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家賊難防
周揚是百思不得其解，既不能肯定，又不排除可能，真是頭都想破了。周揚反複問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難道真的被他察覺了嗎？人家不是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家賊？周揚突然愣住了，我這裏有家賊嗎？家賊又是誰？小翠姐、小倩是不可能的。那春桃、夏荷四人有沒有可能？
一直以來，夏荷、春桃、秋月、冬菊四人都是自己認為最忠心、最不會背叛自己的人，所以自己的任何事情都會交給她們，從沒有想過要隱瞞，應該不會的。
盡管自己極力否認，但是腦海裏還在仔細搜索著她們的證據。證據沒有，線索是有，但是都被自己排除了。
周揚假設，如果張遠所看押的金銀財寶是春桃通知人所為，那春桃聯係的人是誰？信都府裏，誰能在這個時候調動出禁軍？因為張遠的第一眼還以為是接他們的禁軍，那麽也就是說張遠一開始就看出他們是禁軍。難道春桃跟老將軍之間或是跟朝中某人還有秘密聯係？
周揚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就是他第二次從南郡的府中去山洞時，夫人說起過，朝中有人要對廉浩軍不利，而後來自己感謝秦夫人的時候問過，秦夫人沒有說。春桃是秦夫人的丫鬟，也就是說如果春桃認識這個朝中之人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所以，不僅春桃認識，就是夏荷、秋月、冬菊等人應該都還有聯係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她們四人就是那個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間諜了。
周揚想想就後怕，一直以來，他還信心百倍的，認為自己掌握著很多的人在為自己秘密工作，如果自己的推測是真的，那麽這世界上還真的沒有人值得讓周揚相信了。不過，周揚自己的內心裏潛藏的一個複仇計劃，一直就沒有跟她們提過；內心裏的那個不可遏製的夢想更是不可能被人查知。周揚思前想後，這才感覺後背濕淋淋的，有種劫後餘生的重生感。
周揚來到君悅客棧，看見周揚過來，信都府的負責人也就是君悅客棧的掌櫃盧芬過來，開了一個雅間。
周揚隨便問了一下最近信都府她們掌握的情況，盧芬所說的，也都是春桃他告訴過他的。周揚又問道，她們對各大臣情況的掌握。
盧芬答道，現在每個大臣都有人盯著，因為這一任務，信都府目前的人手超過二百人。周揚道：“說說你們掌握的重臣的情況。像左右丞相啊、禁軍統領、將軍、六大尚書以及信都府知府、還有像老將軍一類的。”
盧芬點點頭，對於其他朝臣的情況，目前不是他太在意的，他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證實自己的判斷。
說到老將軍時，盧芬道：“手下的人反映了一個情況，他好像看見一個人深夜潛入老將軍府中，因為看不真切，所以沒有稟告。後來，我說現在是緊急關頭，所有發現的都要稟報，不管真假。後來，那人說，看身影應該是個女孩子，而且……”
“說吧！”周揚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他非常希望這不是真實的，因為如果得到證實，那麽自己這些年的努力，最後都是別人的嫁衣。
盧芬壓低聲音道：“應該是總壇的夏總壇主。”
周揚點點頭，夏荷和春桃等都是一夥的。“還有什麽發現沒有？”
盧芬很奇怪：“你都知道了？”
周揚笑笑：“最近有沒有發現禁軍出去然後等兩天回來了的。”
盧芬點點頭：“飛豹禁軍調動了近兩千人，一路出了延安門，一路出了永安門，據說是捉拿叛軍家屬去的。不過，兩支人馬都還沒有回來。”
“有朱顏和卓懷成的消息嗎？”
盧芬搖搖頭。
周揚站起來：“你們自己小心點。關於夏總壇主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
魯達喜滋滋地來到政事堂，拜見周揚。周揚笑道：“怎麽樣，抄家的成果怎麽樣？”
魯達喜滋滋的報告：“唉，別說，那佟景府中的寶貝太多了，盡是密室都有三個。末將還在統計，估計總的財產不會低於四千萬兩。”
周揚點點頭：“你辛苦了，本堂是看在眼裏的。對了，告訴弟兄們，任何人不要起歹心，否則會株連九族的。嗯，不錯。還有，我聽說禁軍出了城門的。”
魯達笑道：“是的，蔣統領說奉了你的命令指派了兩支人馬分別去了博望郡和九江郡，所以我就放行了。”
