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冤家路窄
神秘莫測，才華橫溢的KJ親自為她譜曲，這給了雲歡顏巨大的鼓勵和信心。照著五線譜輕輕哼唱，優美婉轉的歌唱自檀口流瀉而出。
曲風華麗悠揚，濃濃中國風是目前最流行的元素，配上雲歡顏作詞，畫麵感極強。聽著聽著，心就安靜了下來。
跟著歌唱的意境流轉出百結愁腸，雲歡顏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當她哼唱完後，才發現自己臉頰濕濕的。
兩行清淚不知什麽滑落，晶瑩著她的殤。
亨利一直沉默不語，看著她那悲傷動容吟唱的樣子。在想將她攬入懷中的同時，竟生出幾分妒嫉。生平第一次知道妒嫉是什麽感覺，苦苦澀澀的。
如誤食了黃蓮苦澀漫過全身的細胞，卻無法將感覺描述給別人，隻能自己品味那份酸澀。
他甚至有些後悔了，這樣的歌每次唱起必會勾動她對那個男人的懷念和感傷。她會一直一直記得他，記得他們的過去。
有些殤要讓時間去愈合，讓記憶漸漸忘卻當初的苦與痛。可是，有了這首歌，每次投入感情，就會勾動情殤。
他是不是錯了？
可是，在看到雲歡顏因開心而散發出的自信光芒時，他又覺得是自己不懂感情，太武斷。
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拉扯著他敏感的神經，許多之前不曾有過的感覺浮現，讓他有些排斥，甚至是不知所措。
亨利的目光很深邃，不似平時的輕鬆風趣，亦沒有剛剛的嚴苛凝重。黑眸如墨，深如大海，看似沉靜，卻隱隱有一種神秘瑩光在裏麵流轉。
雲歡顏有些錯愕，整個人呆呆愣愣。過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亨利先生，我唱得很糟糕嗎？”十分忐忑，不安。
並專業出身，她對歌曲度的掌控能力並不好。剛剛隻是一時情緒上來，往昔的一幕幕似幻燈片在眼前不斷重現。
紙麵上的音符就這麽闖入靈魂，仿佛她已吟唱過千萬遍。
“不。你唱的非常好，遠遠超出我的期望。”他從來不吝嗇讚美，然，此時此刻說得那麽生硬。滿臉嚴肅讓人感覺不到一絲被到讚美的喜悅，反而更加驚惶。
“亨利先生，你是不是累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鐵青著臉，眉心深鎖，仿佛有什麽事困擾著他，翦不斷，理還亂。
自製力一向很強的亨利不知為何自己如此失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他卻很恨自己未能更好一點認識她，那樣，她就不會經曆那樣悲傷疼痛的一段情。
雖雲歡顏從未提及過，可音樂是種很神奇的傾訴方式。懂音樂的人一聽便有千萬般滋味，裏麵少了不舍和眷戀，多了幾分決絕欲離開的堅定。
“嗯，可能昨晚譜了曲有此興奮，沒睡多久。”斂去心事，重新讓溫潤爬上臉頰。她的過去，隻會讓他更加憐惜。
聽亨利這麽回答，雲歡顏雖仍有些疑惑，卻十分感激。難道，這麽快就有了曲，原來是他熬夜的結果。
對於亨利的幫助，一句謝謝已經表達不了她的感激。她不知道這首歌是否能達到他的期望，但她一定會付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
“今天就到這裏吧。歡顏很有天賦，但仍需努力。有些細節還要再雕琢雕琢……”亨利恢複了一貫的嚴謹和認真。
雲歡顏聽得十分認真，頻頻點頭。
才上了一節課，她已經受益良久。以前隻是喜歡隨意哼哼，亨利卻給出了許多專業的建議。
出了練歌房，已經過了午餐時間。時針指向下午兩點的位置，亨利有些歉然地道：“抱歉，我一工作就太投入，常常忘了時間，你一定餓了吧？”
雲歡顏搖搖頭：“不餓。能得到KJ先生的親自指導就算餓死也值得啊。”難得說了句俏皮話，亨利一愣，配合著她的幽默：“看來我還不夠嚴格，你居然還有心情嘲笑我。那麽，下次練習時間增加兩小時。”
雲歡顏哀嚎道：“不要啊，老師，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一絲調皮劃過白霧氤氤的眸子，清亮透明，美如琉璃。
沒想到雲歡顏還有這麽可愛調皮的一麵，亨利如發現寶藏，雙眸綻出萬丈光芒。卻故意沉吟著，裝出嚴肅的樣子：“饒了你也可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就罰你陪我一起去吃午餐吧。”
“是，老師，謝謝老師。”一本正經行了個童子軍行，對視一眼，眸中神采奕奕。亨利先忍俊不禁，笑彎了腰。
