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畜生都怕人
院子裏，兵兵拿著一根秸稈，和一隻大公雞在對峙，大公雞對這個不速之客明顯抱有戒心，突然快步衝過來，兵兵一看，落荒而逃，跑向坐在門口石凳上的張偉，一下子撲到張偉的膝蓋上，抱住張偉的脖子：“老爹，大公雞追來了……”
張偉喝退大公雞，抱著兵兵：“男子漢，不要怕，你越跑，它就越追，你不跑，它就跑，這畜生都是怕人的，咱們人是最厲害的。”
“那我爸爸是不是也是最厲害的？”兵兵看著張偉。
“你爸爸？”張偉頓了一下：“你爸爸也是最厲害的。”
“老爹，你說，我爸爸是不是好人？”兵兵又看著張偉。
張偉一愣，這小孩子怎麽會問起這個問題。
“你爸爸也做過很多好事，”張偉把兵兵抱起，站在起自己腿彎上：“對你來說，你爸爸應該是個好人。”
“老爹，我想爸爸了，我很久沒見爸爸了……”兵兵的嘴唇突然撅了起來。
“有老爹在，想你爸爸幹嘛？”張偉一拍兵兵的小屁股：“你爸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
“那我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呢？”兵兵的嘴角一抽一抽。
“嗯……這個，不好說，”張偉躊躇了一下：“或許，你爸爸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
“那我不能很快見到我爸爸啦……”兵兵嘴唇撇了撇：“我好想爸爸，我想爸爸啦……”
“老爹在這裏，不要想爸爸了。”張偉撫摸著兵兵的頭部。
“你是我老爹，你不是我爸爸，我最親的人是我爸爸和媽媽，我要爸爸……哇——”兵兵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伸手抓張偉的臉：“你不是我爸爸，我要爸爸……”
小孩子哭起來讓人心碎，張偉心裏一陣陣酸楚。
“怎麽了？”陳瑤聞聽忙從堂屋裏跑出來，抱起兵兵：“乖兒子，不哭，不哭，咋了，是不是你老爹欺負你了？”
“娘，我要爸爸，我想爸爸了……”兵兵趴在陳瑤肩膀哇哇大哭：“兵兵不要爹爹，要爸爸……”
陳瑤心裏也一陣難過，鼻子一酸，忙抱著兵兵轉圈：“好孩子，爸爸出遠門了，爸爸以後還會回來，等以後，讓媽媽帶你去看爸爸……”
兵兵仍然在大哭：“我不嘛，我現在就要我爸爸，爸爸……”
陳瑤的眼睛濕潤了，擦擦眼淚，繼續抱著兵兵：“好孩子，聽話，爸爸很快就能見到……”
媽媽聞聽也出來了，見到此景，也難受地抹起了眼淚：“唉——作孽啊，大人作孽，孩子受罪，可憐的孩子……”
陳瑤抱著兵兵走到家門旁邊的小樹林，邊搖晃兵兵，邊哼著小曲。
兵兵哭累了，在陳瑤的懷裏慢慢睡著了。
陳瑤把兵兵抱回來，抱到西廂房，放在張偉和陳瑤的大床上，慢慢放下。
張偉跟進來：“睡了？”
“噓——”陳瑤豎起食指，衝張偉說了一聲：“聲音小點，他剛睡著。”
陳瑤小心地給兵兵在肚子上蓋了一條毛巾被，然後和張偉悄悄出來，關上房門。
“這就要吃飯了，他怎麽睡了？”張偉出來後對陳瑤說。
“他今天興奮了一整天，玩地太累了，精神有些疲倦，先休息睡會，待會再叫他吃飯，”陳瑤和張偉走到院子裏，開始訓張偉：“你怎麽搞的，看孩子都不會看，把孩子看哭了……”
“他要想爸爸，要找他親爹，我有什麽辦法？”張偉說。
“你可以用別的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或者引導他玩別的事情，讓他的思維不要再這個問題上糾纏啊……”陳瑤瞪著張偉：“你肯定又和他探討他爸爸了……”
張偉撓撓頭皮，不好意思地笑笑：“嗯……”
那邊張偉媽媽看到陳瑤在訓張偉，忙過來打圓場：“寶寶啊，你這孩子，自己還是個孩子，會看什麽孩子啊？我看小陳說得對，你以後多學著點……嗬嗬……來，小陳，寶寶，咱進屋接著包餃子……”
陳瑤一看未來的婆婆說這話，分明是給了自己很大的麵子，也就笑笑，拉了張偉進屋，大家一起包餃子。
“這看孩子可不是個簡單活，不是那麽好看的，你們倆都沒結過婚，都沒生過孩子，沒經驗……”媽媽邊包水餃，邊繼續嘮叨：“這兵兵啊，在咱們家期間，我來看好了。”
陳瑤心裏又是一顫，瞥了一眼張偉，張偉毫無表情，仿佛沒聽見。
“嬸子，張偉這幾天不去上班，在家裏休息，讓他看好了，正好鍛煉鍛煉他的耐性。”陳瑤定定神，邊擀麵皮邊說。
