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器樣品
騎士的出擊沒有護衛艦的掩護，隻有藍玫瑰上專門為EP準備的能量武器——星辰。它已經處在充能狀態，時刻準備進行援護攻擊。如果不是為了繼續觀察節點城內的EP樣本，負責武器研發的研究員，恨不得把藍玫瑰上所有的武器對著它們招呼一遍，好找出有效的攻擊手段。因為近衛軍團裝備的騎槍和戰斧，就是現在能量武器的瓶頸。藍玫瑰使用的反應爐對環境要求太過苛刻，單兵裝備可沒有辦法預留懸浮裝置的的空間。如果增加反應爐數量，裝備的體積也要繼續增加，那不是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天空中掠過的騎士機甲，穿過伊登火山不斷噴出濃煙，星球表麵上還夾雜著還未凝結的岩漿。敞開頂部的節點城在此時的場景中，就像惡魔的巢穴。被炸開的巨大窟窿裏的城市，已經因為EP能量的侵蝕徹底癱瘓，不再有一絲人類造物的光亮。底部血液一般的EP散發著幽幽的紅色光芒，伴隨著它們有節奏的蠕動，它就好像伊登這顆星球暴露在外麵的心髒。洞口時不時噴吐而出的紅色霧氣沒能升騰多久，就混雜在火山噴發出的塵埃中。
這隻隱藏在地下岩漿中的EP，對這些找自己麻煩的騎士有些不屑一顧。隻有在他們進入洞口，踏入這個被掀開頂部的節點城時，才會發動攻擊。而那些紅色蠕動的血液，好像還在留戀曾經同伴的味道，聚集在這個城市中不肯散去。巴斯命令騎士拉開距離，發動了幾次試探性的遠程攻擊，這隻EP發現自己的攻擊毫無建樹，竟然開始無視這些不肯進入城市的騎士。它就好像睡著一般，任憑巴斯安排騎士在洞口怎麽飛行，擺出什麽樣風騷的列隊，它都不聞不問。巴斯的實戰練兵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前麵做的所有準備工作，戰術布置、人員賽選、太空支援，全都白費了。此時巴斯像個受了氣的媳婦，一肚子的委屈也隻能獨自承受。可能正是應了那句老話，你永遠沒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吧。
武器研發部門提出了新的改進方案，但這並不能衝淡巴斯現在的鬱悶，艾米麗拍了拍巴斯的肩膀。巴斯抖開了艾米麗的手掌，因為他知道艾米麗這個損友可不是在安慰自己，隻是讓他把沮喪至極的臉轉過來，好讓她看看清楚。隻過了3天，研發部門就送來了武器樣品，這個不管是看起來，還是拿起來，都好像和原來沒有任何區別東西。讓巴斯充滿了疑惑，不會後勤那邊也給自己添堵吧。在看著跟過來做解釋研究員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巴斯心底又涼了半截。
艾米麗的機甲剛好完成維修，她直接爬進機甲，一把抄起運輸車上的能量戰斧。戰斧的斧柄有7米多長，沒有激活的狀態下，更像是一把戰錘，沒有戰斧應有的樣子。它的頂端和沒有能量光刃的一側都異常鋒利，即便沒有激活也是一件凶器。能發出能量的一側隻有一個底托，裏麵密集的排列著發生器，在激活以後形成的能量斧刃會從這裏迸發出來。斧柄的下半段就粗壯了很多，不光是為了方便揮舞增加的配重，裏麵還有為戰斧提供能量反應爐。
艾米麗自告奮勇：“我來幫你試試……”
一邊說著一邊激活了武器，她明明發出了激活的指令，戰斧卻毫無動靜。她好奇的旋轉斧柄，想看看這個武器激發能量的部件是不是產生了什麽故障……
“別……”研究員的話隻有發出第一個字的機會，剩下的都被卡在喉嚨裏。
