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71 以黑製黑
“小黑,現在有空嗎?”
奮筆疾書中的徐澤黑緩緩抬頭,看向站在書桌前一手端著甜湯的徐母。雖然她嘴角上掛著淡笑,雙眸平靜的望著他,但是他知道她的個性絕對屬於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這件事情絕對和被困在他書房裏的伊小薇有光。
“還有一些文件需要處理,馬上就好。”說著徐澤黑再度低下頭,繼續未完成的事情。既然她不先開口,他也不會蠢得先提出。
“好的。”徐母點頭走向一旁的沙發,將碗輕輕擱在茶幾上,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並不是徐澤黑一向辦公的書房,而是徐俊辦公的地方。
徐俊正巧這段時日出差,於是這裏理所當然的成了他另一個辦公的地方。
約莫過了十分鍾,徐澤黑終於放下手邊的工作,來到徐母身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書房桂嬸煮得紅棗蓮子湯好不好喝?”看著徐澤黑慢條斯理的喝著紅豆湯,徐母關切得問道。
“嗯,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喝。”徐澤黑含糊道。
“和以前的味道真的一樣嗎?”徐母再三求證的問道。
“嗯。”
“為什麽小伊不這麽認為呢?”
聽聞徐母提到伊小薇時心猛得一條,知道她前來的目的終究表明了。不再選擇逃避,倏然抬眸看向徐母,緩緩道,“那可能隻是她很久沒喝了,胃一時受不了導致的。”
徐澤黑心知,徐母所指的是那次伊小薇到徐宅補課時,徐母特地端來一碗紅豆湯想給他們補充一下腦力。
“真的嗎?記得以前這碗紅豆湯是她的最愛,一天就算餓個一兩頓飯都不能少了一碗紅棗蓮子湯。在多年未嚐到思念的味道的情況下,隻會越喝越興奮,而不是聞到味道就反胃了。”
徐母的話頓時讓徐澤黑啞口無言,輕輕放下碗再度抬眸看向徐母,“媽咪,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好。她也不想繼續繞圈子,於是道。
“如今的小伊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幼小的小伊,就像她的口味變了,她長大了。你們之間有太多的歲月沒有相處,你怎麽知道如今的小伊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怎麽知道小伊現在的想法?怎麽可以擅自替她做決定,甚至囚禁她!你根本沒有這個權利!”
啪!
一掌重重落在茶幾上,瓷碗和茶幾碰撞出乒乒乓乓的聲響震響整間書房,聽起來格外得驚心動魄。
徐澤黑抬眸靜靜得看向徐母,語氣波瀾不驚道,“我是沒有這個權利,但是我不會想親眼看著她落入未知的危險之中。”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是在保護她嗎?”徐母的語氣赫然一窒。
“是!”徐澤黑回答得理直氣壯。
“小黑,我的傻兒子,你既然要保護她就趕緊放了她吧!囚禁和保護是不一樣的啊!”
身側的拳頭倏然握緊,下顎繃得死緊,緊抿著薄唇。若不是她不聽他的再三警告,他也不會出此下策。但是他是不會為自己此舉做出解釋,堅定道,“我絕不會放的。”
“難道你想,囚禁她一輩子?”千萬不要告訴她這是真的。絕對不可以的啊!
但是徐澤黑頷首的動作,瞬間打破了徐母的希翼。
“媽咪,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伊小薇就是夜小伊的事情?”倏然回首,果不其然看到徐母臉上驚嚇和驚慌失措的神情,心底頓時有了了然。
“為什麽不告訴我!”原來大家都知道了!
嗬嗬!他怎麽會遲鈍的到現在才發現,徐母對伊小薇特別的熱情,他早就應該看出了端倪來。
原來隻有他一個人像一個傻瓜一樣的被蒙在骨裏!身側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眼底有憤怒,又悲痛。
“小黑,媽咪是.……”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駭人的徐澤黑,眼底盛滿了怒火,額頭青筋根根暴起,陰寒著一張臉,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要她怎麽說啊,當初是夜君濠要求她保守秘密的,她也是逼於無奈啊。
“媽咪什麽都不用說了!不管你說什麽,我絕不會放小伊走的。”現在外麵是龍潭虎穴,他好不容才將她留在身邊,好不容易找回她,要他放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看著徐澤黑決絕的側臉,她的兒子完全傳承了她固執的本性,既然說理這一條行不通,那麽她隻能.……
驀然起身道,“好!媽咪不說了。但是媽咪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還記得你當初在醫院裏答應了我什麽,說絕對不會讓除我和徐俊以外的第四人,知道你外公的事情!”
“外公.……”聞言徐澤黑身子猛然繃緊,嘴裏喃喃道。
“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古勁來找你,和你匆忙進入書房說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話,我不知道你們說了一些什麽。但是等古勁離開後不久,我發現這間書房的書架上第三格的木盒被人動過。打開來一看,裏麵東西,不見了。”
“什,什麽東西。”
“你外公,我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一封信和一塊令牌!”徐母一字一頓道,定定得看著徐澤黑心虛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心痛。
“我……沒錯,是我拿走的。”在徐母咄咄逼人的語氣和盛著點點淚水的目光下,再多的堅持也被瓦解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為什麽.……”徐母哽咽的連話都要說不清楚了,腦袋驀然出現一片空白,雙腳一軟,險些暈了過去。
“媽咪!”徐澤黑發現徐母的異樣,立刻上前扶住,一張血色盡失的臉呈現在眼底,心底劃過深深的自責,臉上掛滿了擔憂之色。
“小黑.……”徐母勉強睜開眼睛,但是視線有些模糊。卻依照模糊的景象,用手摸上他的臉,有氣無力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告訴媽咪好嗎?”
“我……隻是想保護小伊。”艱難得從嘴裏擠出完整的話,心裏的譴責無限擴大。
從他學會寫第一個字開始,他就一直告訴自己,絕不可以成為媽咪的負擔,要為她分擔解憂,這也就促成了年僅三歲的他就像一個小大人一般,因為他要保護那個看似強壯卻柔弱的一捏就碎的媽咪。後來有了父親,他的責任減輕了不少,但是他依然不希望媽咪為他但有操心。然而此刻.……
“不,這不是保護,以黑製黑,隻會,害了她。”徐母語重心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