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漂亮的女賊
進了小轎，方大人是在不明白，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居然敢去雄州。從南郡到雄山郡雄州，要經過十來個縣，路程不會少於六七百裏。如果是要到達廉浩軍駐守的青崖關，少說是有八百多裏的，一個八歲的孩子，別說平安回來，就說能安全達到也就是萬幸了。方大人不可思議地搖搖頭：“靈兒跟他的娃娃親還是趁早告吹的好！再說了，廉浩軍被貶，我方寧兩家已經門不當戶不對了。”於是方大人便打消了兩家聯姻的想法。
周揚並不知道，因為自己執意要去雄州，竟然惹得方大人取消姻親，少了一個可以過癮的小蘿莉。早知道的話，他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的。畢竟幾個目的聯係在了一起，所以去雄州就顯得很重要了的。
如果不是考慮馬匹太累的緣故，周揚是要日夜兼程的，畢竟，他有那個能力和耐力。每天一早，周揚就吃了早點，帶上馬匹喜歡吃的黃豆出發，晚上很晚才回找客棧休息。當然如果是在縣城，也會在城門開的時候出發，在城門關的時候進城。一路上也很平安的，畢竟周揚沿途很少停留的。
這晚到達平山縣的時候，雖然離城門關閉的時間尚早，但是周揚畢竟還是個孩子，每到一個新鮮的地方，總是忍不住好奇的。
找到客棧，將馬匹交到小二手裏，吩咐用好一點的飼料，便一個人坐下來，要了一盤炒牛肉和花生米。
周揚正吃著，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瞥眼過去，是一個十來歲左右、蓬頭垢麵的孩子，看不出是男是女，走到他麵前，怯生生地伸出髒兮兮的手。
周揚目光如炬，雖然不能肯定這是個女孩子，但是也可以確定六七分。因為臉型，因為肌膚、因為羞怯的樣子。周揚笑了笑，從袖中掏出十來個銅板遞過去。女孩子笑嘻嘻地露出兩排整潔的貝齒：“謝謝少爺了！”便樂嗬嗬地跑開。
靠近邊關的縣城裏，實在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用周揚前世的目光判斷，這時代的一個縣城跟那時的鄉鎮差不多，不過是把大部分人趕進了城牆裏圍起來而已。
周揚興趣缺缺地回到客棧，反正休息也是打坐，打坐也是休息，這是周揚的習慣。他的目標就是武皇級別，好像革命尚未成功，自己仍需努力。
周揚住在客棧二樓的拐角處，上了樓梯左拐就是自己的房間。子夜時分，周揚聽見屋頂上、樓梯上都有輕輕地腳步聲。
周揚是藝高人膽大，而且感覺特別刺激的，仿佛這一路下來不被人打劫過而覺得乏味。
他悄悄起床，將褡褳裏的銀票和銀子拿出來，留了些碎銀和銅板，就是搭在屏風上麵袖口裏也隻放了一些碎銀和銅板。
屋頂的瓦片被人揭開，一雙眼睛仔細地盯著漆黑的房間裏，良久，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發現那個小少爺已經躺在床上熟睡了，這才從屋頂溜到到屋簷處跳下來，然後跟樓梯口的另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衣人輕輕地咬了一下耳朵，黑衣人就伸出匕首，插進門縫，細心地挑開門栓。
從身形來看，兩個人應該都是女孩子，雖然不能肯定是否跟傍晚乞討的女孩子有關，但是周揚卻知道多少應該是有一些聯係的。
從兩人的配合程度和業務熟悉程度來看，應該不是一次兩次了。兩個人翻遍了褡褳，然後又慢慢接近床榻，輕輕地掀開蚊帳，仔細看了看，之後來到屏風邊，提著周揚的衣服仔細地摸著。
是兩個沒有蒙麵的女孩子，年紀應該比小梅大一點，可能在十三歲左右。因為是夜晚，而且又沒有點蠟燭，所以兩個女孩子有點大意，殊不知她倆的樣子早被有著夜視功能的周揚看在眼中，記在心裏。
兩女孩子見收獲不大，不免失望。然後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跳了下去。翻出了院牆，兩個人便不再遮掩，此時街上還有零星的行人走動。不過，讓她倆萬萬想不到的，她倆居然被跟蹤了。要不是想弄清楚她倆的情況，周揚才不會拿一些碎銀子和銅板做誘餌的。
周揚要重建靈宿宮，如果自己教徒弟，那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所以找到一些有根基的人，教導起來更加容易和快捷。盡管李重陽弟子遍天下，而且多數為男性。但是周揚卻不那麽認為，因為這個時候的女孩子最容易哄了，一旦忠心起來，比狗還忠實，而且還可以……嗬嗬，所以，周揚認為自己的靈宿宮，就是天山童姥的靈鷲宮，除他之外全部都是女孩子。其目的，簡直是禽獸不如、昭然若揭。