艾米麗雖然是個神經相當大條的人，但是也沒有哪個老練的戰士會把槍口對著自己，哪怕它沒有上膛。如果按照原來戰斧的規格，艾米麗手上這個轉動，隻是把原本麵向側邊的斧刃翻上來而已。而這個斧柄上發出的哪裏是戰斧的斧刃啊，簡直就是把斧頭換成斷頭台的閘刀那麽誇張。要不是艾米麗反應足夠迅速，微微偏過頭去，這剛修好的機甲，可能又要送去維修了。這股能量好像焊條碰到金屬，突然爆發了一般，能量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熄滅了。艾米麗手裏拿著戰斧的斧柄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她完全把握不了這個武器的範圍，也不知道它到底關閉了沒有。為了以防萬一，她直接將武器的末端的能量裝置卸了下來，這才把這個斧柄放回運輸車上。
剛才發生的可不是類似槍械走火的故障，那簡直就是炸膛啊。這個曾經形容武器故障詞語也沿用到今天，隻是能量武器炸膛分為兩種，一種是剛才艾米麗遇到的那種情況，另一種就是能量單元爆炸。不過使用反應爐的武器完全沒有第二種困擾，奇跡之年以後反應爐的穩定程度，讓戰艦對決攻擊對方的動力室的目的隻是為了摧毀線路，反應爐的穩固可見一斑。
巴斯看著機庫頂部的泛著紅光的合金板，還有裏麵流出修複用的液態金屬。臉上憋的通紅，本想粗魯的罵上幾句，但是看著那個怯生生的研究員，咬咬牙又把髒話吞了回去。他瞪著那個研究員，衝他比出一個通用手勢，中指彈出的速度都帶起了音爆聲。隻見那個研究員看似羞愧的低下頭，但那個無辜的表情充滿了違和感，那是一種無比熟練的羞愧，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多少羞愧的成分。能把正常人刺的耳鳴的音爆，對他反而沒任何影響。
“你叫什麽名字，誰派你過來的。”巴斯聲音中充滿了問責的味道。
“陳念，他們說騎士用的武器需要增強輸出功率，我改好了就送過來了。”陳念自我介紹的時候哪還有一點慚愧的味道。
巴斯被這個研究員的態度弄的眼皮直跳，如果是自己的手下，恐怕早已經動上手了：“剛才那是什麽情況，怎麽實驗型武器連個配套的說明都沒有……”
“這就是正常情況啊，沒聽說還要寫使用說明啊。”陳念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
同樣的一句話好像曾經聽過，巴斯想起改裝義體時候發生的事情。給自己安裝蜂鳥的技師好像複述過這句話，他還說了蜂鳥的實驗過程中發生的意外，讓自己認真閱讀使用手冊，當時負責人的義體手臂都被炸飛了。巴斯有了大概的猜測，帝國對研究員一直相當寬容，可這個家夥如果不好好管著，應該就是一個恐怖份子吧。
以防萬一，巴斯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猜測：“蜂鳥是你的作品？”
陳念一臉的疑惑，過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那個範圍可控核彈？原型是我做的，不過蜂鳥和它是兩個東西。”
“現在這個武器又是什麽情況？還有……”
巴斯還沒有來得及繼續追問這把戰斧的問題，三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就急匆匆的跳下還沒停穩的運輸車，其中一個人已經把飛書的投影打開，鮮紅高亮的顯示著四個字“終止武器實驗”。
“哎呦，我的陳念祖宗哎，你能不能等我們報告弄好再把東西往上送啊。後勤那邊都被你炸了四回了，現在他們見到你連門都不敢開。你怎麽直接找到機庫這邊來了，沒鬧出什麽亂子吧……”一向穩重的研發部教授，哪還有半點以往的風度，現在他儼然一副袒護子孫的長輩模樣。天花板上還在蠕動的液態金屬，他就偷偷瞄了一眼，馬上裝作沒有看見繼續碎叨起來。
巴斯可應付不來這種人，也沒有接茬，就抬頭看著被戰斧戳漏的天花板，好像液態金屬完成修複工作是多麽讓人著迷的美景一般。
艾米麗這個時候打開機甲跳了出來，一邊誇張的用手拍著自己的胸脯，臉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哎呦……哎呦……嚇死我了。你快看看，我這沒有哪受傷吧。”
