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下一次晚餐
來接莫婉的母親遠遠的就看見了莫婉和她身邊的駱茗，突然覺得有些恍惚，她想起莫婉小時候，自己和丈夫去駱茗家接她，這個男孩都會牽著她小小的女兒，慢慢地走向他們，像交還一件珍寶般不舍，現在這個男孩長大了，優秀，俊美.……陌生，看起來依舊對女兒很是喜歡，萬般不舍，那一刹，劉涵突然感到了一絲絲危險，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那時準時壞的第六感，這個男孩回到莫婉身邊了，隨之而來的會不會有他們無法預知甚至無從抵抗的危險？劉涵很清楚這男孩是誰，她也很清楚莫婉不會適應他暗流激蕩的世界，但……她希望自家女兒足夠明智。“我記得你不喜歡穿紅色的衣裙，特別是這種像玫瑰一樣嬌豔的紅”劉涵從車裏下來，讚賞地看了一眼莫婉漂亮的紅裙，隨即將目光投向莫婉身邊的駱茗，笑著說道：“這條裙子很漂亮，要不是你送的，婉兒怕是都不會看它一眼。”
駱茗看著莫婉，滿意地笑了笑，將手上莫婉的書包和校服放進車內，“啊婉總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小一。”莫婉不動聲色地拉了拉駱茗的衣角，赧然輕喝道。
“駱兒，下周六你忙嗎？”劉涵裝作沒看到莫婉的小動作的樣子，向駱茗問道。
“不忙，我沒什麽事。”
“那來我們家吃晚飯吧，婉兒奶奶剛從家裏後院摘了些百合花，打算拿來做成糕點。”
“好，我一定來。”駱茗愉快地答應下來。
莫婉開心地拿自己的小指勾了勾駱茗的小指，隨母親離開。
“啊夏，我會在明天上午來藍調，帶你們熟悉一下環境，你們找到可住的房間了嗎？”送莫婉離開後，駱茗獨自一人走在熱鬧的小徑上。
“找到了。”
“那你們先休息吧，掛了。”
駱茗掛斷電話，穿過說笑著腕臂而行的人們，向空無一人的家走去，他回味著方才小指相勾的觸感，不覺孤單，甚至開始期待起下周的作客。
莫婉也不可收拾地期待著下周六的晚餐，她甚至低低地笑出了聲。“分點心思給你下周的期中考，別滿心滿眼全撲人家身上去。”劉涵見女兒這般癡笑的樣子，無奈道。
“知道啦，我可是有好好複習的，別太擔心啦，隻要我數學……”
“就怕你數學掉鏈子，你爸說這次的題會比較難，但還是要盡力，婉兒，用好你的小聰明，”劉涵頓了頓，又說，“對駱兒也是，你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去經曆很多事，你很喜歡他，我知道，但他是否能成為將來和你過一輩子的人……這很難說。”
“媽……”
“婉兒，我和你爸隻想你平安喜樂地過一輩子，也會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人就這一輩子，要好好過，不要稀裏糊塗地就把自己賠進去了。”
“我知道的，媽，我知道。”莫婉知道母親這番話什麽意思，這是父母最真切的愛，給她自由，也給她庇佑。
第二天，當駱茗已經來到藍調處理交接事宜時，莫婉還賴在床上沒起來。
“藍調就是個很簡單的pub，”駱茗拿著隨手從服務生托盤上拿來的檸檬水，帶著啊夏和啊楓在藍調裏轉悠，“這是吧台，專供酒水。”駱茗帶著兩人向吧台走去，扣了扣台麵，介紹道：“這是新來的調酒師，叫葉子楓，你們帶他熟悉一下這裏。”駱茗將啊楓留在吧台，帶著啊夏離開。
“葉子楓，是個好聽的名字。”跟在駱茗身邊的啊夏，突然開口說道。
“你們的名字不可能是我知道的這兩個不算名字的簡稱，你們又不告訴我，我隻好給你們取一個了。”駱茗喝掉最後一口杯中的水，解釋道。
“深淵裏的人都是沒有名字的，隻有序號，而我們.……被老爺選出來成為近衛，才會有名字，”啊夏想了想，又說，“而您剛剛給了啊楓一個新名字，也就是說，他直屬於您了。”
“.……什麽？”駱茗感到有些懵。
“而老爺也正有此意，所以，少爺，我的名字呢？”
“.……何夏，怎麽樣？”駱茗很快想出了一個名字。
“謝謝老.……”
“不，別這麽喊我，”駱茗手疾眼快地止住了何夏呼之欲出地“老爺”二字，一時又不知該讓他們喊什麽。
“那麽.……先生？”何夏試探性地喊道。
“嗯，這樣聽起來好多了，你自己先轉轉吧，我跟父親打個電話。”
“好。”
駱茗選擇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等父親接電話，“父親，您怎麽……”
“駱兒，是我。”電話那頭不是父親的聲音，卻是駱茗等了很久的妙音。
“.……母親，”駱茗的聲音又一絲絲顫抖，“您回來了？”
“嗯，在C市過得怎麽樣？婉兒這孩子還好嗎？”吳念茹在電話那頭笑道。
“您還走嗎？”駱茗急於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並沒有回答母親的問題。
“暫時不了，我走得夠久了。駱兒，你什麽時候能回來一趟啊，把婉兒也帶過來吧，有些想這丫頭了呢。”提到莫婉，電話那頭吳念茹的聲音變得輕快很多。
“好，我會找時間回來的，帶著啊婉，”駱茗答應道，“倒是您，不會是父親把您綁回來的吧。”
