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動心了嗎

  “你就……就這麽不想見到我？”顧之言聽到池小歡的聲音，目光微微收緊，他感覺的沒錯，池小歡就是在有意無意的避開他，盡管她表現的不露痕跡，但是他還是看的清楚，他就是在避開她。


  “不是，我沒有，真的沒有。”池小歡搖頭，“我隻是太累了。”


  顧之言聽到池小歡的話，微微愣住，是啊！是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外界的輿論，一直在給她壓力，還有薄司熠給她的傷害，她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的，她怎麽能承受的了？

  她可能是真的太累了，顧辰想著，走到池小歡的身邊，輕聲說了起來，“小歡，我知道你累了，我都知道，我可以等你，都沒關係的，你好好的休息，我都可以等你。”


  “別等了，我真的不想再有任何的感情交集了，對不起顧之言。”池小歡趴在床上，不想讓顧之言看見她現在的模樣，“顧之言，你別對我這麽好了，你對我這麽好，我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報你，我的眼睛瞎了，什麽都做不了，就連最喜歡的畫畫，都做不了了，顧之言，我完了，我什麽都沒有了，這次真的是什麽都沒有了。”


  池小歡說著這些，話語間透著絕望，卻沒有掉一滴眼淚，她以後都不會在流眼淚了，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流眼淚要有什麽用呢？池小歡想著，將頭埋進枕頭裏，她現在不用看見任何人的臉，不管是好的表情還是懷的表情，不管是關心還是嘲諷，可是她知道，別人能看見她的表情，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軟弱的一麵。


  顧之言看到池小歡把自己埋的很深，忽的向後退了幾步，一雙眼中閃著一絲絲難過，他真的沒想到，那個滿是陽光的女孩子，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顧之言忽然不想這麽離開，他快步走到池小歡身邊，不管池小歡的反對，將池小歡從枕頭中拉了出來。


  池小歡一愣，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忽的從床上騰空而起，池小歡一張小臉閃著驚慌，還沒來得及驚叫，就聽到顧之言的聲音在她熱不變響起了起來。


  “小歡，你聽我說，我給你時間，我現在把你拉起來，就是真的把你拉起來，我跟薄司熠不一樣，對不起小歡，我不想讓你驚慌，也不想讓你為難，我隻想要對你好，我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很糟，我知道你情緒也不好，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沒有一點安慰你的意思。”


  顧之言頓了頓，繼續開口，“我第一次見到你，我把你碰倒在了地上，你什麽都沒說就走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矯情做作的女孩子，第二次見你在孤兒院，我就知道，我看見陽光穿過你的手指，映在你的臉上，我就覺得你美好溫暖，我看見你為琳琳的事情著急，我知道你善良心軟，我看見你在‘安逸花園’的會場徘徊，我忍不住都過去，我和你聊天，覺得溫暖，看見你生病，真的心疼，看見你和薄司熠在一起，很生氣，知道那件事，我接受不了，跑開了，現在你眼睛瞎了，薄司熠不要你了，輿論纏身了，我更加心疼你了。”


  池小歡被顧之言從床上拉起來，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消失無蹤了，他大概分辨顧之言的位置，卻完全分辨不出來，一雙手被顧之言緊緊地拉著，隻好看著感覺疼痛的地方，一雙大眼中，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一般。


  “小歡，你一直都那麽堅強，現在也是一樣的，我照顧你，你自己也要站起來，小歡，你一定可以站起來的，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站起來。”那一雙快要滴出血來的額眼睛，映入顧之言的眼中，顧之言忽然覺得，是真的沒有辦法放開池小歡的手了，池小歡的好，一瞬間全都湧了上來，他忽然想起那天在孤兒院看見池小歡的身影，那抹身影，她是忘記不了的。


  那一天，池小歡站在陽光的麵前，陽光滿滿，她伸出手，手在自己的眼前，陽光順著她的指縫，照在她的臉上，她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一半陰影一半陽光的畫麵，那樣的感覺，特別的奇怪，就像是把池小歡整個人嵌入他的大腦一樣，之後的閑暇下來的每個時光，他的腦海中，都浮現著那樣的池小歡。


  顧之言知道，其實對池小歡早就一見鍾情了，隻是這樣的一見鍾情，還不能表達出來，他覺得時機不夠，等他發現時機到了的時候，卻又被薄司熠搶了先。


  他已經夠幸福的了，而且他的目的，就是毀掉他的幸福，他怎麽可以容忍，這麽好的女孩子留在他的身邊，不可能，他是絕對不允許池小歡留在他的身邊的，所以他做了這一切，隻是沒想到，池小歡會變成這樣。


