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底線(中)
“你個臭小子!”孫穎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用力給了他一下,怒道,“忘了你舅舅我的落魄日子了嗎?現在有工作給你做,你在這兒矯情什麽!你是可以挑工作的公子哥兒麽?”
曾浩點了點頭,站起來,衝秦雨鞠了個躬,轉身跑走了。
孫穎歎了一聲,在秦雨麵前坐下來,咧嘴笑道:“你現在打算和劉銘硬碰硬了嗎?”
他挑眉,點了點頭。
“奚童是什麽態度?”孫穎試探地問他。
秦雨愣了一下,笑道:“他要是不支持,我能掀起多大的水花?”
“我不是這個意思,”孫穎看他,深深地問,“他知道你這麽做的目的嗎?”
秦雨不說話了,皺起眉頭來,劉銘表麵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實則目光如炬,加之與他熟絡,他的心事,自然是瞞不過的。
隻是,他沒想到對方會直接了當地當麵問出來。
“劉銘這樣針對我,”他幹咳了兩聲,“再不做出點兒反應,就等於告訴他,可以再對我做更過分的事。”
“對你,還是對寶兒?”劉銘笑起來,歎道,“奚童跟你兄弟那麽長時間,我真的很擔心······”
“沒有什麽好擔心的。”秦雨立刻打斷看了他的話,用有些蠻橫的態度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他更不願承認的是,孫穎說中了他的心事。
孫穎盯著他,笑了笑。
“什麽事都不會發生。”秦雨篤信地說著,但好像不是為了說服孫穎,而是為了說服自己。
孫穎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支煙。
兩個人沉默中抽完了一支煙,便各忙各的去了。
對於秦雨來說,他如今最擔心的隻有兩件事。
一件是自己能力不足,撐不起偌大的律師行,無法與劉銘為敵。
還有一件,便是寶兒的安危,這種擔憂在昨天晚上親眼看到奚童和龍興之間動輒便要開戰的劍拔弩張中愈發沉重。
現在,最安全地去接近寶兒的方式,就是雪玲。
雪玲對他的突然造訪並不驚訝,她慵懶地將小包包挎在肩膀上,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低聲笑道:“正好,我有個飯局,一起去吧!”
他愣了一下,忙擺手道:“我,就是找你聊聊天。”
“一邊吃,一邊聊。”雪玲不由分說扯住他就走。
寶兒一個人安靜地坐在玻璃窗邊,披散著長長的黑發,身上穿了一條極其簡單的灰色裙子,安謐靜好的模樣,正悠閑地翻看著手機。
秦雨渾身僵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卻一刻也無法從那個角落裏挪開。
“走啊!”雪玲催促他,並且揮舞著雙手,衝寶兒打招呼,“我們來了!”
寶兒抬起頭來,皮膚在燈光下雪白發亮,眸子如最燦爛的星辰一般。
他低頭,瞪了一眼雪玲。
雪玲隻是笑,挽住他的胳膊往那邊拉。
“正式介紹一下,”雪玲清了清嗓子,拍拍身邊的秦雨,對寶兒道,“這是我的朋友,秦雨。這是大名鼎鼎的鍾寶兒。”
秦雨尷尬,笑,低聲問:“好久不見。”
“你好,”寶兒莞爾一笑,“我是雪玲的朋友。”
他心裏一陣憋屈,又瞪了一眼雪玲。
“從今天開始,他作為我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們相處,你看如何?”雪玲深深地看了一眼寶兒,挑了挑眉頭。
寶兒端起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頓了頓,才又問道:“他,還好嗎?”
秦雨很難說清楚此刻內心的感受,向來巧言善辯的他鄭重其事地想了一會兒,這才搖頭:“不大好。”
寶兒又喝了一口水,依舊麵帶微笑,卻沒有再追問。
“你看起來不大相信我的話,或許,”他大著膽子提議道,“你們可以再見一麵,你親自問他。”
寶兒笑起來,將菜單遞給他:“你想吃點兒什麽?”
他接過來,用餐單擋住臉,有些無奈地用眼神向身邊的雪玲求助。
雪玲幹笑了兩聲,對寶兒道:“他看不懂法文,我來幫他點!”
兩個人當著寶兒的麵,用餐單擋住臉。
“你到底是不是律師!”雪玲壓低聲音說。
“怎麽了?”他幹愣了一下,茫然道。
“一下就把天給聊死了。”雪玲搖頭,怒道,“等會兒別說話了,看我的!”
秦雨得了這句,心裏竟然瞬間就安了,放下餐單就看著寶兒傻笑。
“寶兒,你那電影的後期快完了吧?”雪玲笑眯眯地問。
“差不多了。”寶兒抿嘴笑。
“我很期待電影上映呢!”雪玲挑著眉頭壞笑道,“聽說你在劇裏有製服誘惑!”
寶兒笑著點了點頭:“現在還在排期,等上映的時候,我給你首映禮的票。”
“多給兩張!”雪玲拍手道,“我很多朋友都想看!”
寶兒點頭。
雪玲見他就是呆坐著,一句話也不說,忙在桌子下麵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腳。
他忽然反應過來,忙補充道:“也給我兩張吧!”
“好。”寶兒一口應了,抬頭淺笑。
他隻怕再冷場,便又看雪玲。
雪玲偷偷在桌下拍了拍他的腿,抬頭對寶兒道:“對了,鍾寶兒,你最近看新聞了嗎?”
寶兒抬起頭來,問:“什麽新聞?”
“你的新聞。”雪玲敲了敲桌子,咧嘴笑道,“外頭都在說,你和於梁兩次合作,因戲生情,假戲真做了!”
“啊。”寶兒點了點頭,隻是笑了笑。
“是真的嗎?”看起來秦雨更認真,他接著話,目不轉睛地盯著寶兒,等一個答案。
寶兒看著他笑,卻不回答,這讓他心裏瞬間慌了神。
“那個於梁有什麽好?”雪玲撇了撇嘴,“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一旦有個什麽情況,隻怕還需要你保護!要我說,找男人,還是要找高高壯壯的!”
秦雨在一邊點頭。
寶兒抿嘴笑:“他看起來文弱,但其實身上還是有肌肉的。”
“怎麽樣?”雪玲一臉八卦地湊過去,低聲問,“觸感如何?”
秦雨幹咳了一聲,她便立刻正襟危坐,改口道:“反正是太弱了!”
雲帆來接寶兒,咧嘴問:“他怎麽會在這裏?”
寶兒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站在路邊的兩個人,笑著搖了搖頭:“走吧。”
“去哪兒?”雲帆問。
“工作室。”寶兒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用手指在麵前的玻璃窗上寫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