艾米麗一邊說著，一邊就拉住了陳念的手，好像擔心他會逃走似的，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臉蛋：“你看看，你看看，傷了沒。你拿來這什麽破玩意啊，我開了半天它都沒動靜，這突然就炸了，天花板還給削了一塊。我的寶貝可剛修好，要是壞了你們研發部必須得賠啊，我這小心髒現在還砰砰直跳呢。”
艾米麗邊說邊挺了挺高聳的胸脯，就差把陳念拉過來，按在自己飽滿的胸前，讓他聽聽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心跳聲。
巴斯聽著艾米麗那誇張的演技，全身義體化的近衛騎士還有心跳聲。真不知道這個丫頭怎麽能厚著臉皮這樣編下去的，反正自己已經沒辦法裝下去了。
巴斯清了清嗓子：“咳咳……既然送過來了，就應該能用了吧？先把武器介紹一下吧。也沒造成人員傷亡，我們還是先測試武器吧。”
教授還想阻止陳念發言，被艾米麗瞪了一下以後，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嗯，送來的當然能用啊。”陳念看教授也沒有繼續扯自己的袖子，就滔滔不絕了起來：“你們不就是要求提高武器能量輸出麽，我看過你們近衛騎士的戰鬥數據。戰斧在作戰期間使用的頻率並不高，我按照你們使用頻率的比例將穩定輸出模式修改成爆發模式，有點像發射出去的能量武器。激活武器沒有反應，是因為它在給武器蓄能，充能完畢自然就釋放能量了，剛才那一擊威力還可以吧。”
巴斯無視了陳念還有些洋洋得意的樣子，問出的問題都相當尖銳：“你用的什麽時候的對戰數據？這種需要充能的武器造成的延時，你知道對近衛騎士有多大的影響麽？在20馬赫的速度下對戰，充能完畢戰鬥都已經結束了。就算這種武器爆發強勁，為了適應這種攻擊模式，就必須要經曆無數次的練習。”
“用的你們登艦攻堅戰的數據啊，戰斧不就是擊破外層甲板用的麽，突破外層以後你們又不用它。砍合金板還要練習的話，近衛軍團還真是有夠……”陳念一臉無辜的解釋著，他的嘴巴也是相當的毒辣。
教授這次迅速截斷了他的話，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趕忙解釋到：“陳念這孩子一直在實驗室裏，他不知道外麵的情況，近衛軍團和EP訓練的數據還在保密狀態。對付EP的武器我們會盡快想辦法，機庫損壞的部分我們一定賠償。”
“拿什麽賠？我們近衛軍團又不缺經費，最新的裝備本來也是我們先用的，你們有什麽好賠給我們的？”艾米麗這個時候又跳了出來。
教授被艾米麗問的啞口無言。
“要不這樣吧，聽說你們那邊有不少實驗型的武器。我們吃點虧，讓軍團的中隊長定期去幫你們實驗實驗，有合適的就給我們裝備上。”艾米麗得理不饒人，說話也相當厲害。
研發部的教授一臉苦色，眼巴巴的看著巴斯，希望他能從中斡旋一下。但艾米麗的提議也深得他的心思，這種扒研發部皮的機會，怎麽能就這樣放棄。巴斯自己說不出這些威脅的話，幹脆當作什麽也沒看見，等著坐享其成好了。
求助無果，研發部的教授也隻能咬咬牙：“行，一年一次。”
“不行，一個月一次！”
“姑奶奶，半年吧？”
“哎，你這樣說我可就不樂意了，我有那麽老麽。三個月，就這麽定了。”
眼看艾米麗已經拍板，巴斯這才略帶安慰的拍了拍教授的後背，同時還不忘提醒一下他們：“對付EP的武器，還是要勞煩你們費心啊，攻堅任務就在麵前，沒有武器整個艦隊都沒有進度。”
陳念從剛才就開始查看信息，他接受的速度相當快，做人也如同他放狠話時一樣的直白：“對不起巴斯隊長，是我不了解現在的情況，說說你們對武器的要求，我一定盡快完成。”
巴斯把對戰EP的情況，還有一些數據都發給陳念，他對這個能發明蜂鳥的人還是有不少期待的。現在蜂鳥還是近衛軍團在不使用機甲的情況下，最有效、最強勁的武器。雖然剛才他對近衛軍團出言不遜，但道歉的態度也算誠懇，巴斯並不願意和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