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驕縱女孩
吃了陸明川親手做的早餐後，在他的細心勸告下雲歡顏去睡了一個回籠覺。半個夜晚的折騰比她連續工作幾天還累，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整個人軟綿綿的，躺在陸明川男性氣息十足的大床上，怎麽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腦中滿滿全是赫連玦痛苦悲傷的眸子，那裏麵的哀傷與控訴竟讓她產生幾分心虛的感覺。仿若她真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
由始至終她一直是被動的，無奈的，甚至是不斷不斷地妥協與卑微。是最後的轉折，她才有離開的能力，盡管那是她不清醒的情況下。
然，對於亨利當時的安排，她一直由衷感激。
她與赫連玦是兩個不同世界裏的人，勉強在一起，除了加深彼此的痛苦外，無法讓生活平靜下來。
人生不是電視劇，不需要那麽多波瀾壯闊，跌宕起伏，平平順順，安安寧寧過一生才是她的追求。更何況，思想裏的某一處她對他有恨。
他怎麽對她都無所謂，她都可以原諒，甚至是遺忘。但他殘忍的拿掉她的孩子，母親雖不是他親手所殺，卻也脫不了幹係，還有朵朵的瘋癲。
這樣的家破人亡，她如何能心安理得？
輾轉反側，痛苦的弦被殘忍的往事撥弄著，一下又一下鞭打著她的心。
許是太累太疲憊，在她快要被往昔片刻折磨得發瘋之際，睡神眷顧了她。
迷迷糊糊之際，有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輕喚：“安琪，安琪，該起來了。”恍若如夢，她是雲歡顏不叫安琪。
可聲音不死心，大手甚至輕晃著她的身子。被夢纏繞的理智快速回籠，猛一下彈坐了起來。睜著被人叫醒迷離渙散的眸子，看著近在咫尺的含笑俊臉。
怔忡半晌，才記起自己現在身處何地，眼前人是誰！
愧疚夾著羞澀的紅暈爬上臉頰，陸明川體貼地沒有讓她尷尬太久：“今天晚上我有宴會，你陪我去參加吧。”聲音淡淡的，溫和如初，卻不是商量。
將不解的眸光投向他，陸明川解釋道：“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理所當然是我的舞伴。雖然倆個人躲在別墅裏，也是一種度假的方式，可我不認為這騙得了精明的赫連總裁。”目光柔和，如外麵和煦的陽光。
雲歡顏徹底清醒，細想著陸明川的話，她感激又愧疚。的確，他說的沒錯，一直在別墅裏躲三天，赫連玦怎麽可能放棄？
更何況她大老遠地來，怎麽也應該四處逛逛。可是，如此一來她又欠了陸明川的人情。
“好了，別多想，一切有我呢。化妝師已經在外麵等著了，你梳洗一下，我讓她上來？”體貼的詢問著。
他已經安排得這麽細致周到，她又怎麽拒絕得了？
“謝謝你，明川。”感激在眸子裏流淌，然，她並不知道她的客氣對陸明川是怎麽的殘忍。
就像她身上散發的疏離感，將人推得遠遠的。明明是客氣，禮貌，卻是淡若輕煙的拒絕。
“不必客氣。”淡淡回了句，起身離開。
望著窗外午後和煦的陽光，點點碎金灑在地上，映出璀璨的斑駁，晃動間她的心又開始不安了起來。
*
到來豪華的宴會廳，看看一個個豪門公子或名門佳媛向陸明川道賀，雲歡顏才知道自己是他的生日。
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有準備。
拿著一杯香檳色的雞尾酒遞給她，一身煙灰色西裝的陸明川更加俊逸不凡。削薄的發被水晶燈光鍍上一層金箔，隨著走動的姿勢蕩起金色的漣漪。
與穿著休閑服的他不同，此時此刻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貴族氣息，還有雲歡顏所陌生的成熟幹練。
剪裁合體的手工西裝，連手腕上的表都與身份十分匹配。雲歡顏有些恍惚，她印象裏的陸明川是個熱愛音樂的大男孩。
“安琪，對不起。”男性低沉的道歉聲，雲歡顏猛然抬起頭，對上一雙真摯清澈的黑眸。裏麵無一絲商業爾虞我詐的雜質，有的隻是一片清明。
見她滿臉疑惑，接著說：“這場宴會幾天前就籌備好了，我不得不出席。如果你覺得不自在的話，等下和我跳完開場舞，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雲歡顏終於恍然大悟陸明川下午的話，今天是他的生日宴會，身為他的女朋友，又大老遠來，又參加怎麽說得過去？
如果她不來，一下子就被赫連玦抓到了破綻。
唇邊蕩開一抹笑花：“不是的，我隻是在想，我這個女朋友該送你什麽禮物才好？”聽到她稍顯調皮的問話，陸明川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你的到來就是給我最大的禮物。”說完，執起細白的柔荑在上麵印下一吻。
