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談判桌下的博弈
這是黑手自己開設的一個私人房間，能和帝國騎士直接談價，他感覺自己真的拿到一個不錯的籌碼。
黑手很開心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一男一女，那個男的甚至都沒有選擇隱藏他在星戰中的身份：“很高興見到兩位，帝國官方的回複我也收到了，帝國公民10萬點，但是我感覺他不止這個價，不然你們也不會出現不是麽？”
刀客點點頭：“是，他是我們戰友的後人。”
“哦～是那種兄弟情誼。我們海盜也很看重兄弟情誼的。”黑手滿意的挑了挑眉，絲毫不在意刀客的眼神：“這個小兄弟一定對你們很重要吧。”
黑手見刀客隻是輕微的點了點頭，沒有答話。
“我的兄弟如果死了，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遺孀，我也不會看著他的孩子受人欺淩。”說到這裏，黑手甚至有些得意，他用手指了指刀客：“何況你們帝國騎士，嗯，至少我覺得，你的權力一定不小，是吧？”
刀客也沒有否認：“帝國不可能給出更高的條件，但是我們小隊可以和你談談。”
黑手撥弄著手指，盤點自己的損失：“你們給我造成的損失也不多，一支無畏級艦隊，但是我想你們拿不出這個價碼。所以我提了幾個你們應該能實現的小要求，對你們來說應該不難吧。”
“你要的東西是帝國機密，我們沒有那個權限，我們隻是帝國騎士，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做呢？”開口的是秦雨，她的形象完全看不出容貌，和黑手差不多，隻是兩團大致輪廓的影像。
秦雨的話立刻引起黑手的不快：“我需要一台帝國的工程級打印機，還要你們賠償我艦隊的損失，你們怎麽做？你們給我想辦法把東西和錢弄來！”
“似乎你因為艦隊的損失很憤怒，好像你已經一無所有了一樣，可你要知道，我們是帝國騎士，他是我們戰友的後人，或許他還小，但他也是個戰士，戰士不畏懼死亡。”秦雨沒有在意黑手憤怒，反而好像火上澆油一般：“希望你重新考慮一下你的價碼。”
黑手被頂的差點直接斷開鏈接，稍微緩和了一下情緒，提醒自己要冷靜：“因為你惹怒了我，現在你說的那個戰士，需要吃一些苦頭。”
他將曾楚文哀嚎的畫麵放出來，但他麵前的是帝國騎士，原本還泛著猙獰笑容的黑手，看著無動於衷的兩人，無趣的關掉了畫麵：“說說你們能給我什麽，打印機是我必須要的東西，你們能拿出什麽補償我的損失。”
秦雨沒有再提打印機的問題：“我們湊兩千萬，補償你的損失。再提供一些帝國騎士專用的武器裝備，威力你們應該深有體會。”
這個提議非常觸動黑手，黑薔薇帝國因為帝國騎士的存在，一直保持著對機甲裝備高昂的研發投入，擁有最尖端的技術。如果可以擁有他們的武器，自己就可以擁有海盜中最強力的騎士，雖然不如戰艦實用，可也足夠誘人。
“打印機和武器，似乎是不錯的提議，你們打算再付六千萬點數的武器？”稍微想了一下便直接獅子大開口。
“沒有打印機，我們中隊隻能提供一套機甲的武器裝備。”秦雨的回答直接再次讓黑手進入暴怒的邊緣。
“你們耍我呢？”黑手打開曾楚文的顯示，打算給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帝國騎士一點顏色瞧瞧。
“如果再加一台帝國騎士備用機甲呢？”刀客適時的發出聲音。
房間中因為刀客的話突然安靜下來，隻能聽見曾楚文那邊傳來的痛苦的呻吟聲。黑手感受到了巨大的誘惑，同時也嗅到了一絲危機。如果機甲裏有騎士，那就是萬夫莫敵的殺器，絕對不能出現在自己身邊。他現在還記得，帝國騎士區區20多台的機甲就擊潰了他整個艦隊。