與亨利相處時，雲歡顏感覺相當輕鬆，愉快。她也很努力正一點點在調適自己，她要自己活得快樂，才能給身邊人帶去幸福。
從今天起，她要藏起所有悲傷，展露笑靨。
亨利說要帶雲歡顏出去吃，雲歡顏沒有拒絕，唯一的條件就是帶上妹妹。知道雲歡顏自己妹妹看得比自己還重要，亨利沒有反對。
突然有種悲觀的想法，若他想正式追求雲歡顏是否得先通過雲朵朵那一關？
下午兩點，雲朵朵正在午睡，亨利終於獲得一個與她獨處的時間。
雲歡顏上樓換衣服，亨利優雅倚著車身。陽光拉長他帥氣儒雅的身影，俊逸的臉龐沒有冷硬，隻有濃濃柔情。
突然，一輛限量版的豪車停在別墅前。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穩步走來，後麵跟著兩輛車，下來五六名保鏢模樣的人。
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一絲不安自心頭升起。依舊姿勢不變，整個人雙手環胸，看似毫不在意的表象下，渾身的肌肉已經緊繃了起來。
削薄的發隨著走動的頻繁蕩起層層黑浪，斜長的劉海擋去一邊眸子，藍色靜湖深沉無波，卻在轉動處激起層層驚濤駭浪。
剪裁合體的手工西裝襯托出他的貴氣不凡，身上散發著冷鷙與陰鬱叫人不寒而栗。亨利打量赫連玦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他。
四目相對的瞬間，對彼此的第一印象很不錯。對方身上皆有他們欣賞的氣質，可赫連玦眼中折射出的敵意讓亨利明白了些什麽。
亨利表情鎮定自若，沒流露出多少情緒。
赫連玦緩緩走向亨利，姿態從容而優雅，隻是緊繃的剛毅線條冷硬了臉龐，顯露出幾分敵意。在離亨利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伸出右手：“亨利先生，赫連玦。”簡單的介紹裏自信滿滿，霸氣卻沒有一絲狂妄。
鼎鼎大名的赫築集團總裁？對漓城並不是太熟悉，但赫築前陣子爆炸事件引發了巨大的轟動。由於被炸的是赫築總裁，所有媒體都在報道關於他的消息。包括介紹他的經曆，從小到大，巨細靡遺。
身為全球第二大傳媒的總裁，他自然得隨時關注全球時下最新的動態。
從報紙上見過赫連玦的照片，隻是，那些照片隻能照出他的影，已經照出他的形。那份自骨子裏透出的冷凝氣息，撲麵而來，足以凍結人的靈魂。
那絕非平麵照片可以渲染出的氣息。
心中有無數的念頭閃過，仍維持著固有的風度：“你好，亨利。”伸出手輕碰了下赫連玦的掌心，快速移動。
看似悠閑自在的姿態裏，他戒備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深邃幽遠的藍眸，始終冰冷，哪怕聲音客氣，眸子裏的寒冰卻無絲毫融化的痕跡。
四目相對，亨利心中不安的感覺益發強烈：“請問，赫連總裁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我來接回我的女人。”沒有遲疑，直截了當。
亨利眸中冷靜的表麵漸漸龜裂，盯著自信滿滿的赫連玦看了好一會兒，才清冷地開口：“恐怕赫連先生找錯地方了吧？”
“沒有。”言簡意賅，似不屑與他多言，更增添幾分迫人的氣勢。
“亨利先生，我們走吧。”一件藍粉色的毛衣裙，外麵罩了一件白色的棉衣。長發垂下，包裹著精致的瓜子臉。
脂粉未施，青春逼人。冬日午後的暖陽落入水眸，點點碎金晶瑩著心情。梨渦淺淺，白皙無瑕的肌膚塗了一層金箔，清麗淡雅，出塵脫俗。
隻是在瞥見亨利身邊的男人時，臉上的紅暈快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驚恐的慘白。在離開醫院的時候她就知道赫連玦一定會找來，選擇不告而別，是不想再戴上尖銳的刺，將彼此刺得鮮血直流。
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兩清了，再沒任何瓜葛了。私心裏卻是無法麵對，每見赫連玦一次，她心就痛一次。
就算騙得了全世界，卻瞞過了自己的心。隻有她知道赫連玦對她的影響力一直在，沒有因為任何變故的消失。
不過，一開始就注定的錯誤，她想盡快結束。
也許她選擇的方式不對，但她真的很難做到心平氣和麵對赫連玦。
感覺兩雙同樣灼熱的眸子盯著自己，雲歡顏垂下頭，站在那如同被人定了穴，一動不動。
三個人的沉默漫延著，數千種念頭閃過，卻仍不知要麵對赫連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