這樣的吻手禮在國外很常見，隻是一種普通的交際方式而已，如同握手一樣。隻是，此時此刻手背上傳來的滾燙讓雲歡顏有些不自在。
倏地一個聲音插入，化解了她的尷尬，同時也讓她感受幾分敵意：“明川，她是誰啊？”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麗的小臉，精致的妝容襯出她的出身不凡。
陸明川眉頭一皺，不過隻是一閃而逝的情緒，很快恢複了正常。向雲歡顏介紹道：“這位是沐雅馨，這位是安琪。”
沐雅馨高傲地挑了挑眉，挑剔地看著安琪。潔白的晚禮服穿出幾分縹緲出塵的氣息，蕾絲的領口看似包得嚴嚴實實，卻有若隱若現的朦朧美。
長發披垂了下來，自然灑在雙肩上，襯著一張完美的瓜子臉。
不可否認她很美，隻是沐雅馨絕不會承認這一點。在她的眼中隻有自己的美才是獨一無二的，其他都是矯揉造作的女人。
眸中戒備的光芒更深了幾分，狀似不經意，而十分自然地挽著陸明川的胳膊，整個人往他身上擠，恨不能貼在上麵。
一改對安琪的不屑與敵情，對陸明川嬌滴滴地說：“明川，舞會快開始了，我們去開場吧。”
一時扒不住攀住自己的八爪魚，陸明川聲音有些冷淡：“你先去吧。等下我會和安琪去跳開場舞。”
不留情麵的話如同兩巴掌扇得沐雅馨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甘氣惱，又舍不得離開。她已經喜歡陸明川很久了，多少名門望族公子哥兒追求她，她都沒理睬，對他一心一意。
縱使在他不願意回來的時候，仍一直等著他。她的一片癡心，日月可鑒。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了，卻一直對她不冷不熱。
他們自從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兩家人更是樂見其成，家長一直都有親上加親的意思。沐雅馨就將陸明川視為自己的男朋友，雖然，誰都沒有開口捅破那層窗戶紙，卻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且，陸明川一直沒交女朋友。她也就更加理所當然了，往年他生日都是和她跳開場舞的。今年卻莫名出現了一個狐狸精，哼，想搶她沐雅馨的位置沒那麽簡單。
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沐雅馨絲毫沒有鬆開陸明川的打算，而是抓得更緊了些，差點兒將他的手臂也拽下來。
聲音突然有了一絲委曲，明眸淚光閃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泛濫成災：“明川，你往年都是和我跳開場舞的。”提醒著陸明川，同時也在警告安琪，讓她識相點。
自小她就知道男人是喜新厭舊，朝秦暮楚的動物，也知道有時候工作需要不得不逢場作戲。雖然憤憤不平，卻可以理解。
隻是，他可以有別的女人，卻不能公然帶出來讓她難堪！
陸明川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語氣已有些壓抑的不耐：“安琪是我女朋友，當然要跟我跳第一支舞。”
沐雅馨聞言張開了嘴，眼中的恨意在淚光下化成冰棱，聲音因驚訝而拔高了幾分：“她是你女朋友，那我是什麽？”
用力扒下她抓住自己不放的手臂，瀟灑摟住安琪的腰。不再像剛剛那樣無情，卻依然冷淡：“雅馨，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一直當你是妹妹。”
“妹妹？”女人拔尖的聲音蓋過的音樂，引來無數側目。可自小嬌生慣養的沐雅馨根本不懂在公眾場合，該給男人留些麵子，也給自己留條退路。
怒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明川，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全城淩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怎麽能不承認？還當我是妹妹？”
情侶吵架是名門佳媛最喜歡看的熱鬧，更何況沐雅馨太驕縱任性，不緣一直不太好。因此，沒人上前關心或幫她，隻是，站在遠處竊竊私語，看盡她的狼狽。
被人這麽圍著議論紛紛沐雅馨覺得萬分丟臉，可又不能對陸明川發火。看到他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安琪，忍不住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哼，你個狐狸清，我告訴你，我才是明川的女朋友。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明川。”毫無愧意，還一副盛氣淩人的叼蠻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