“嗯，他跟我說過的。”周揚笑道：“他們回來了嗎？”
“還沒呢！”
“還有人進出城門嗎？”
“有！按照您的吩咐，禁軍張遠將軍進城過。對了，還有一個婦人，說是從平山縣來的，後來是老將軍府中的人持了老將軍的名帖接了進去的。再就沒有其他人了。”
周揚笑道：“是的。這城門交給你管理，我是很放心的。進出的人如果完全卡死，也是不可能的。但是進出人員要登記清楚。畢竟現在還是非常時期，你應該是明白的。”
魯達憨憨地笑著：“謝大人！”
周揚在魯達耳邊耳語幾句，魯達笑眯眯地去安排了。
至此，周揚可以肯定的是，蔣斌、夏荷等人都是老將軍的人。自己一直以為是自己當老板，其實就是在給老將軍打工。老將軍一身戰功，與世無爭的樣子，讓周揚忽略了這樣一個重要的人物，這麽說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自己一定是螳螂了，老將軍就是黃雀。
不過，好在自己已經察覺了，現在就算是得不到什麽，但是功成身退還是可以的。隻是這樣不甘心了，可是又沒有辦法。萬一卓懷成、朱顏跟他是一夥的，自己要麵對三個高手，那是絕對沒有勝算的。
看來自己首先要調整對策了，那麽第一個要保護的就是義父廉浩軍了。還是先讓他回博望郡，當他的侯爺老爸吧。自己也悄悄撤退，然後再去深山裏修煉一段時間。這朝中的事情暫時就不管了，身家性命要緊。
至於春桃、夏荷、秋月、冬菊願意跟去就去，願意去的，我就不客氣了，不願意去也不強求的。
可是這個時候，太後會放自己走嗎？絕對不會！可是自己又無法跟她明說，該怎麽辦？
朝清宮，這是陳妃娘娘的寢宮，周揚是第一次過來。如今周揚可是朝中炙手可熱的權臣，目前又是太後和皇上的依仗，看見周揚過來，宮女便進去稟報，
盡管是不能進入她的寢宮的，但是如今周揚差不多就是天下第一人，所以誰也不敢多說什麽的。
陳妃娘娘慵懶地走到外室：“駙馬過來了？”
周揚點點頭，看著一身粉綠的陳妃娘娘，心裏又悸動起來。宮女給周揚端來一碗桂圓湯，陳妃娘娘揮揮手，宮女和太監便退了出去。
“你怎麽了？”陳妃娘娘第一次看見周揚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地問道。
周揚將桂圓湯放在茶幾上，握住陳妃娘娘的手，陳妃娘娘縮了縮：“出了什麽事？”
“姐，你願意跟我走嗎？”
“告訴我，出了什麽事？”陳妃娘娘知道周揚如今已是萬人之上的人，他卻擔心，一定能夠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是不是雅安王打過來了？”
周揚搖搖頭：“朝中最近會有很大的變化，而且可能不是我能夠對付的了。”
“現在除了雅安王，還會有誰？”
周揚還是搖搖頭：“一直以來，我自認為做得很好，很周密，也很保密。因為我的心中有一股仇恨，而這仇恨不是別人給我的，而是皇上。”
“皇上？”陳妃娘娘愣住了，怎麽可能會是皇上？他是皇上的駙馬，是自家的姑爺，她們之間不可能會有刻骨仇恨。
周揚點點頭：“是的。你知道我娘親和蟬兒姐姐是怎麽死去的麽？”
“她們不是自殺麽？”
“是自殺。可是因為有一天我不在府中，禁軍副統領趙陽在府門口看見她二人，於是便慫恿皇上過去，臨幸了她們。而她們感覺屈辱，所以先後自殺了。”
“怎麽會是這樣？”陳妃娘娘大驚：“你可別聽人家胡說。皇上雖然是那樣的人，但是怎麽會那樣對你，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她們自殺的那天晚上，我恰好回來過。那時我感覺到憤怒，發誓一定要報仇。但是要報仇，如果一旦被皇上知道，我不僅仇報不了，還會被四處追殺，甚至還會連累我義父。所以我連夜離開，直到數月後回來。”
其實這件事，陳妃娘娘不是想不到：“那麽你要太後賜婚給你，是不是就是為了報複？”
周揚點點頭：“一開始我不否認是有報複的想法。可是跟雅淑和雅儀時間久了，我就知道我的大仇恐怕報不了，不僅因為我很喜歡她倆，還因為我不忍心。”
“謝謝你！”陳妃娘娘流下了眼淚：“一開始我也不同意的，可是太後堅持，皇上也同意了。那天我看見雅淑和雅儀跟你的情形，我就知道她倆是真的在意你，離不開你了。”
“朝中情形十分複雜，隨時都會有丟掉性命的危險，所以我決定離開，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姐，你願意的話，我們一起走吧。我們走得遠遠的。”
陳妃娘娘擁著周揚，抽泣道：“我也想啊，可是雅淑和雅儀怎麽想？還有太後這個時候她會放你走嗎？你這個時候撒手放棄，太後怎麽辦？朝堂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