黑手琢磨著曾楚文的價值，從對方的反應來看，打印機已經完全沒有可能，自己兩百萬的成本換回這樣的結果也可以接受，而帝國騎士的機甲則足以讓其他海盜聞風喪膽，對自己重新崛起也可以提供很大幫助：“一台全副武裝的帝國騎士機甲？兩千萬點？”
刀客點了點頭：“但是為了保證人質的安全，機甲與武器係統會加密，完成人質交換才會提供密碼。”
黑手認真的打量著唯一能看見臉龐的刀客，思考著怎麽安全的取得自己的戰果：“我會給你一個太空坐標，你們將我要的東西放過去。機甲駕駛艙不許關閉，不要想嚐試遠程操縱，人質我也會送他一顆定時炸彈，到時候炸彈的密碼拿你們機甲的密碼來換。”
“怎麽交換人質？”刀客問。
“你們可以先付錢，人質會在我收到機甲後送到你們黑薔薇的凱撒星門附近，到時候注意查收。”黑手給刀客發送了星圖坐標：“你們送貨太慢的話，我會繼續給你們寄禮物的。”
隨著黑手的消失，這次談判也到此結束。
為了這次談判，秦雨跟著藏鋒去諾亞號上帝國騎士的駐地待了一周多，用來給藏鋒進行一定的談判培訓，同時還準備了秦雨可以使用的星戰人物。然而實際收效甚微，秦雨很不滿意藏鋒的學習成果，設計的幾次演習都無法達到她需要的結果。秦雨的目標隻有一個，讓黑手接受一台帝國機甲，這場談判本就不是討價還價，而是準備好了唯一的選擇，將對方逼進這個選擇就行。在談判的同時還要讓對方感覺到自己掌握主動，讓對方覺得這是自願的選擇。為了計劃的成功，藏鋒還申請了一台打印機用於加碼。秦雨對於局麵的把控讓這台用於加價的打印機毫無用武之地。在談判過程中藏鋒的對話幾乎都是在演習中出現過的，固定的開頭，和在秦雨將對方引入選擇後那個以示誠意的結尾。
“最後接的不錯，但是結尾沒有爭取到一點利益。”秦雨對這次實戰中藏鋒的表現作出了評價：“剩下的應該就是你們的專業工作了，和你合作還算愉快吧，我建議你有空來我這裏坐坐，你們的精神狀態可能有問題。”
“你參與這次行動，感興趣的不是海盜，是我們？”藏鋒明銳的察覺到，這個女人加入這次行動不是為了窺探她熟知的海盜，從開始的演習到今天的實踐，這個女人對海盜的心理有很深的把握，那麽她感興趣的隻能是帝國騎士。
秦雨沒有否認，微笑的看著他：“我既對你們感興趣，也對利益感興趣，你們需要更專業的心理谘詢師，這是我的專業意見。而且就算為了你，我也覺得是值得的。”
看著秦雨轉身離去的背影，藏鋒感覺到一絲不自在，和這種聰明女人交往既擔心她窺探你的思想，又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因為很多她看透的秘密隻會藏在心裏。
藏鋒現在需要重新安排女王身邊的防務，他要把女王的貼身騎士麗莎，送給黑手。就是那個和他一樣隻是代號的麗莎，甚至和他一樣也有一具義體的身軀，但是他知道這個麗莎和他自己不一樣，他見過她還是副官時候的樣子。當然麗莎的調用需要征得女王的同意，還有她名義上的母親付扶搖的同意，在帝國的戶口裏麗莎就是她的女兒。
偽裝成機甲係統的麗莎和機甲一起發送到黑手要求的坐標，發送時間和到達時間都通過星戰給黑手留言，而星戰點數則是已經打給黑手。接收到機甲的黑手如約將曾楚文送到了凱撒星港，那是一艘裝著器官培養皿的商船，被海盜“收稅”後要求送這個維生倉到凱撒星港。這種海盜慣用釋放人質的手法，商船艦長也沒有拒絕，因為各方政府都會負擔這趟運輸的費用，已經成為一種慣例。
人質的交接並不順利，藏鋒在凱撒星港做了萬全的準備，才保住曾楚文的性命。黑手如秦雨猜測的一般，在得到他想要的利益前，是不會撕票的。但是秦雨還告訴藏鋒，要提防黑手的報複。
