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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恐怖的懲罰

  雲歡顏幽幽醒來,頭疼欲裂,想伸手去揉揉太陽穴,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一動刺耳的鐵鏈聲沙沙作響,混沌的腦子一道光閃過,被黑暗掩蓋住的記憶慢慢浮了上來,越來越清晰。


  驚恐的眼望向四周,這是一間很大的房間。除了三張床外,沒有別的家具。她被綁在床上,雙手鎖上鐵鏈固定床頭。


  忙低下頭,她身上精致的禮服仍在,沒有破損的痕跡。身上沒有特別的感覺,高懸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昨晚在林微微的步步緊逼下,她不得不喝下那杯泛著藍光詭異的雞尾酒,之後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接下來便不醒人事。


  林微微對她的恨意那麽濃,那副欲將她拆吞入腹的樣子就在眼前。照理說,她不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的!

  陌生的環境,詭異的布置,一一呈現出陰謀初斯的樣子。


  定晴看去,另兩張床上,似躺著人。由於背對著她,她看不清她們的樣子,但那熟悉的感覺令她驚恐顫抖。


  不願置信地驚呼:“朵朵?媽媽!”


  過了好半晌床上的人才動了動,仿似剛從夢中醒來。當那頭俏麗的短發出現在眼簾時,雲歡顏潸然淚下:“朵朵,朵朵……朵朵……”


  聲聲哀切的痛呼讓雲朵朵徹底清醒,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腦子。瞠大雙眸,驚呼道:“姐,你怎麽也在這裏?”


  “朵朵,你怎麽會這?媽媽呢?嬈華不是安排你們逃走了嗎?”迫不及待問出一連串問題。


  雲歡顏的問題勾起雲朵朵心底的驚惶,哭得十分委曲,紅腫的眼裏含著一絲怨氣:“我也不知道。一開始嬈華說赫連羽趁亂奪了赫築,他很快會拿回雪園讓我們跟她走。當時她的樣子十分焦急,我們又沒有選擇的餘地,便跟她走了。一開始東躲西藏,前兩天嬈華和柳依諾突然跑了,接著一個中年女人把我們帶到了這裏,一直鎖著。”說著將大概經過說了一遍。


  “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也被他們抓的嗎?”唯一的希望幻滅,誰能來拯救她們?

  妹妹的問題她回答不上來,因為她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她也是雲裏霧裏,不明就裏。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們這次很危險。


  雲歡顏想不通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赫連羽為何會送給林微微?看林微微的妝扮跟語態,她應該經曆過某些變故。


  那麽,她現在又是什麽身份?把她們母女三人抓起來有什麽目的?

  就當姐妹倆驚惶不已的時候,李秋怡幽幽醒來。她們全被打了針,是醒是睡全不由己。


  “歡顏,你……”驚得張大了嘴,半晌吐不出一個字。淚自深陷的眼窩裏湧出,爬滿溝壑般的皺紋。


  “小姐來了,小姐來了……”喃喃自語,絕望的驚恐緊隨著她。


  “媽媽,你說的是周海藍嗎?”雲歡顏驚叫道,一想到那渾身貴氣,卻沒有一點人性的女人,連血液都冰冷了起來。


  沒有見過周海藍本人,但從姐姐和母親懼怕的眼神裏可以讀出其可怕的程度。李秋怡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整個人陷入無邊的恐慌裏。


  整整十六年沒日沒夜的折磨說不害怕是騙人的,每當聽到周海藍的腳步聲就渾身顫抖,卻要強裝麻木麵對。


  任她發泄怒氣,以折磨自己為樂。那種恐懼已深入骨髓,生生將她遺失的記憶折磨回來,可想而知有多麽恐怖。


  雲朵朵望望母親陷入瘋癲的樣子,再看看姐姐微張著嘴,亦是一副無措彷徨。急出一身汗:“姐,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閉了閉眼,當眼皮合上的瞬間,周海藍極富威嚴的冷血樣子出現在腦海裏:“朵朵,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一切發生太詭異,太突然。


  周海藍的可怕她和母親都領教過,隻是,在經曆過失敗又重新掌權的女人會是怎樣一種心態,她不能揣測,亦不敢想像。


  “姐,媽媽,你們倒是想想辦法啊!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要逃出去啊。”同樣被鎖住的雲朵朵沒有真正與周海藍交鋒過,不明白她的厲害。


  正因為這種不知所以無畏。


  不,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怎麽能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毀了呢!不,老天爺不會這麽對她的,不能這麽對她,不可以!