“噗，他要是敢，這輩子都別想見到我，”吳念茹被駱茗逗得笑出了聲，“隻是有些事情和情緒，漸漸就變的淡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就回來了。”
“母親，試著給父親一個機會吧，您會發現他和您以為的他，不一樣。”駱茗似是哽咽了一下，又說，“我們都很需要您。”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駱茗也不催促，他隻站在這個角落等著，努力想著母親此刻的麵容，“我知道……對不起，當年我把你扔給他就走了，我.……”
“沒關係，母親，沒關係，我理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駱茗安撫道，“父親在您身邊嗎？”
“在，我把電話給他。”
等了一會兒，駱茗聽見了父親的聲音，“駱兒，怎麽了？”
“父親，母親想我近期回來一趟，帶著啊婉一起。”
“嗯，我剛剛聽見了。”
“我回來的時候，您.……能把林伯伯請到家裏來嗎，我會把林澤也帶回來。”
“林丫頭在你這兒？！”
“是的，她在這所學校教英語。”
“.……我知道了。這丫頭還好嗎？”
“沈嚴走了,她.……我不知道，她看起來很好。”
“這父女兩個都倔得很。”駱宸長歎道，“念茹也是。”
“母親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而且……她已經有些不忍了，不是嗎？父親，水滴石穿的道理您不會不懂。”駱茗笑道。
“嗬，你小子，”駱宸失笑道。
“父親，我先掛了，還有事。”駱茗看見何夏向自己走來，等候在一旁，知他有事要問。
“你去忙吧。”
掛下電話，駱茗看向何夏，問道：“怎麽了？”
“先生，我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很好，以後這裏就歸你管了，我隻是這裏的投資人，占有百分之40的股份，”駱茗拍拍何夏的肩打算去找葉子楓。
“先生！我是不能幹涉到您的商業範圍內的。”
“我允許，我知道深淵的規矩，但我自有我的想法。你跟我過來。”駱茗覺得有必要跟他們好好談談。
此時已將近正午，剛剛解決了父親講過的題目，莫婉就溜到了鋼琴前犒勞自己，接著昨晚那幾段短小的曲調，她又斷斷續續譜出了一些，輕緩徐急交錯分明，都是些簡單的音，可經莫婉拚湊後，變的精彩。
“婉兒，我剛剛碰見你地理老師了”莫均回到家，向玩得正開心的莫婉說道，“他說你的地理不太好啊，怎麽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他去學校開會了，順便蹭了一下學校的網。
“嗯……”莫婉尷尬地衝父親笑笑，說不出話。
“不過也沒什麽關係，你媽也分不清東西南北，讀書的時候地理也差，路癡一個，照樣過得好好的，”莫均踱步到廚房，打開冰箱，想看看有什麽冷飲，他熱死了，“但也要上點心，好歹把會考給我過了。對了，你物理老師說你物理不錯，讓我別擔心你的物理，你化學老師也這麽說，看不出啊，女兒，你居然偏理科，數學你也一定能學好的.……怎麽隻有冰水……”冰箱裏隻有幾瓶礦泉水，莫均隻好拿出一瓶，擰開蓋子喝了好幾口，又說，“你政治老師說你都不怎麽背書，這可不行啊，不背書怎麽考試？看你語文、英語背得挺起勁的，政治也要跟上。”
莫婉驚悚地盯著父親，不會這麽巧吧，就去學校開個會，就把她的任課老師都碰了個遍？！
像是知道莫婉在想什麽，莫均舒服地呼出一口熱氣，又道：“我們都是教你們這一屆的，開會當然是一起開的。”
你們居然不好好開會，私下聊起來了？！莫婉悲憤地想。
“媽把冰箱裏的雪糕、冰棍、飲料都拿去醫院分給科室裏值班的同事們了，她還說下次如果你再偷偷買這麽多會增加你血糖的東西，就統統扔掉，爸你還誣陷我，說是我要吃，哼！”莫婉愉快地將母親的意思誇張了一點點告知父親後，繼續在鋼琴上敲敲打打。
“.……”莫均默默地喝完手裏的冰水，去書房備課，偷偷順走了擺放在客廳裏的一袋零食。
唔.……下次要讓小一教我怎麽把曲子記下來，莫婉想起了駱茗，小一在幹嘛呢？
駱茗此刻閑得無事可幹，何夏很能幹，不需要他操心，他閑逛到吧台讓葉子楓調了一杯酒喝，倚在吧台思考著什麽。他想了很多事，想林澤的僵局，想母親的回歸，想如何布局，如今可用的棋子多了兩個，要如何去使用呢.……
“嘿！我能請你喝一杯嗎？”一女子，向他走來依靠在他身旁，挑眉問道。
駱茗瞥了一眼裹了一襲至膝紅裙的女人，一口飲盡杯中的酒，“不好意思，這位女士，再喝我就要醉了，不如我請您喝一杯如何？”不等那女人反應，駱茗扣了扣吧台，吩咐道，“一杯亞曆山大，酒精度低些，給這位已經有些醉了的女士。”隨即轉身離開。這女人一點都不適合紅色，他的啊婉穿紅色才是真的好看，駱茗想起了莫婉穿著他送的紅裙的樣子，一股熱浪突襲而來，裹挾著理智而去，方才還在思考著的大腦混沌一片，他大概是醉了，酒精被啊婉的美點燃成星火，在體內灼燒，駱茗來到辦公室，給自己找了件事做，他打開電腦，開始研究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