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灑脫放手
周海藍的氣定神閑使劉天雄多了幾分不安,一個人的自信建立在足夠的能力。他們是耍了陰謀詭計才將她擒到手的,她的真正實力到現在沒人清楚。
不過,依照她生性多疑而狡詐,她必然還暗藏著一股勢力。
越來越覺不安,他必須盡快從她嘴裏撬出秘密來,這樣才不會反被她牽製住。黑眸綻出狠戾的光,死死盯著周海藍仿佛在看穿她的靈魂深處的秘密。
突然伸手一把將躺椅上的周海藍抓了起來,趴在她身上的黑貓受了驚嚇“喵嗚”慘叫一聲快速藏於櫃子邊。
麵對劉天雄突如其來的舉動,周海藍沒有一絲驚訝。命在他人手,她卻毫不在乎,恍似一切都是她的安排,照著她的劇本走。
“周海藍,我們玩這貓捉老鼠的遊戲已經很久了,我玩膩了!”森冷的聲音吹在她耳邊,仿似閻王的判決書。
唇邊的笑容淡淡,慢慢睜開眼,裏麵無一絲懼怕,反而鎮定得令人覺得恐怖。“你下手吧。”此話一出,劉天雄錯愕不已。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周海藍會這麽說,不對,她是否知道自己無望,不想承受更多痛苦,而故意激怒他,求個痛快?
自小的生活告訴他一件事,沒有人可以信,就算是親如父子,夫妻也可以隨意殺害,不留情麵。
“怎麽?動手啊,你不是要殺我。”語氣輕蔑不屑,自鼻孔裏噴出的冷譏,寒氣濃濃。
深眸眯起,抓著她的姿勢不動。認真想要從她的眼神裏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卻發現什麽都沒有。這個女人藏得太深,留著她終究是個後患。
可她吃軟不吃硬,就算折磨死她也無法從她嘴裏得到一丁點兒寶藏的消息。現在殺她,又不功虧一簣?
更何況,她的股份雖被赫連玦設計買走了許多,可她的威信仍在。他要與赫連玦爭奪赫築,她是必不可少的關鍵人物。
“劉天雄,你隻有一次機會。赫連玦的厲害之處,你還沒有領教過皮毛。別以為你整得跟羽一模一樣,你就是赫連家的大少爺了。要戳穿你的身份太簡單了,隻要一份DNA。”有條不紊地一一攻破劉天雄的防線。
賤種就是賤人,生性多疑猜忌。既貪又不夠狠,想要跟她鬥?哼!再修煉個幾百年吧。
“周海藍,你死到臨頭了,還在做白日夢。”被人看穿心虛,劉天雄惱羞成怒。揪著周海藍拖入密室,裏麵的布置同雪園一模一樣。
直直將她拖入囚禁李秋怡的秘密,幽綠的光在窒悶的空氣裏如魔鬼的眼。
用力一甩,周海藍跌在石床上,撞得鐵鏈沙沙作響。
“這是你最喜歡呆的地方,你應該最熟悉它的功能。夫人,說吧,說出周家的寶藏,這樣你就不必像李秋怡那樣被日日折磨,生不如死了。”健壯的身軀散發著猙獰霸氣,更顯得周海藍狼狽。
“哈哈哈哈……”女人尖細的嗓音,刺耳狂笑。劉天雄原就煩躁的心染上幾分殺意,如果她再不殺,他寧可毀了她,也好過有一天被反咬一口。
“劉天雄,你真以為你可以成為第二個我嗎?而你拿什麽來威脅我?讓你甘願被你折磨?”一點懼意都沒有,譏諷著他的不自量力。
“你……”抬起手的瞬間,周海藍將臉貼到他掌心:“打吧,讓我看看你本事。想做我的兒子到底夠不夠格!”
顫抖的手遲遲沒有落下,周海藍毫不懼怕,必然有所依仗。他不能衝動,不能衝動。
一再命令自己才勉強壓下怒氣:“你要怎樣才肯說出寶藏的下落?”問得很直接,也是妥協與讓步。
窄小幽暗的禁室內,周海藍淡然處之,不見絲毫局促或狼狽。反倒是劉天雄目光閃爍,思慮過多。
“很簡單。我一生要強絕不允許別人欺到我頭上來,我要你整死赫連玦。讓他從高山跌落穀底,萬劫不複。隻要我滿意了,就會告訴你。”殘忍的話說得輕淡風輕,仿佛她要對付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畜生。
眯起眼,周海藍臉上的冷殘令人不寒而栗。其實,不用她說,他也會去對付赫連玦的。莫說赫築,單就雲歡顏,他們之間已經不共戴天。
不,她絕不會隻要求這麽簡單。正如她所說,她一生要強,眼裏容不得沙子,又怎麽會和自己的殺子仇人合作?
