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杜濤篇
杜濤是純正的地球人,原本是諾亞號上的高級整備士,在藏鋒被馮月月救回來後,因為杜濤是當時整備士中極為出眾的人物,就讓他負責藏鋒的機甲。由於杜濤不喜歡太空中的感覺,即使有人工重力,他也更希望站在地麵上。於是被調回地麵,負責統籌地麵特警機甲的整備工作。藏鋒喜歡住在機甲裏的習慣,讓他們兩人也成為至交。即便杜濤回到地麵,藏鋒的機甲也是由杜濤進行調整,因此還專門為藏鋒準備了一個車間。隻是杜濤覺得,藏鋒純粹是為了下來喝酒而已,戰艦上的酒精飲品可是很難獲得的。
在星門網絡建成後,包含社交娛樂功能的星戰係統公測時,杜濤仿佛找回逝去的青春,喚醒那時在地球上網絡中暢遊的記憶。因空間裂隙而損壞的儲存單元,裏麵丟失掉的遊戲,就好像他死掉的青春一樣。讓他沉醉於煙酒,也讓他和藏鋒建立起堅固的友誼,但除了藏鋒,他也不怎麽與其他人往來。
杜濤是星戰最早的玩家,從測試開始就加入其中,他和其他技術工人一起,共同完善了星戰內的生活技能的評級係統。對技能等級的評級係統簡直堪稱嚴苛,本著隻要在星戰中拿到評級就能通過現實考試的原則。而且兼有一套自動降級係統,比如高級整備士如果在維修同型號機甲時的成功率降至中級整備士的平均水平,就會慘遭降級。星戰的生活技能等級和以往網絡中的完全不同。極高的評級難度,嚴厲的降級處罰,等級隻是接收同級別人物的條件,而能否完成任務,每一次都是根據當時的操作來評判。
由於這種評級製度,導致星戰中每一個擁有傳奇級生活技能的玩家,都擁有這個行業恐怖的實力。比如傳奇廚師這個頭銜,由於帝國和星盟缺乏美食文化的底蘊,導致他們的玩家中沒有一人能夠取得這個頭銜。大部分的頂級職業頭銜需要通過係統認可的競賽來獲得,反而騎士和艦長頭銜是最容易接近傳奇,因為真正傳奇的騎士比如藏鋒並不會參與其中的角逐。
星戰中還建立了虛擬的生產體係,一塊從星球上采集的礦石想變成戰艦,就需要經過一道道與現實相同的工序,就連供能的反應爐都要投入相應的燃料。隻是星戰內增強了星戰點數的功能,所有東西都可以估值,但是購買一件物品,如果是食物或者少量的彈藥,它們會瞬間出現,大宗的交易竟然還需要虛擬運輸。這樣的星戰係統在建立後,儼然成為一個全新的世界。三方勢力的艦隊與行政機管轄範圍會如同npc一樣不斷更新,但是資源卻不會,隻有在星戰中加入新的星區時,才會根據那片星區實際的采樣情況加入更多的資源。
星戰過分的真實曾經遭到無數測試者的詬病,但是在三大勢力宣布星戰點數與現實貨幣掛鉤以後,反對的呼聲才消失。星戰是一種通過技術手段翻倍領土與資源的係統,如同曾經地球龐大的金融體係。聯邦和星盟需要星戰來解決龐大領土範圍導致的信息滯後,同時緩解過剩的人口壓力,帝國則是更看重星戰係統內的研發功能。各方在建立星戰時反思了曾經地球互聯網時代暴漲的虛擬經濟,因為實體經濟滯後而出現的最後崩盤,最終確定建立一個強相關的虛擬世界。先從物理規則構建開始,再逐年導入星圖信息,隻開放星門網絡無延遲覆蓋的區域,由此複製一個比現實世界小很多的虛擬世界。
