繼續繞圈。
40分鍾的倒計時，已經過去了25分鍾。六台推進器如計劃那般，深入地下到達預定位置。瑪索中隊所在的位置，可以看見遠處飛揚的結晶粉塵，那是被星辰擊中揚起的EP身體。六台推進器緊挨著節點城的合金牆壁，伸出的機械臂開始將它們和城市連接在一起，城市的獨立護盾在連接處蕩漾出波紋。推進器下端彈出的合金支架從下麵扣住節點城的底部，漏出地麵的部分相互射出繩索。在頂部形成一個繩索構成的正方形裏麵套著一個被壓扁的六角星，液態金屬沿著繩索噴射而出，原本結實堅韌的纜線被鍍上一層外衣。纜線逐漸失去彈性，變成固定連接的金屬杆。
28分鍾，準時完成了節點城的固定。六台主推進器還埋在地下，因為沒有脫出地麵，暫時無法啟動。在地下直接啟動推進器，能夠造成在星球內部引爆數百顆核彈的效果。推進器露出地麵的部分彈出6組噴射口，頂部的一級推進器開始點火。推進器攜帶的能量裝甲，在部署固定設備時已經展開。蔓延的能量像鋒利的刀片，將節點城和岩壁剝離。36個一級推進器即將燃燒完畢，它們像褪去的彈殼從開口處脫落，還在噴射的尾焰不知道最後將它們拋到了什麽地方。能量裝甲還沒有完成節點城的包裹，一級推進器已經將節點城從地下拽了起來，還沒被能量裝甲切斷的岩層也被硬生生扯開。一級推進隻把節點城拔升了十米，但已經拉扯出張開第二級推進器的空間。在一級推進器被拋開的時候，二級推進器已經彈出，繼續將節點城拔高。替換的過程持續了1分鍾，當作垃圾拋出的一次性推進裝置已經用掉三百多個。能量裝甲的擴張開始放緩，因為中段能量驅動的離子束推進器彈出，接替了燃料推進器繼續工作。
30分就應該離開地麵的節點城卻出現了意外，如同隕石撞擊地麵的推進器，雖然順利的完成了部署，但它們巨大的動能也引發了伊登這顆星球的內部活動。四溢的熔岩沒有阻止盾構機的推進，但這富含金屬的熔岩封住了底部推進器的出口。倒數第二組離子束推進器有六台無法彈出，它們都在一根主推進器上。如果其他推進器啟動，會讓節點城迅速失去平衡，這個拔出一半的蘿卜就會重新落回坑裏。離子束推進器的爆發力比燃料推進器差一些，羅斯正在協調推進器的出力。為了保持平衡，正常工作的5組推進器隻啟動了其中對稱的四組。節點城開始晃動著拔升，不停的摩擦著殘存的岩壁。
“瑪索隊長，調一小隊騎士協助推進器發射。”露娜看著羅斯列出的解決方案，需要調用附近的近衛軍團機甲，羅斯描繪出需要騎士到達的部位：“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在標定位置完成和推進器的固定，完成固定後上交搭載的離子束推進器控製權限。”
羅斯提出解決方案，但她沒有命令近衛軍團的權限，還是需要露娜或者巴斯下達命令。
六名騎士脫離編隊，飛到推進器周圍。這個小隊的隊長率先到達標定位置，好像攀岩一樣，手腳並用抱住這個巨大的推進器。羅斯傳來數據不但有他們需要達到的位置，還有推進器內部的結構。這名隊長跟著羅斯的引導，將機甲的手臂插入推進器的外殼，摸到標注的框架然後一把死死攥住。機甲的手腳都像這樣完成固定後，他就收到自己離子束推進器控製權的移交通知。其他五人也有樣學樣，迅速完成了固定。
這六台單兵推進器的加入，讓這個係統穩定運轉，節點城開始繼續上升。而那些紅色的動物，已經靠近正在升空的節點城。經過其他三支中隊的阻攔，能衝到這裏的數量並不多。瑪索沒有原地等待，她已經帶領騎士衝了上去，前線的戰況已經給他們上了一課，原地麵對EP的攻擊就是找死。
瑪索麵前是巴掌大的遊魚組成的魚群，機甲架好騎槍飛速的衝向麵前的EP，她在槍尖刺中對手的時候機甲立刻迅速拉升。她就像掠食的劍魚，麵對匯聚的獵物一點也不貪心，慢慢瓦解對手。這些EP好像對騎士也沒有興趣，它們紛紛湧向節點城，在城市原有的能量護盾上撞出一片片波紋。經過幾次衝擊，部分EP的身體都化成結晶粉末，它們也發現自己無法突破這層防禦。推進器上的能量裝甲完全展開，將整個節點城包裹起來。這些EP圍著能量裝甲打轉，失去了最後試探的機會。
節點城此時徹底離開地麵，推進器正下方的六個噴射口紛紛打開，底部盾構機的部分已經脫落，噴射出狹長的藍色火焰。地麵被火焰炙烤的岩石迅速融化，形成的岩漿流進節點城空出來的方形坑洞中。節點城還是太過沉重，沒法像機甲或者戰艦那樣直上直下的脫離星球，它在起飛以後還要轉彎入軌才能進入太空。隻需要它再升高到一定高度，星辰就可以不用擔心擊碎A區地麵的能量裝甲，再次展開援護射擊。
坐在EP當中的盧克索好像也知道這邊的情況，‘飛地’上的植被如同收到了召喚，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它們收攏到盧克索身邊。在‘飛地’的中央，結晶狀的植被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花苞，將盧克索包裹在其中。隨著花苞越來越大，‘飛地’也開始縮小，就連剛才還在攻擊負責攔截騎士藤蔓的速度也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