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誤會(中)
寶兒抿嘴笑了笑。
“崇禮之前寫過一部餘姚傳,還沒有發表過,我們已經找了專業人士初步改成了電影劇本,還是請方兄操刀,由你來出演餘姚,至於男主角,由你來挑,你看這樣可以嗎?”邵學文淺笑。
之前已經有小道消息傳到她的耳朵裏,她都沒當一回事,如今邵學文親自開口,她也無法再一笑置之,抿了抿嘴,她低聲道:“謝謝邵總錯愛。”
雖然她並沒有直接拒絕,可一聽她語氣不大對,白崇禮便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無比焦灼地問:“你是不是不想接?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可以私人再出一百萬給你做片酬。”
邵學文笑著拉住他,深深地看著寶兒,委婉勸解道:“要不,你還是先看看劇本?”
寶兒默默地點了點頭,笑道:“我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
“劇本我明天讓人送到你工作室去,”邵學文將她送到門口,低聲對她說。
“我會認真看的。”寶兒點了點頭。
“寶兒,”邵學文有些擔心地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的臉色不大好。”
“沒事,”寶兒笑道,“我不過是有些困了。”
“是啊,你為了拍這部戲實在是辛苦了,我聽方兄說,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邵學文忙道,“我這就找人送你回家。”
“我的車子已經在樓下等了,”寶兒抿嘴笑了笑,“謝謝邵總關心。”
正說話,方舟和白崇禮都出來了,三個人堅持將她送上了電梯,這才折返回去。
路上,白崇禮無比懊喪地道:“難道是我的誠意不足?所以她不願意接這部戲?”
“是你太有誠意了。”方舟笑起來,“那丫頭是個聰明人,大概以為你對她有所圖謀吧!”
“我,”白崇禮憋紅了一張臉,忙拉住方舟道,“老方你還不知道我嗎?我什麽是個那樣的人!”
“別動氣,畢竟如今的娛樂圈龍蛇混雜,寶兒這麽想也無可厚非,再加上你又顯得有些著急,所以難免讓人誤會。”方舟安慰他道,“她和別的女孩兒不大一樣,財力雄厚,一出道就有自己的工作室,本身也有能力,自然不會在意這種事,有點兒傲氣很正常。”
白崇禮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他憋了好久,才喃喃地道:“難道真是我太著急了?”說到這裏,他求助似的看著邵學文,低聲道,“這可怎麽辦呢?是不是就沒有辦法了?”
“別著急,”一直沒有說話的邵學文在一旁淺笑道,“現在剪完了片子,做完後期就送審,審過了之後就能排期上映,上映之後巡回宣傳,這個過程中寶兒都會過來,有的是機會,到時候有我和老方一起幫你,解開誤會不成問題。”
“可我要的不隻是解除誤會,”白崇禮幹咳了兩聲,才又道,“你們不覺得嗎?她和餘姚真的很像。”
兩個人相視一笑。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白崇禮掃了一眼他們,有些艱澀地道,“我沒有任何的私心,真的。在我看來,她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
“著什麽急!”邵學文也忍不住笑起來,搭住他的肩膀道,“她不是都答應了嗎?說會認真地看劇本,據我所知,她應該是餘姚的鐵杆影迷,你的小說裏寫的是餘姚不為人知的一麵,所以,我覺得有很大的把握她會答應。”
“真的嗎?”白崇禮瞬間鬆弛了神經,笑起來。
“那當然,”邵學文淺笑道,“就像我們難得找到一個優秀敬業又有想法的演員一樣,演員也很難碰上優秀的劇本,寶兒那丫頭聰明,不會錯過一個好劇本的。”
兩個人的安慰,勉強使得白崇禮冷靜下來,而此刻的寶兒心內百感交集,她無比疲憊地靠在電梯壁上,讓她疲憊的不是連軸轉的工作,而是因為這部電影而再次回到人們視線中的餘姚。
今時不同往日,大家不再隻是欣賞演技和美貌,更多的關心都是在茶餘飯後的談資,餘姚作為當年風靡一時的影後,為人耿直疏爽,總會留下許多讓人詬病的話,藏在網絡後頭的惡念全都湧上來,幾乎包幹了整個網絡平台的熱搜。
提起最多的,不是她的溫婉優秀,更不是美麗精致,而是她和白崇禮那段緋聞。
在那個閉鎖的年代,人們對婚姻的態度虔誠到難以置信,所以,一對均為已婚狀態的男女傳出花邊新聞,無異於是眾矢之的。
可笑的是,所謂證據確鑿的出軌,不過就是白崇禮那副餘姚人體畫。
當時的社會,大家說不了解人體藝術也就算了,在社會高速發展的今天,大家也津津樂道,把藝術和色情混為一談,實在可笑!
看來,就算曆史的渦流旋轉再快,人們也還是隻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
寶兒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考驗,幾乎每一刻,她都有站出來對著世界大聲辯解的衝動,遠在大洋彼岸的鍾之遙早猜到了她的心思,很快就關閉了功能,刪除了留言,可裏麵那些尖銳、惡俗、卑劣的語言,像一個個尖銳的刺,全部紮在了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她扶住電梯壁,靠了上去,這些傷痛與腦海裏全是奚童假裝不認識的冷漠交纏在一起,宛如一張無形的大網,越纏越緊。
她聽到電梯開了,立刻知道有陌生人進入,便繃緊了神經,站起來。
“嘖嘖,我當是誰呢!”陳靜雅甩著手裏的鱷魚皮小包跨步走進來,嗤笑道,“原來是我們鼎鼎大名的鍾寶兒小姐。”
寶兒抬頭看過去,她依舊活得趾高氣昂,流光溢彩,身上那套條黑色的身裙和高跟鞋全都價值不菲,香水的味道寶兒很熟悉,這是尚未上市的限量版,她代言的品牌,昨日才送到工作室。
“陳靜雅,”她皺了皺眉頭,這是一直以來的心結,這女孩兒從來都不是她的目標卻被誤傷,“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沒資格出現在這種高檔的酒店裏?”陳靜雅麵帶微笑,緊咬牙關,往她這邊靠了過來,冷冷地道,“你那迷惑眾生的笑呢?怎麽不見了?你一個人落寞地躲在電梯裏,是不是吃了鱉,豪門夢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