星戰的建立也是三方勢力新的戰場。聯邦和星盟在自己已經控製的廣闊星域內鋪設星門網絡,他們利用控製開放星區順序的手段,來調配星戰內的資源,多次狙擊帝國的資源儲備。為了抵禦這種攻擊,帝國不得不持續開疆拓土,同時還受迫性的完善了帝國的行政係統。導致星戰係統上線後帝國陸續增加了千億級的行政人員,雖然隻占當時帝國總人口的百分之二,但是如此高比例的大政府模式卻是前所未有。在帝國主星黑薔薇上的比例則更高,擁有百億人口的黑薔薇,每十個人裏就有一名是公務人員。
杜濤進入星戰後,迅速用自己大師級整備士的能力席卷了大量星戰點數,同時擁有藏鋒這個頂級打手。給藏鋒裝備了星戰上發布的性能最好的機甲,還經過了他的改裝,這樣如同開掛的兩個人迅速擁有了獨立星際航行的護衛艦。而此時帝國也在星戰係統同步了帝國騎士的數據,得到係統數據加成的藏鋒更是所向披靡。當時兩人幾乎肅清所有星座係統內的海盜,在星戰史上海盜的冰點時期就是這兩人造成的,導致當時的玩家紛紛退出海盜陣營。
直到木木和莉莉異軍突起,這是兩個選擇了帝國陣營的玩家。似乎為了證明自己一般,莉莉找到藏鋒進行了機甲格鬥的賭約,輸的莫名其妙的藏鋒被他們的薔薇小隊收編。藏鋒當時都懷疑是自己手下哪個不開眼的小鬼故意找他的茬。薔薇小隊的資本累計速度快的出奇,擁有了當時私人小隊第一艘無畏級戰艦,他們還分別挑戰過三方勢力的星際艦隊。
最先遭遇不幸的是帝國第一艦隊,轉到海盜陣營的薔薇小隊最先挑翻了黑薔薇帝國的第一艦隊,雖然都是星戰數據運行的npc,和現實的帝國第一艦隊有雲泥之別,但是用無畏級戰艦撕碎方舟級戰艦的能量裝甲,這種不屈不撓耐心不是誰都有的。然後遭殃的是聯邦和星盟的艦隊,薔薇小隊的這次行動,成為了整個星戰的焦點,不斷有人猜測這個行為背後一定有黑薔薇帝國的支持。因為黑薔薇與聯邦之間的星門形成的天然壁壘在星戰中也存在,星戰中的帝國也不許任何戰艦在自己領地內開啟護盾,否則將遭受帝國npc艦隊的攻擊。所以極少有海盜勢力在帝國內行動,包括第一艦隊被擊毀重生的時間內,地麵防禦係統和天空中的諾亞星港的艦載武器都可以輕易撕碎意圖打開能量護盾的戰艦,更不要說進行搶劫後逃竄了。而聯邦與星盟不同,艦隊覆滅後的重生時間,簡直成了海盜勢力的狂歡節日。
黑珍珠艦隊是星戰中唯一支虛擬的方舟級艦隊,同時方舟級旗艦黑珍珠號也是海盜的主星,是星戰係統中最強的方舟級戰艦。黑珍珠號就算被擊潰也無法被摧毀,隻會武器係統癱瘓,駐紮在裏麵的海盜玩家如果有人參與修複工作,還會加快武器係統的重生時間。被薔薇小隊收編的藏鋒停止打擊海盜後,剛恢複一定玩家數量的海盜勢力,直接因為這次事件,將黑珍珠的人口拉滿。而這突然形成的龐大海盜集團,也成為聯邦與星盟在星戰係統中持久的隱患。
