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證明不了什麽
老板看著池小歡狠狠的用頭撞門，撞門的聲音傳到他的耳中，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
外邊的街燈全都亮了起來，透著門上的玻璃窗映在池小歡的臉上，老板隻見一張慘白的臉，一側的額頭上，迸濺著血花，即便這樣，她還是沒有停下來，依舊用頭撞著牆，隻是聲音比剛剛放緩了一些，好像這樣，才能證明什麽。
老板沒想到，池小歡會這麽決絕。
“咣當”一聲響，池小歡的身體猶如一個重物，快速跌落在地上，緊接著，毫無生氣。
老板看著眼前一幕，走到了池小歡身邊，看著池小歡一直沒有動靜，以為池小歡已經暈過去了，誰知走到池小歡身邊，他才發現，她是睜著眼睛的。
老板一愣，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誰知剛剛退了一步，池小歡忽的向他這邊爬過來，整個身體抖的很厲害，“你……你沒死啊！”
“門沒有撞開，我證明……證明不了我的清白，我根本就像你說的那樣，不幹不淨，不清不楚，我這樣的人，難怪，他們都不要我了，全都不要我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老板，眼淚奪眶而出，可是眼睛，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胸口就像是堵上了一塊大石頭，沉重，密不透風。
她堅持了那麽久，真的好累了，真的是累了，池小歡看著老板，忽的笑了起來，“你們都認為我是那樣的女人，已經都認為了。”
池小歡說完，眼睛忽的變得有些紅，爬在地上低著頭，難受的喘息著，“你不要碰我了，我已經這麽髒了，你不要碰我了。”
老板聽到池小歡的話，走到池小歡麵前，一把揪住池小歡的長頭發，“你終於承認你髒了是嗎？我最痛恨的就是你這樣的女人，所以你不介意在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了是不是？老板聽到池小歡的話，一把拉過池小歡，將池小歡拉倒了自己麵前，看著她額頭上的血跡，嗬嗬笑了起來，“賤女人，你也有今天，我讓你賤。”
老板說完，一把將池小歡的衣服撕開，本來就淩亂的衣服，瞬間被撕開了一條縫隙，池小歡沒有害怕的感覺，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隻是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頭疼的厲害，整個人的身體，隻剩下了沒來由的顫抖。
池小歡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碰觸，很不舒服的碰觸，池小歡想要抗拒，可是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想好抗拒都沒有力氣，微微垂下有，感覺有什麽東西模糊了自己的眼睛，頭有些暈了，看不見眼前的人，究竟是什麽人，想要說話，卻感覺喉嚨裏卡著什麽東西，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
池小歡任憑老板將她的衣服撕扯，卻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胸口一窒，喉嚨裏忽然有些甜腥的味道，一口血立刻就被池小歡吐了出來，直接吐在了那個老板的臉上，一瞬間，老板的臉上滿是血跡。
“你……”老板感覺自己臉上的不對勁兒，忽然愣住，用手一抹，才發現，手上全都是血，老板看著池小歡，像是看著怪物一樣，久久才說了起來，“你這女人……是不是染上了什麽病？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染上了什麽病？”
池小歡聽到老板的話，忽然覺得好笑，看著老板，哈哈笑了出來，隨著她笑聲的變大，老板越發的驚慌失措，“你這個賤貨還真是害人不淺，我說你怎麽不反抗了，剛剛還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原來是染上了什麽病，你可真不要臉，你這種人，就應該遭萬人唾棄，看看你現在的模樣，真是夠惡心了。”
“是，我很髒，我很惡心。”池小歡點頭承認，她不知道怎麽拒絕這樣的說辭，整個身體蜷縮起來，抖動的厲害，輕聲說了起來，“我忽然明白，我原來是這樣的，我一直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我不知道，人的心都是這樣的。”池小歡自顧自的說著，垂下頭，將頭也埋了起來。
“你就是個賤……”
老板的話還沒有說完，“啪啪”的敲門聲忽的響了起來，老板的話忽然停了下來，看著震動的就像池小歡身體的木門，莫名覺得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站起身，看著眼前的池小歡，又看了看門口，不敢說話。
“裏麵有沒有人，有人給我出個聲音。”嚴肅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很大，老板聽到那個聲音，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