就算她再恨赫連玦也至於跟他合作。
“你想要我們兩敗俱傷,好坐收漁翁之利!”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哈哈哈哈……”以一連串的笑聲回答:“那你是同意還是拒絕呢?沒人比我更了解赫連玦的弱點,隻要我知道他最深的秘密。”提出自己最重要的價值。
劉天雄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陰邪狠辣的女人,到底赫連玦與她有何冤仇?讓她賠上性命都要拖他下地獄?
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有讓她掌握自己更多的心虛。
黑眸縮了縮,沒有回應她的話,轉身大步離開。
*
柳依諾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赫連玦在欣慰之餘,也有一絲驚亂。以前無話不說,現在卻常常對坐無語。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心思恍惚,諾諾是無辜的。她一直在拚命阻止他做錯事,是他一心孤意,釀成了悲劇。
“玦,你不必天天來看我,你已經為我落下很多工作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一貫柔和體貼,如同聖潔的天使,盡她一切所能,將別人的重責都背到自己身上。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不安。
一切都沒有變,她依然是她,那個善良體貼,溫柔董事的天使。是他變了,他的心裏多裝了一個人,一份責任,是他不再純粹。
陽光輕漫於柳依諾身上,為她鍍上一層燦金。唇畔的笑依然美麗無塵,不染一絲浮華煙霧:“玦,我有件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麽事?”她的突然轉移話題避免了他的尷尬,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能再將心深處的困惑和痛苦和她說了呢?
“等我病好了,我想去維也納。”聲音很輕柔似春風拂過,不帶一絲漣漪。
“為什麽?”藍眸微眯,困惑看向她。
“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歌劇的,隻是,之前生病沒能好好進入係統的學習。現在我的身體好了,我想重新追求我的夢想。”精致的臉上因興奮染上一層淡淡紅暈。
“隻要你喜歡,我會全力支持你的。”他欠諾諾的太多太多,隻要她提出的要求,他不會拒絕。
他的回答早在預料之中,柳依諾揚起習慣性的笑卻染上幾縷憂傷。“玦,和你在一起的八年裏,我很快樂,很幸福,謝謝你!”
今天的柳依諾似乎分外傷感,眉宇間流轉著悲傷的瑩彩,令人十分心痛。赫連玦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將她的頭攬靠在自己腰間:“傻丫頭,怎麽突然說這些?我們之間還用這麽生分嗎?”
伸手環住他的腰,閉上眼,貪婪攫取一份暖。這縷溫柔她擁有了八年,老天已經對她很大方了,若再有奢求就是貪心了。
人不可以太貪心的,她已經給他造成這麽多的困惑和痛苦,她不能再成為他卸不下的負擔。愛是雙方的,如果哪一方變了質,強求隻有增添彼此的痛苦。
而且,雲歡顏是一個極好的女孩,她一定能給赫連玦要的幸福。她隻是他人生旅途中一個匆匆的過客,到站了就該分開,不要強求。
有時候瀟灑放下,是另一種堅持。她會用她的方式愛著他,默默的,愛她。
強忍淚水,晶瑩在眼底飛舞,有痛也有暖:“玦,好好照顧歡顏,她是個好女孩。給她一個家,一個孩子。”
雖說他隱隱感覺到柳依諾已經發現他對雲歡顏非比尋常的感情,可他一直在努力調整。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快捅破這層窗戶紙。
捧起她清瘦妍雅的臉,藍眸幾分焦急,幾分愧疚:“諾諾,事情不是你想像的樣子……”在那雙清澈澄亮眸子的注視下,違心之論再也說不下去。
她就是那個讓人無法對她說謊的天使,在她清澈的眸底,你會看到自己的罪惡。
“玦,我們說過的,你還記得嗎?不愛了,就坦白告訴對方。都要灑脫放手,不能糾纏不清。所以,你不愛了,我知道了。玦,你放心,我現在心情很平靜,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誠的。我也很喜歡歡顏,她是個好女孩。雖然你們之間有著許多誤會,但愛會使人變勇敢,變堅強。玦,勇敢一點,你要的幸福就在掌心裏,別讓它飛走了。”握著赫連玦的一隻緩緩合上。
麵對柳依諾的善解人意,赫連玦自慚形穢。他沒有諾諾勇敢,沒有追求的勇氣,也沒有斬斷的毅力。他隻敢懦弱躲在暗處,偷偷關心著她,而不讓她發現。
柳依諾的話令他十分震撼,輕撫著她的臉頰,真摯地說:“別忘了我們是永遠的親人,不管何時何地,隻要你一個電話,天涯海角,我都會到。”男人的承諾很簡單,兩肋插刀。
“嗯。”柔柔應著,頭重新靠在他腰上。今後這裏將屬於另一個女人,而她隻能帶走他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