藏鋒毫不掩飾的帝國騎士身份,加上他隸屬薔薇小隊,無數人猜測這是帝國對另外兩方資源狙擊的赤裸裸的報複。但是就算有人猜測,至此以後也無人可以複製他們的輝煌,用一艘無畏級戰艦在第二支艦隊支援到來前,消滅整個方舟級艦隊。杜濤也身在小隊中,藏鋒不願意說加入的原因,但是他知道副隊長莉莉和藏鋒一樣有傳奇騎士的能力,隊長和副隊長有比傳奇艦長還要驚人的操作能力,可以規避戰艦主炮的鎖定。以藏鋒對艦長能力的理解,就算曾經的馮月月女王也無法做到。小隊的另外兩人和杜濤一樣也是輔助職業,一名還是杜濤在帝國的熟人,專攻預防鏽蝕領域的專家蕭羽,他在星戰裏名字就叫除鏽大師。以他的專業能力,應該也可以達到傳奇級別。還有一人是個廚子,不出意外也是帝國人,因為一如帝國其他廚子做的飯,一樣的難吃。但是隊伍裏沒有人會因此說什麽,因為他膀大腰圓,菜刀舞的虎虎生風,同時還有傳奇武鬥家的稱號。如果帝國騎士是機甲戰鬥力的天花板,這個廚子應該就是人體狀態戰鬥力的天花板了。
杜濤和曾楚文的相遇可以說是藏鋒的安排,杜濤因為是地勤崗位,不同於帝國主流的整備士在戰艦上工作,所以幾乎沒有實習生會分配過來。而曾楚文來到整備車間的時間可以說是相當不巧,整個特警隊都為帝國大慶忙的不可開交。藏鋒也直到閱兵當天才有機會和杜濤見上一麵,見麵還不忘阿諛杜濤,說以前那台DDX-7型混合結構也隻有他能整得了。藏鋒哪裏知道這是馬屁拍到馬腿上,當時這台混合結構的輸出調校還是由付扶搖幫忙建立的數學模型,杜濤也是因此重新深入學習了數學知識,這也是他後來有機會成為大師級整備士的契機。同樣這道難題也是杜濤給曾楚文的挑戰,越專業的機甲調校越離不開數學的輔助,一味套用現有的模型隻會落了下乘。杜濤希望曾楚文能通過和自己一樣的經曆,認識到觸類旁通的重要性。
在黑手會的期間,杜濤最擔心曾楚文這個未經世事的小子被物欲束縛,人心總是充斥著欲望,這也是人類持續進步的動力,但與約束的博弈才使得人類走到如此廣闊的天地。在物欲上沉淪就會喪失誌趣上的理想,人有限的精力決定了很多事情,他希望曾楚文能學會用更開闊的視角去觀看自己,觀看他人,觀看這個世界。這個象牙塔裏的孩子雖然被物質吸引,但是並沒有沉淪。
海盜的生活對追求刺激和個性的年輕人來說,有超乎物質外更深的吸引,曾楚文因為太過單純反而沒受到這方麵的影響。這種精神文化輸出是杜濤曾擔心的地方,他能認識到這個問題,但是並不知道如何引導。曆來人類的競技項目,都是尋求競爭、刺激、戰爭弱化後的精神文化產物,而杜濤自己選擇的精神港灣就是沉淪於遊戲當中。同樣是對刺激的追求,杜濤則尋找其中積極的一麵,而星戰係統完善的體係,讓一些刺激的追求變成合法化,合法是杜濤追求刺激的底線。但這個並不確定甚至不夠正能量的觀點不能教給學生,隻能讓他自己去理解自己的追求。
杜濤悄悄製定了逃離黑手會的計劃,他打算自己製造一台機甲,以他的能力雖然無法俘獲戰艦,但是搶一艘運輸艇應該不難。雖然無法確定自己現在的位置,但是大致的星區還是可以判斷的,隻要脫離屏蔽範圍繪製出星圖,他就可以呼叫自己那艘已經停在附近星區的護衛艦前來支援,帝國艦隊也會很快趕到。而且他們兩人的能力決定了這個逃跑計劃並沒有生命危險,因為海盜無法找到這樣優秀的整備士人才。這套有些冒險的計劃並沒有機會實施,兩人就被藏鋒救了出來。杜濤覺得有些可惜,這一輩子唯一次單槍匹馬冒險的機會就這樣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