“裏麵有沒有人，有人說話。”不吵兩秒鍾，門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老板聽著那聲音，繼續向後退了幾步，腳下一晃，忽的碰觸到了擺放在一邊的畫架，畫架瞬間倒下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咣當”聲。
外邊的人聽到房間裏不同尋常的聲音，使勁兒敲了敲門，大聲喊了起來，“裏邊的人給我聽著，趕緊給我開門，不然我就要撞進來了。”
老板聽到外邊的聲音，整個人向後退了好幾步，緊張的看著坐在地上的池小歡，又看了看門外，更慌張了、
“咣！”
巨大的聲音響了起來，門忽的被打開了，緊接著，一大束燈光照進了房間，池小歡和老板，以及整個店鋪都被那束燈光照了進去。
老板看著站在門口的警察，微微愣了一下，看著警察，又看了看池小歡，伸出手指向了池小歡，“是她……是她先勾引我的，是她不好，先勾引我的，你們趕緊把她抓走。”
坐在地上的池小歡，似乎沒有看見那束光芒一樣，額頭上，嘴角全都是血，一雙眼睛毫無焦距。
警察看著臉上全都是血的池小歡，微微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板，幾個警察快步走到了老板身邊，將老板從地上拉了起來，兩個警察又走到池小歡身邊，想要把池小歡拉起來，誰知自己的手剛剛碰觸池小歡的手，池小歡的身體忽的推開了警察的手，一雙眼睛滿是驚慌，將自己蜷縮一團，不住的發著抖。
“小姐，你沒事吧！”警察看了看池小歡，輕聲問了起來。
池小歡就像是沒聽見一樣，人坐在哪裏，一動不動的坐在哪裏，其他的警察走過去開了燈，燈光下，池小歡額頭和嘴角的傷口明顯極了，一張臉蒼白可可怕，這樣的人，實在是沒有辦法讓人覺得她還能走出勾引人的事情。
看到池小歡這樣，警察蹲下身，輕聲開口，“小姐，現在送你去對麵的醫院行不行？”
池小歡聽到醫院，這才抬起頭，看了看警察，一雙大大的眸子中，閃著一絲驚慌和漠然，對著警察微微搖頭，強迫自己站起身，朝著遠處的方向走去。
警察見池小歡要離開，趕緊走到了池小歡身邊，“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
池小歡搖頭，除了搖頭，她都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
她不想說話，什麽都不想做，現在隻想自己一個人，一個人待著，或許以後，都要她自己一個人，她是不會想去死的，人能活下來，是最難的一件事，她不會死，可她也不願意去接觸其他人，她以後都要自己一個人待著。
池小歡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感覺大腦有些沉重，卻還是繼續往前走，她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就再也走不動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池小歡腳下忽的晃了晃，看著眼前的那扇大門，目光定格，久久，才將目光從那扇門上收回來，轉眼看了看那個老板，看著他被警察製服的樣子，忽的笑了起來，那笑裏，帶著太多的絕望。
她好累，好像離開，可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是不是走到一個地方，都會有像這個老板這樣的人？是不是？
她那麽肮髒，誰還會歡迎她？
她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嗎？
池小歡想著，忽的嗤笑起來，將丟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緊緊的穿在自己的身上，外套被撕破了一道大口子，池小歡卻全然不在意，就那麽搖搖晃晃的朝著外邊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該怎麽辦，他隻能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後，身後有警察追過來，她全然不顧，她現在誰也不想理會，隻想自己走自己的。
人像是沒了目標一樣，一雙眼睛，也是空洞的厲害。
忽的，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池小歡一愣，抬頭看著那個身影，隻見那個人正默默地看著她，一雙眼睛，滿是探究，探究之下，又隱含著幾分關切，那是……流浪畫家？池小歡看著那個人，險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又看了看，真的是那個流浪畫家。
“小姐，這個時候你要去哪兒啊？”流浪畫家看著池小歡，輕聲問了起來，旁邊的警察走過來，流浪畫家示意警察不要過來，警察就真的沒有再過來。
池小歡聽到流浪畫家的話，搖頭，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先去把傷治好吧！其他的事情，在慢慢說。”流浪畫家看著池小歡，聲音有些淡漠，就像是很久之前見到的一樣。
“不用了。”池小歡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