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怦怦怦
“你說什麽?”奚童心裏發慌,盯著羅吉。
“我全都聽到了!”羅吉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嗤笑道,“你怎麽那麽笨!她要是不喜歡你,為什麽這麽介意彩雯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
奚童恍然大悟,低頭傻傻地笑了一笑。
和她在一起,永遠像做過山車,一下子攀上頂峰,一下子又跌落穀底,他以為,今天的約會又成了死局,誰想竟被羅吉這麽一句話給破解了。
“一起吃宵夜!”他興奮地笑。
“還吃!你真是榆木腦袋。”羅吉笑著搖頭道,“快去哄哄吧!我要是女人,就不搭理你了!”
“哎!”女孩兒跑過來,拿出手機對著奚童咧嘴,“奚總,留個電話號碼吧!我叫嬌嬌!”
羅吉橫了她一眼,朝奚童擺手。
奚童快步往前,嘴角帶著笑。
寶兒頭上戴著外套的帽子站在停車場出口等他,好半天才見他的車子緩緩開上來,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讓她奇怪的是,先前還爭得麵紅耳赤,轉眼他就心情大好,自己一個人傻笑,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他轉過頭來,對著她笑,像陽光一樣刺眼。
他把車子開得很慢。
“明天你要做什麽?”他問。
“看劇本。”她說。
“不如看電影吧。”他說。
寶兒皺著眉頭看他,無奈地問:“你是不是剛剛下樓的時候撞了頭?”
“你不是要演間諜遊戲嗎?”他笑,“餘姚博物館裏有珍貴的黑膠電影,就是間諜遊戲的原版,膠片每年都找人維護,電影院也是那個年代的陳設,我明天帶你去看。”
寶兒不說話了,她滿臉的疑慮讓他心內暗自竊喜,她也有摸不著頭腦的時候!
看來,她真是餘姚的鐵杆影迷!投其所好是對的。
奚童想著,又將車子的速度放慢了些。
從影院到小區沒有多少路程,不過兩個紅燈口就到,他就是想,能和她多待一會兒就好。
寶兒陷入了沉思,有些失神的樣子看起來傻傻的,很可愛。
她既沒有和她爭執,也沒有斷然回絕,讓奚童心裏樂開了花。
他一定可以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壞人,就像那些個老友相信她一樣,終有一日,她也會這樣相信他。
先前的不快早已煙消雲散,收音機裏開始播放《棋子》,她聽著聽著,忽然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窗外。
她不開心,可他不知道她為什麽還是不開心,想來想去,他隻有沉默,恨不得立刻給羅吉打個電話,好好請教一番。
開得再慢也終究還是有到達的時候,奚童的車子剛停穩,寶兒就拉開車門下來了。
“怎麽了?”奚童看她的樣子不大對,便忙問。
“沒什麽。”她搖了搖頭,輕輕一笑,“我隻是,有點兒累了。”
這就是要回家的意思。
他心裏一陣失落,擋住前麵的路,也忍不住再擋得嚴實點,拉開後備箱,他取出一隻小袋子,遞給她:“這個給你。”
“嗯。”她心不在焉地接了過來,低聲道,“謝謝。”
“你不打開嗎?”奚童問她。
“回家再看也是一樣。”她隨手提著,轉身準備進電梯。
奚童快步跟上來,笑道:“還是打開看看吧!”
寶兒低頭瞥了一眼,驚了一下,再抬頭看著奚童。
“是你喜歡的酒心巧克力。”奚童很滿意她的反應,要知道,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已經停產了,他是想了些辦法才弄到的。
“怎麽會?”寶兒抽出小盒子,一臉驚訝。
“模樣是一樣的,嚐嚐看,味道和以前一樣嗎?”她這一高興,他的心都敞亮了,替她提著袋子,打開了盒子,再放到她手裏。
她心裏濕潤潤的,咬了咬牙,取出一粒放進嘴裏。
一樣,也不一樣。
巧克力摒棄了劣質的硬邦邦,取而代之的是入口即化的柔軟,讓她沒想到的是,殼兒太薄了,裏麵的酒冒了滿口都是,來不及全都咽下,從嘴角溢了出來。
她忙抬頭問:“有紙巾嗎?”
他搖了搖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我去買。”她按了電梯,有些尷尬地用手擋住了嘴。
電梯門開了,她著急往裏麵趕。
奚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拽了回來,清了清嗓子,低頭看著她。
怦怦怦。
她靠得很近,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快得不同尋常,這讓他深受鼓舞。
“用不著紙巾。”他目光如水,帶著讓人無法回避的霸氣,抬起她的下頜,將唇印在了她的嘴角,深深一吻,吻去了黏在上麵的酒漬。
寶兒徹底愣住了,失態的尷尬尚未散去,這樣的震撼又襲來。
奚童並不知道,寶兒此刻內心掀起的巨浪,摻雜著感性的衝動和理性的懊惱,更多的,是悸動和痛苦的碰撞,是過去和現在的交織,是希望和絕望的夾縫。
她閉上眼睛,皺著眉頭。
奚童偷偷打量著她的表情,眼見她沒有反抗,便更加坦然地順勢往上走,吻住了她的唇,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唇比想象中更柔軟和香甜,帶著淡淡的酒香,隻是這樣的輕觸便讓他難以自持。
他還想要,更多。他伸出一隻手,捧住她的臉頰,輕輕吮吸她的下唇,用胡茬輕輕地摩挲她的上唇,鼻尖溫柔地擦過她的鼻尖,等她為他張開嘴。
她向後退了一步,將頭扭向一邊,低聲說:“回家吧。”
她嘴唇的餘溫還在他口中,她就逃走了,連頭也沒回就鑽進了電梯。
奚童跟了進去,看著她。
她站在角落裏,失神地盯著顯示頻上的數字,電梯裏正播放著杜蕾斯的廣告,空氣在升溫。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著她說:“我們,在一起吧。”
“叮——”電梯門打開了,她淡淡地說,“我累了。”
目送她出了門,奚童靠在電梯壁上,盯著天花板上的玻璃,心裏忐忑不安。
“怎麽樣,怎麽樣?”羅吉的電話適時響起。
他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歎了一聲:“又搞砸了。”
“真是奇怪了。”羅吉在電話那頭喃喃自語道,“這女人看起來也不是不喜歡你,就非得這麽別扭,到底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