  顧之言想著，臉色越發的沉重起來。


  “顧之言，我們之間，不是朋友嗎？”池小歡眼前黑蒙蒙一片，晃了晃頭，試圖找到顧之言，她忽然很想看看顧之言，想要看看顧之言的目光，想到顧之言的目光，池小歡又開始退縮了，她怎麽忽然間很想看到顧之言的目光呢？


  看見了顧之言的目光，萬一動心了怎麽辦？那麽多的話，有多動聽，那都是她和顧之言經曆過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也都記得，她一直都覺得，她和顧之言是朋友，是很好的朋友，他從來都沒想到，顧之言會跟她說這些，雖然之前是說過一些，但是她全當作是開了玩笑。


  她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聽到顧之言的告白。


  池小歡愣愣的坐在床上，手上的力度還沒有退去，她知道，顧之言現在還在拉著她的手腕，手腕的力量有些大，拉的她有些生疼，可是她卻放棄了掙紮，隻是坐在床上，眼睛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


  她在心裏問自己，池小歡，你是不是動心了？

  她在心裏回答自己，動心了，當然是動心了，可是為什麽一想到顧之言的臉，就會莫名的想到薄司熠的臉，他們兩個，沒有一點相同點，薄司熠給人的感覺有些冷，顧之言給人的感覺是暖暖的，就像是鄰家大哥哥一樣，可是想到顧之言，她就會想到薄司熠，她不能接受顧之言，大概薄司熠給她的陰影，實在是太深了。


  她實在是不想再接受那樣的感情了，池小歡想了想，目光毫無焦距的轉頭，想要尋找到顧之言的臉，可是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眼前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根本就什麽都看不清楚，池小歡知道，如果沒有別人的帶領，恐怕這輩子都找不到顧之言的臉了，悲傷的說了起來，“顧之言，你知道不知道，我現在看不到你的臉。”


  顧之言一愣，微微開口，“我就在你的麵前。”


  “池小歡聽到顧之言的話，下意識抬頭，眼前一片漆黑，沒有顧之言的臉，什麽都沒有。


  “我真的在你麵前。”顧之言看得出池小歡眼中的失望，對著池小歡的眼睛說了起來，“小歡，你抬起手就能摸到我的臉。”


  池小歡聽到顧之言的話，真的抬起了手，一抬手，真的就摸到了顧之言的臉，順著臉頰，池小歡摸到了顧之言的眼睛，鼻子，嘴巴，最後在顧之言的臉頰處停留了一會兒，才將手拿了回來，“顧之言，我什麽都看不見，你別為難我了。”


  顧之言聽到池小歡的惡化，微微愣住。


  “看不見就是看不見，肮髒就是肮髒，你放心吧！我沒事的，我真的挺好，我現在什麽都看不見，那些網絡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覺得現在挺好的，我會慢慢適應瞎子的生活，顧之言，第一次見你，我沒有留意，第二次見你，我全當是為了琳琳的健康給你留下電話，第三次見你，可能是我始料未及，謝謝你對我說的那些話，謝謝你對我的付出，可是我不會在愛了，真的抱歉。”池小歡說的坦然，這樣的拒絕，是最後一次拒絕，相信顧之言那麽聰明一定會明白的。


  “你不接受？”顧之言真的愣住了。


  這完全和他想的背道而馳，他的想法不是這樣的，這個時候，他來表白，池小歡不是應該感動的點頭答應嗎？可是為什麽沒有，她反而拒絕了他？

  “對，我不接受。”池小歡坦然。


  顧之言聽到池小歡的話，默默地點了點頭，

  池小歡看不見，但是因為剛剛跟顧之言的接觸，知道顧之言距離自己很近，點頭的微小的聲音還是傳到了池小歡的耳朵中。


  “顧之言，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好不好？”池小歡知道這句話不該說，好像拒絕了人家，還給人家多大的賞賜似的，可是她忽然覺得，不知道該跟顧之言說些什麽，顧之言給的告白太突然，也太讓她意外。


  他的告白，字字句句，讓人聽了溫暖，讓人覺得，這個世界都充滿了光明，可是她眼睛瞎了，除了黑暗，什麽都看不見了，這樣的溫暖和光明，對她來說，全無意義。


  “好，我們還是朋友。”顧之言退而求其次，他不能一走了之，即便池小歡不答應他，他也不能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