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坐你的車
司徒悠悠從來沒覺得這麽尷尬過,西門夏樹記者躲避急著要走,顧念年又急切的想要留住想要追上。兩種眼神交錯著,讓 夾在中間的司徒悠悠覺得處在火山和冰山中間,好難受啊。
她無語的看了眼兩人,接過西門夏樹手中的袋子。
“那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老板,拜拜。”
司徒悠悠如此說一是告訴西門夏樹她不想摻和進這件事情裏,二是告訴顧念念,她隻是西門夏樹的員工別無其他,請不要胡 思亂想。
西門夏樹站在那裏沒有動,司徒悠悠鬆了口氣,趕緊的拎著口袋閃人。好在西門夏樹沒有反應,要是他突然抽風的死活要載 她走,她估計自己會被顧念念怨念的眼神當場斃命。
司徒悠悠知趣的消失了。
顧念念嘴角才算滿意的浮起了笑容,她笑顏如花般綻放,深情的看著西門夏樹。
“夏樹,我們去走走吧。”
西門夏樹還在考慮的時間裏,司徒悠悠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走了。他正納悶兒的看著司徒悠悠自得的背影,聽到了顧念念溫溫 柔柔的聲音,眉頭一蹙,臉色沉了下去。
“不用了,我還有事。”
又是這樣,客氣疏離。
顧念念笑臉瞬間染上陰霾,撅著嘴好不委屈的看了眼臉色冷冷的西門夏樹,見他目光一直在離開的司徒悠悠身上,非常委 屈又不甘心的問道。
“你說的有事是找她嗎?”
“那是我的事。”
西門夏樹冷到暴了,對顧念念這位美人兒到了無視的地步。
“樹,我們非要這樣對話嗎?”顧念念有些急了。
“我們?”西門夏樹覺得好笑,眉往上揚。“是我和你,西門夏樹和顧念念,不是什麽我們。”
顧念念臉色變得很難看,知道西門夏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急切的抓上了西門夏樹的手,“樹,你生氣了對不對?”
“生氣?沒有。”西門夏樹麵無表情的看了眼顧念念,瞄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他覺得難受的抽出了手,“大街上,請 不要拉拉扯扯。”
“拉拉扯扯?”
顧念念呆掉了,像被遺棄在櫥窗裏的洋娃娃,失望又落寞。
“抱歉,我得走了。”西門夏樹抽出手後,就往司徒悠悠的方向追了去。
他並沒有做好再見顧念念的準備,可是聽到顧念念在跟著司徒悠悠的時候,他還是決定來一次。他和顧念念兩人之間的 事情,他不想波及到其他人。可惜的是,已經波及到了司徒悠悠了,看她剛才的表情就能知道。
西門夏樹覺得要跟司徒悠悠說清楚。
司徒悠悠一個人在街上閑逛著,莫名其妙的涉入老板的私事中著實不是什麽好事情。
好在冰激淩足夠好吃,讓悠悠沒有絲毫鬱悶的情緒。
她正閑步在街上,走走看看停停十分的愜意,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身後多了輛明黃色與黑色相加的拉風機車。
沒錯,這在後麵一直跟著的機車男就是西門夏樹。
他戴著黑色的墨鏡,一雙星目透過鏡片看著自得的司徒悠悠腦袋裏莫名其妙的浮出了好多東西。感覺很滿又好像很空, 就好像那天司徒悠悠唱的歌一樣。
一朵雲能載多少思念的寄托
在忽然相遇街頭
當我們擦身而過那短短一秒鍾
都明白,什麽都變了
是的,就在剛才,西門夏樹真的深刻意識到,他和顧念念回不去了。
西門夏樹從不懷疑自己對顧念念的感情,他以為自己是絕對不會忘記這個女人的,絕對不會。實際上他真的做到了,他 真的沒有忘記過顧念念。隻是,感覺已經變了。他等了顧念念三年,在顧念念悄無聲息的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消失後。他 一個人吃飯,睡覺,上班,寫歌,唱歌,生活。一直期盼著顧念念的突然出現,然後告訴自己為什麽離開。
隻是如今,真的見到了,卻什麽都不想聽了。
歌裏唱:
一轉身誰能把感慨拋在腦後,在事過境遷以後。
西門夏樹看著司徒悠悠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執迷不悟了三年,不管聽到多少顧念念的流言蜚語,他都是置之一笑不予理 會的。隻是,消磨掉感情的不是殘酷流走的時間,而是顧念念。
顧念念親手摧毀了西門夏樹對她的執迷。
這段情就算曾經,刻骨且銘心過,過去了又改變什麽?
西門夏樹突然深刻的明白了這首歌。
沒有豁然開朗的舒坦,也沒有難忘舊情的憂愁,西門夏樹覺得自己此刻變得很空,一片空白的空。
“嘟嘟。”
他向司徒悠悠按了喇叭,打算不讓她在這麽閑逛下去。
“老、老板?”司徒悠悠覺得自己很倒黴,她已經往最偏的街道逛了,怎麽還能遇上?難不成老板一直跟在自己後麵?
呃……
這也太恐怖了吧。
“再逛下去我就要餓死了。”西門夏樹有些不悅的開口。
“啊?”司徒悠悠無語,自己逛街跟老板沒有什麽關係吧。“那你去吃飯啊。”
西門夏樹臉一沉,司徒悠悠一窒,不是這樣也惹到他了吧?
“你忘了?”
“什麽?”