“咋的了？要休息？”媽媽抬起頭看著張偉。
“沒咋了，就是這段時間忙，有點累，想歇歇。”張偉說。
“哦……哪裏不舒坦？”媽媽繼續問。
“沒有哪裏不舒坦，就是整個身體比較疲勞，需要補養身子……”陳瑤說。
“哦……”媽媽似乎明白了什麽：“那我多弄點補身子的給你吃，在家調養調養嬸子……兵兵不需要你來看，你就在家給我閑著休息就行，別說兵兵，就是你們以後生的孩子，也還得我來看啊，我這個歲數了，也就這活道，這盼頭了……”
張偉看了媽媽一眼：“媽，你天天就知道嘮叨這事，煩不煩？這等結婚後，明年陳瑤保準給你生個大胖孫子，別整天有事沒事拿著當話頭好不好？”
被兒子訓了一頓，媽媽心裏卻很滋味：“嗬嗬……那俺就不說了，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
張偉看了陳瑤一眼，陳瑤正埋頭幹活。
等張偉端了餃子去鍋屋的時候，媽媽小聲對陳瑤說：“閨女，嬸子給你說個事。”
陳瑤抬起頭：“嬸子您說。”
“這寶寶是小老虎，沒吃過肉，見了肉就要不顧死活地吃，這事啊，你得控製住他，不能由著他……他身子骨還嫩，別傷了元氣……凡事要有個度，這日子還長著呢，慢慢過，不能一下子透支了……”媽媽顯然是把張偉需要在家調養身體的原因歸咎於寶貝兒子和未來兒媳房事過度了。
陳瑤一聽，明白了張偉媽媽的意思，臉色一紅：“嬸子，俺知道了！”
剛說完這話，張偉進來了，兩人便都各自忙乎，不再提這事。
陳瑤心裏暗笑，又有些心跳，還有些不快。
大家吃過晚飯，陳瑤收拾停當餐桌和鍋屋，和爹娘還有張偉一起在門前大樹下的石桌前乘涼、聊天。
一會，陳瑤聽見兵兵睡醒覺在屋子裏喊：“娘——爹——”
“哎——來了！”陳瑤忙跑進西廂房去抱兵兵。
這邊張偉媽媽用手指頭一戳張偉的額頭：“寶寶，這身子骨是自己的，自己不愛惜，那咋行？沒出息！”
張偉有些莫名其妙：“媽，我怎麽了？”
“甭管怎麽了，娘心裏有數，娘已經給小陳說了，這以後不能什麽都由著你，你得聽小陳的話，聽見沒有？”
“聽見了，我以後當然聽她的，她都訓了我好幾次了！”張偉摸不清具體是什麽事，以為是娘在教訓自己做事的原則。
“這就對了，就得訓你，你看看你這身子骨，都要在家休養了，唉……疼死娘了！”
“嗬嗬……媽，沒事，我稍微休息幾天就好了，我身子骨結實著呢！”張偉嗬嗬一笑。
正說著，陳瑤抱著兵兵出來了：“乖兒子，來，娘喂你吃飯！”
張偉媽媽忙站起來去端水餃，陳瑤又拿出兵兵喜歡吃的小點心，讓媽媽休息，自己給兵兵喂飯。
兵兵大哭一場之後，心中的思念和積鬱沒有了，好像把剛才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精神頭十足，邊吃飯邊摸伸手在陳瑤的胸部處亂撲騰。
這也是兵兵的習慣，跟隨何英養成的習慣，摸著媽媽的小兔子吃飯就香。
爹站起來去了河邊溜達。
張偉看著兵兵的小手，暗自琢磨：你小子敢摸老子的東西，侵占老子的領地。
陳瑤瞥了一眼張偉，笑了：“看你那眼神，像個當爹的樣子嗎？”
張偉嘿嘿一笑，回臥室換了大褲衩，對兵兵說：“兒子，快吃，吃晚飯，老爹帶你去河裏戲水玩。”
天氣炎熱，河裏的水曬得溫熱，很舒服。
小孩子最喜歡玩水，兵兵一聽，吃飯速度大大加快，連陳瑤的奶奶也不摸了。
張偉看了哈哈大笑，伸手摸摸兵兵的小雞雞：“幹你娘，你可真會來事，一聽要下河，連奶奶也不摸了……”
陳瑤一瞪張偉：“壞蛋，你幹嘛罵人，你什麽意思？”
張偉：“我是幹他娘，弄清楚了，是娘，不是媽，嘿嘿……咋了，你不願意？”
陳瑤忍俊不住，臉色一紅：“流氓，晚上給你算賬。”
這邊兵兵突然伸手捏住張偉的耳朵，鸚鵡學舌：“流氓老爹，晚上我給你算賬！”
陳瑤和張偉忍不住大笑起來。
兵兵吃過飯，張偉和陳瑤抱了兵兵在家門口的沙窩淺水裏玩。
兵兵脫得光光的，在張偉的雙手扶持下，在水裏撲撲騰騰玩得很高興。
陳瑤坐在岸邊看著，把腳放在水裏浸泡著，也很高興。
“我們是多麽幸福的一家啊！”陳瑤自我陶醉地說：“真希望永遠能夠這樣，永遠這麽輕鬆快樂……”
“會的，以後我們的兒子出生了，我們一家四口人，會更幸福快樂……”張偉對陳瑤說。
陳瑤帶著幸福的憧憬，默默點了點頭。
戲水完了，時間不早了，大家休息。
躺在臥室的床上，兵兵躺在張偉和陳瑤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