  雲朵朵的焦急激動落在雲歡顏眼裏心痛如絞,她才剛剛經曆過被潑硫酸的噩運。一次又一次的植皮,整容的痛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隻是,現在的情形相較於當初更加危急,也更加無奈。赫連玦死了,再沒有人可以跟周海藍抗衡了,她愛怎樣都可以。


  絕望的淚緩緩滾落,耳畔充斥著妹妹聲聲泣然的質問,她不敢告訴她,不敢說出口。


  鎖鏈碰撞的聲音震動靈魂,雲歡顏趕忙望向門。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已經凝固,恐懼的因子不斷不斷生長。


  兩名黑衣保鏢恭敬推開門,一套米白色得體洋裝的周海藍優雅而至。西裝領的上衣剛硬她的臉部,看起來更加嚴肅,幹練。及膝窄裙,展現姣好的身材。昂貴布料上的手工刺繡,貴氣逼人。五寸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一步皆宛如女皇。


  雲朵朵初生牛犢不怕虎,麵露凶光,大聲叫道:“你就是周海藍嗎?快放了我們。”


  鳳眸一挑,斜睇了雲朵朵一眼,滿是輕蔑諷刺的笑。那笑浮於表麵,眼底一片殘忍:“小丫頭片子,還沒有敢直呼我的名字。”冷硬的聲音一落,一名保鏢快步上前“啪啪”摑了雲朵朵兩巴掌。


  男人沉重的力道十分生猛,雲朵朵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臉頰已經腫成兩座山丘。紅豔欲滴,仿佛再碰一下便會滴出血來。


  “朵朵!”雲朵朵和李秋怡心疼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這個老巫婆,老怪物,你憑什麽打我?”這樣的下刀威沒有使雲朵朵屈服,反而更加激起她的脾氣。


  轉身,冷冷看著她,麵無表情,一雙眼卻埋藏了最鋒利的冰刀。那目光看得雲朵朵毛骨悚然,後知後覺的懼意漫上心頭,這時才明白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


  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


  唇緩緩上揚,如刀目光終於離開雲朵朵掃向李秋怡:“你們一家終於團聚了。”話語裏有一絲久等的興奮,仿佛她籌劃這一幕已經很久了。


  “小姐,我求求你,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懲罰我一個人吧,放過我女兒,她們是無辜的。當年,她們都還未出世。小姐,我求你了,求求你。”李秋怡沒了雙腿,周海藍不怕她跑掉,因此沒有鎖住她。


  “哼!賤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應該最清楚我的脾氣,我就東西就算毀了,也絕不會任何人。而你,該死的賤人,竟敢擅自偷取,我怎麽能饒了你?!”眸中噴出的恨意那樣濃,滾滾岩漿,仿若要將她燒成灰燼。


  李秋怡仿若聽不到周海藍的斷然拒絕,一個勁地磕頭,嘴裏蹦出的每一個字皆是哀求:“小姐,我求你,求求你。你怎麽對我都可以,放過我女兒吧,放過她們吧。”


  母親的卑微哀求聲聲如針紮入雲歡顏心尖,痛得戰栗:“媽媽,別求她,她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媽媽,你起來啊,別求她……”


  李秋怡母女三個人哀號,悲泣聲響成最美妙的音樂,周海藍閉上眼十分享受。這聲音真美妙啊,她就是要她生不如死!

  “夫人,就算我媽媽當年做錯了一些事,可她已經付了代價。事過境遷,逝者已矣,你為什麽還不放過你自己呢?”雲歡顏另類的話引起周海藍的興趣。


  鳳眸含著一絲興味望向她,保鏢趕忙搬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端端正正,十分優雅坐了下來,直視一臉驚恐,卻目光清澈的雲歡顏:“你倒是說說,我怎麽不放過自己了。”


  從來都是她折磨別人的份,沒人敢違抗她。這次被赫連玦突襲,是她一時粗心大意,陰溝翻船。不過,她也恰好利用了他和劉天雄鏟除了內奸。


  一直以來她都是勝利者,哪怕是囚徒,也是她計劃裏的一部分。


  雲歡顏不慌不忙,眼神透亮:“已經過去了三十幾年的事,你還未放下,一直耿耿於懷。雖然你折磨我媽媽得到一時快意,但可以改變事實嗎?赫連先生不愛你的事實仍在,就算你折磨我媽媽也改變不了。你想以勢欺人,卻更顯得可悲。這樣的你快樂嗎?你知道什麽是幸福嗎?活在仇恨裏的你,感受得到陽光的溫暖嗎?”


