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頤歸來

  初六的上午，何麗的男友已經返京了，何麗抱別童苑後，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裏。下午向頤也來了北京。他推開門的時候，童苑正坐在沙發上看《紅樓夢》，抬眼看著他的時候幾乎呆了。向頤臉色灰黑，好像經曆一場戰役。看見童苑呆呆的眼神，向頤忍不住笑了，把包扔在地上，直接走到沙發那邊，坐在童苑的麵前。


  “很意外嗎？”向頤衝著童苑笑。


  “你不是說沒有買到火車票嗎，我以為還得過幾天才能回來了。”童苑回過神來。


  “火車票是不可能了，坐的大巴。”向頤反過身靠在沙發上，將身體徹底的放鬆了。


  “你這是坐了幾天，臉上黑了一圈。”童苑沒好意思說他胡子拉渣。


  “本來早上就可以到，可是車子路上出了故障，延誤了大半天。”向頤自顧自的說。


  “還真巧，何麗剛好上午走，你下午就回了。”童苑笑著看著他，“你趕緊去收拾一下，洗個澡，我去弄點吃的。”


  向頤看著童苑站了起來，穿著一套白色的運動衣，往房裏走去。這才突然想起何麗住在這裏的事情，自己幸好陰差陽錯的給錯過了。要不然急急忙忙趕回來，遇見何麗難免有點尷尬，盡管也許童苑將自己住在這裏的事實告訴了她。


  童苑換了一套深色一點的衣服，出來看見向頤還坐在沙發上，便說：“很累了吧，你趕緊洗洗吧，一會就可以吃飯了，何麗做了好多好吃的，我熱熱就行了。吃完後你好好休息。”


  向頤轉過頭，看了看童苑走進廚房的背影，站了起來，撿起背包到自己的房裏。房間沒有什麽變化，跟自己走的時候一樣，向頤覺得很熟悉，比回到在雨灣的家還要熟悉。向頤把包扔在椅子上，從衣櫃裏拿了一套衣服就去洗澡。


  北方有暖氣，所以洗澡的時候不像南方濕冷濕冷，熱水衝在身上，向頤頓覺疲憊全無，腦子裏全是童苑的身影。從家裏回來這邊，向頤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放鬆，所以一進門好像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似地，見到童苑的第一眼隻有輕鬆和快樂。


  過年在家，奶奶是千方百計的希望他們父子倆能好好的說話，可是父親和自己都小心翼翼，盡量不讓對方尷尬，可是這樣下來反而比較冷清了，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桀驁，家裏的氛圍隻是在小心中感到壓抑。反而是童苑，讓他覺得沒有負擔。


  向頤對著鏡子，刮掉了那些如雜草般冒在外麵的胡茬，水蒸氣讓臉色白了很多，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起來。


  走出來，童苑早已經擺好桌子，看見出來的向頤，逗趣的說：“簡直是判若兩人啊。快來吃飯吧。”


  向頤走到桌子邊，醬色的燉豬蹄裏綠色的蔥花，紅色的辣椒，雞雜切得精致，白色的大蔥，黑白相間，雞翅炸得金黃發亮。“幾天不見，你的廚藝突飛猛進？”向頤不敢相信的問。


  “沒有，這都是何麗做好的。我哪會。”童苑老老實實的回答。


  “何麗她老公挺有口福的吧，她做的每個菜都很好吃。”童苑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還不忘誇獎何麗。


  向頤其實心裏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童苑為什麽會把何麗帶回家來。


  向頤吃著吃著，腦子裏想著要不要問，後來還是沒有忍住：“你怎麽會和何麗一起過年？”


  “我出去逛超市，剛好碰見她了，她沒有回家過年，我也正好就自己一個人，就邀請她過來了啊。”童苑沒有察覺向頤問題的異樣，隻是把事情的原委簡單的解釋一遍。


  向頤遲疑的問到：“你們以前不是？”


  童苑抬頭看著向頤，這才明白向頤的意思：“你是說支出單的事情嗎？沒有那麽麻煩，雖然是她做錯了，但是也是迫不得已，也不是她的本意，我沒有必要計較那麽多。而且她過來也挺好的啊，我有伴她也可以開開心心的過個年，我們倆都挺愉快的。事實上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向頤看著童苑坦然的神色，若有所悟，也若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