黑手在曾楚文的血液中注射了液體炸彈，在收到最後機甲的密碼完成機甲測試後，並沒有發來炸彈的密碼。這一切也在秦雨的預料之中，所以提供機甲密碼時，已經可以確保曾楚文的安全。液體炸彈的拆除需要置換血液，如果可以通過密碼解除炸彈的話，就可以通過新陳代謝緩慢排出。而強製拆除，則是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損傷。藏鋒的選擇是將曾楚文腦部與肢體的血液分離，在無法獲取密碼的情況下保證曾楚文的生存，也保留了密碼解除的可能性。
意識混沌的曾楚文收到黑手會覆滅的消息，想感慨一下也做不到。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黑手對他的折磨好像也變成了模糊的記憶，無法再想起。醫生告訴他，他的腦部外骨骼手術很成功，明天就可以安裝義體，那是保障基金會提供的型號。還問他是否願意接受帶有logo的義體，可以免除部分義體保養費用。
距離曾楚文的畢業旅行已經過去快一年的時間，他的身體當時被液體炸彈轟的粉碎，在拆除炸彈的時候腦部還受到一定的損傷，經過了很長的恢複期。現在基因科學已經可以培育各個人體器官，包括培育除腦部以外的整個身體。但是這種治療的費用相當高昂，而且這種全身再造的替換，需要16年的時間進行培育，和一個孩子生長所用的時間一樣。現在的他看不見自己的樣子，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隻能通過鏈接在腦部外骨骼上的網絡，感受外界的信息。他的理智在幫他思考，在安裝義體以後，依靠自己中級整備士的能力，努力工作個一百年，扣除義體的保養費用，應該可以攢下培養肢體的錢吧。
腦部外骨骼監護室外，藏鋒和杜濤透過玻璃窗，看見裏麵一個個嬰兒恒溫箱大小的間隔裏，多個金屬骨骼包裹的大腦整齊的排列著，末端鏈接在模擬感知設備上。有的床位閃爍著紅燈，那是因為腦部感受到疼痛或者其他劇烈的情緒波動，這時會有醫護人員在控製台和患者聯線，對患者進行安撫或者告訴患者現在所處的狀態。兩人在拿到許可後，與曾楚文的大腦進行了外部交流鏈接。
“楚文，能聽見麽？”杜濤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杜濤經常會過來看他，黑手會被剿滅的消息是他很早就說給曾楚文聽的。
“師父，你也被綁架了麽？”曾楚文的意識還是很模糊。
“你在醫院，我和你師父來看看你。”感受到曾楚文好像記不得自己的聲音，藏鋒繼續解釋到：“我是刀客，還記得麽？要算起來，你爺爺是我戰友。”
杜濤接著說道：“師父希望你參加帝國騎士的選拔……”
說起來也很殘酷，要成為帝國騎士，幾乎都是失去身體的人。他們可以擁有最好醫療條件，也可以使用高級義體。如果成為帝國騎士，隻需要服役5年，帝國就會為你出肢體再構的培養費。
聽見帝國騎士，曾楚文突然產生一種厭惡感，好像記憶中某個狂暴的巨獸即將醒來一般，他想搖頭拒絕，但是感受不到腦袋，恐慌在蔓延，精神狀態也開始不穩定。趕過來的醫生強行切斷了他們與曾楚文的鏈接，醫生開始在維生的營養液中加入鎮定劑，並且也接入曾楚文的思維，進行著安撫。
杜濤和藏鋒則是一臉尷尬的退出了用於探視的房間。藏鋒看著玻璃窗那邊一個個金屬外骨骼大腦，敲了敲自己的頭，他都已經快忘記當時變成這樣的感受了。他沒有加入肢體再構的培養計劃，義體給他帶來的安全感雖然無法和機甲比擬，但是如果失去，依舊會造成他的恐慌，這可能就是秦雨感受到他精神上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