  雲歡顏的話直擊周海藍心中最介意的疼痛,被傷的豹子怒氣沸騰,最是可怕。精描細繪的眼射出寒光,將雲歡顏團團圍住。


  她說的沒錯,她是個失敗者。她得不到丈夫的愛,還輸給自己的丫鬟。這三十幾年來她的確沒有一天真正快樂過,她隻有不斷斷充實自己,變強大才能讓別人尊敬,懼怕。


  既然得不到愛情,她就要得到事業,得到所有人的尊敬與懼怕。


  隻是,這些從來沒有看懂過。個性越要強的女人越渴望有個依靠的肩膀,她不是鐵打的,也有脆弱疲憊的時候。她比一般人更渴望溫暖,渴望愛,卻不得不裝出刀槍不入的樣子。


  “小丫頭,你知道跟我這麽說話的下場嗎?”目光炯炯有神,裏麵寒氣逼人。


  “夫人,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必有你的過人之處,識人之明。我說的道理你都懂,你們過去的恩恩怨怨我沒有參與過,也不敢置評。隻是,你在折磨我媽媽的同時,何嚐不是在折磨你自己呢?!放下仇恨吧,讓大家各自天涯,不是很好嗎?”眸中溢出幾許期待,她好希望周海藍能想通。


  正因為她總是沉浸在過去的傷痛裏不可自拔,才會忿忿難平,才會以折磨別人來平撫怒氣。可是,結越纏越厚。


  尤其是心結,別人是解不開的,唯有靠她自己。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賤人。竟敢譏諷我卑鄙無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高尚!”鐵青的臉布滿陰鷙的陰霾。


  她的言行豈容別人當麵評說?更何況,事實就是李秋怡那個賤人勾搭她的丈夫,淫蕩下賤!


  打了個響指,保鏢領命上前,一把扯下她的衣服。雙手被鎖的雲歡顏驚恐極了,卻隻能任衣服滑落,露出胸前一大片春光。


  冰肌玉膚上泛起羞澀的紅,顫抖的櫻桃躲在裏麵,瑟瑟發抖。


  萬萬沒有想到周海藍會這麽對自己,雲歡顏嚇得臉色慘白交疊著羞澀,青紅交加。


  “小姐,別傷害歡顏,她是無辜的。小姐,都是我的錯,你懲罰我吧,小姐。”眼睜睜看著女兒受辱,李秋怡心如刀絞。


  雲歡顏驚恐萬狀,狂怒升騰,卻緊咬下唇不發出一點聲音。她知道現在越是求饒,周海藍越高興,越會折磨自己。


  六個人的房間很靜,雲朵朵瞠大雙眸,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隻有李秋怡聲聲淒然的哀求響在心頭,泣淚,咯血。


  周海藍冷殘的聲音似地獄的惡魂:“雲歡顏,你可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勾搭了赫連玦,還讓劉天雄為你神魂顛倒。你這樣的人才我怎麽能浪費呢。”


  再按捺不住胸臆間的激憤,對赫連玦的愛與痛,在這一刻噴薄而出,銷融了她的理智。那麽多的八百與痛楚,不是不存在,隻是刻意去遺忘。


  然,周海藍從來沒有放過她們的打算。


  這一場恩怨糾葛注定至死方休!以周海藍喪心病狂的狀態來看,她現在做什麽都是徒勞。


  “赫連夫人!我之所以會和赫連玦有所牽聯全拜你所賜,至於你說的劉天雄是誰,我根本不認識。”盡管衣衫不整,她清冽冷肅的氣息有種神聖不可侵犯的高貴。


  被她的反駁說得怒氣升騰,好一個該死的賤人。要不是看在她還有用的份上,她又豈容她這麽放肆。


  不過,條條道路通羅馬。折磨人的方法有千千萬萬種,她就不信製服不了一個雲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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