忘了什麽啊?司徒悠悠使勁兒想都想不起來自己答應過西門夏樹什麽事情。
“你可以想一想再回答我。”
西門夏樹取下墨鏡看著司徒悠悠,一點生氣的表情都沒有,卻讓司徒悠悠冷汗刷的就下來了。司徒悠悠,趕緊想想吧,你是不 是無意間答應了他什麽事情?
司徒悠悠前思後想不得果,耷拉著腦袋看著自己鞋尖,怪胎啊怪胎!怪胎不好惹啊!她心中惱的慌,又半天想不起來, 又氣又急。眼神焦慮的亂晃著,眼神瞟到了購物袋裏的零食。
老板剛才說什麽?
再逛下去就餓死了。
啊哦!
司徒悠悠想到了,老板說要一起吃飯,而她華麗麗的說了“好啊。”
自作孽不可活啊,司徒悠悠。
心裏狠狠的唾棄了自己一把,司徒悠悠感覺自己頭頂越來越冷,趕緊的抬起頭笑的花枝亂顫,補救起來。
“老板,走吧。”
司徒悠悠說著,不用西門夏樹主動招呼,就自覺的上了西門夏樹機車的後座。
西門夏樹見她這麽乖也就沒說什麽了,戴上墨鏡,飛車出發了。
司徒悠悠發誓,她以後都不要坐西門夏樹的車了。
手扶在餐廳外麵的門柱上,司徒悠悠吐得昏天暗地。
西門夏樹遞過紙巾似笑非笑的看著司徒悠悠,雖然她現在吐的很慘,可是之前他一路飆速度的時候,她又如同上一次一樣 整個人都貼到了她的背上。怕死怕到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司徒悠悠吐得氣暈八素的,接過紙巾擦嘴時好像看到了自己老板正在不懷疑好意的看著自己笑,心中一咯噔。老板不會 是沒帶錢出來,讓她來買單吧?不要啊,她這個月工資沒多少啊?
緊張兮兮的捂緊了自己的包包,司徒悠悠眼神跟防賊一樣看了眼西門夏樹。
西門夏樹一僵,心中悶悶的,這是什麽奇怪的眼神!
“走吧。”他率先走在了前麵,收起了讓自己高興的事兒。估計他在這麽笑下去,司徒悠悠就要落跑了。因為這裏裝潢 的好高級,一看就很貴,她沒錢買單啊。
司徒悠悠一路上都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包包,弱弱的跟在西門夏樹後麵。
西門夏樹見她一路鬼鬼祟祟的樣子就是失笑,“你怎麽了?”
“老板,這裏很貴吧?”
“看你怎麽衡量貴的意思。”西門夏樹想了下,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呃……
司徒悠悠被堵的沒話說了。
也是,對她這種升鬥小民就絕對很貴,但用在西門夏樹身上可能就不盡然了吧。
“……可是老板,我……”司徒悠悠還是很猶豫,就算是AA她估計也是負擔不起吧。
“你是要餓死我啊。”西門夏樹不耐煩了,什麽可是不可是的,吃個飯都這麽磨嘰!
司徒悠悠縮了縮脖子,“不敢,不敢,我怎麽敢。”
“那就走啊。”
西門夏樹手一伸牽住司徒悠悠就往裏麵走去。
司徒悠悠一進去更是腿發顫了,這樣的裝潢她太熟悉了。以前敗家的時候她可沒少去,這可是高檔會所啊,一瓶酒就夠 現在的她奮鬥好久了。
西門夏樹熟門熟路的往裏麵走著,他走的泰然,司徒悠悠卻是看得心驚。乖乖,這裏麵可是包間啊,有最低消費的。
一路的忐忑讓司徒悠悠坐下都覺得被針紮一樣,老板這樣太奢侈了!太令人發指了!壓根沒想起自己以前敗家的時候比 這個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西門夏樹點好了餐回頭就看見一臉豬肝色的司徒悠悠。
“你怎麽了?還在難受?”
“啊。”司徒悠悠看著眼前修剪著圓寸頭的帥氣男人忽然間一晃神,“沒、沒有。”
“一會兒多喝點清湯,能讓你舒坦點。”西門夏樹麵無表情的說道,好像他好多時候都是麵無表情。
不過,司徒悠悠還是在這樣麵無表情的臉色和話語裏感受到了西門夏樹對她的關心。還算有良心,知道自己難受。不過, 這又有什麽用啊。治標不治本啊,要解決問題就要切斷問題源頭。
於是,司徒悠悠真誠的道了謝之後,鼓足了勇氣。
“老板。”
“嗯?”西門夏樹眼神問了過來,司徒悠悠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種殺氣。
“那個……”不怕死的繼續問。
其實西門夏樹那眼神並沒有殺氣,全是司徒悠悠自己草木皆兵了。
“那個……”她持續支吾著,司徒悠悠就沒弄明白,自己怎麽會在老板麵前就這麽囧呢?不行,這樣下去她真的就會淪 為一個沒有絲毫主見的女人的!想她司徒悠悠是一個多麽有主見和時尚感的新女性啊,怎麽能被這樣莫名其妙的氣場就活 活的淪陷為毫無主見的弱女子呢?
不可以!
心中那個激憤呐!
司徒悠悠雙拳一握,自認為豪氣的抬起了頭看向西門夏樹。
西門夏樹一臉茫然的看著臉上表情豐富的司徒悠悠,“怎麽?”
啊?他都沒有在聽?
司徒悠悠隻覺得自己好像被戳了一個洞,那些高漲的氣焰在碰到西門夏樹茫然的眼神和問句時一點一點的在外泄。
這怎麽可以!
她又給自己鼓了氣,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借著這股勁兒。
司徒悠悠終於說出了口。
“我以後能不能不坐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