周揚按耐不住心裏的悸動，跟著兩個裝作若無其事的女孩子來到一座府邸。“秦府”兩個大字，在周揚的眼裏就跟白天一樣清晰。門環被叩響，大門吱呀一聲，兩個女孩子就進了去，大門隨即關閉。
周揚閃身到一邊，跳上院牆，就看見倆女孩子和開門的女孩子一起往院子裏走去，三個人嘰嘰喳喳的說笑著。除了廂房門庭上的燈籠光亮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暗影重重。廂房裏燈火通明，周揚跳下來，潛伏在花壇裏，仔細聽了聽，見周圍沒有其他的呼吸聲，三個女孩子推門進去之後門被關上，便潛伏過去。
除了一起進去的三個女孩子外，廂房裏還有四個人，不過都是母的。夫人坐在椅子上，旁邊椅子上的小女孩子分明就是向自己伸手乞討的小叫花子，下麵站著兩個丫鬟。今晚被盜，果然跟她有關，還是一夥的。
夫人雍容華貴的樣子，高挽的發絲上插滿了閃光的金釵銀簪，一襲綠色的長裙，露出白皙而頎長的脖頸，看樣子不過三十歲左右。
那個小叫花子，也換了幹淨的衣衫，白色真絲的短衫，鵝黃的裙袂，光潔的小臉笑起來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年紀跟蟬兒姐姐差不多，但模樣卻稍勝她一籌，特別是由於白色真絲的襯托，小山包居然開始小荷才露尖尖角了。
兩個丫鬟的打扮倒是簡潔明快，看來也是個練家子。
“夫人、小姐！”兩個進房拿走自己銅板和碎銀子的女孩子叫了一聲。一個小姐，居然做乞討的勾當，什麽的幹活？周揚就納悶了，難道是專吃這碗飯的？想起前世一些乞討的人，白天穿得破破爛爛的，裝得可憐兮兮的，可是到了晚上，開著豪車，出入高檔場所，喝酒找小姐，然後回到豪華別墅裏，她們莫不是就是這樣的人？
“怎麽樣？”夫人問道。
兩女孩子從袖中掏出碎銀和銅板：“就這點！”
夫人奇怪了，問道：“敏兒，你不是說那是個外地的公子嗎？”
敢情那個小姐叫敏兒呢，周揚仔細聽著。敏兒也被奇怪了：“我可是聽見他袖中有很多銀子碰撞的聲音，這是絕對不會錯的。”
夫人再次看著兩個女孩子，倆女孩子急忙辯解道：“婢子不敢撒謊的，真的隻有這麽多！”
夫人笑了笑：“你們跟了我這麽多年，我還不了解你們？”
周揚站在那裏，對於是現在挑明，還是回來時再挑明，周揚拿不定主意。最後，周揚跳回牆頭，往院子裏扔了一枚石子，就聽見廂房裏頓時燈滅，三道人影從廂房裏閃出來，每個人都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仔細地盯著院子裏的角落。
從她們的反應來看，身手好，反應快，警惕性比較高。周揚感覺很滿意的，如果能夠收為己有，那是很不錯的。
周揚原路返回，進入房間裏。第二天一早，周揚從小二手裏牽過馬匹，翻身騎上，然後來到秦府，抓住了門環。
開門的是昨晚進入房中的那個女孩子，看見門口的周揚，女孩子一臉詫異之後，便很快消失不見：“這位小少爺？”
周揚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昨晚住在客棧，早上發現銀兩失竊，有人告訴我，說隻要找到你們秦府，就一定能找回的。”
女孩子的臉色變了幾下：“豈有此理？誰說的？”
周揚一臉的殷笑，心道：“我自己親眼看見的，難道有錯？”不過，周揚很是隨意地：“你家小姐昨晚向我乞討，然後我就失竊了，所以我想別人應該不會冤枉你們的。”
“胡說！我家小姐乃千金之軀，豈會幹那種下三濫的事？”
“那你呢？”周揚笑笑：“你家小姐不會，那你會嗎？”
女孩子愣了幾下：“你說什麽呢？”
“我說的，你聽不出來？”周揚滿臉的笑意，在女孩子看來卻是賊賊的，不過見了周揚的笑意，女孩子感覺到深不可測的樣子，心裏就沒底了。
“春桃，什麽事？”是夫人的聲音。
春桃轉過身來，在夫人耳邊輕語了幾句，夫人的臉上頓現詫異之色，對春桃使了個眼色，春桃便打開門讓開了身。
“這位公子，不知道你聽誰胡說的？”夫人的身上馨香撲鼻，言語間有種華貴的氣質和威嚴。
“見過夫人！”周揚拱拱手：“小的前來打擾，實在出於無奈。昨晚您指使春桃兩人去客棧，借走了我一些碎銀子和銅板，可是我要去雄州，如今身上盤纏為零，所以隻好找夫人您了！”嗬嗬，那些碎銀子和銅板就算了，不過我起碼是要帶著兩個丫鬟跟著去雄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