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殺誰，二選一
雙手放在沙發扶手上，翹起二郎腿，整個人十分放鬆。“原來你知道了這麽多，赫連玦，你可真是叫我開了眼界。你是不是想利用她接近羽來咬反我一口啊？隻可惜你還是嫩了點。”染著淡淡冷笑的聲音看不出特別的情緒，明顯話裏有話。
“哈哈哈哈……幼稚小兒也想跟我鬥！欣姨，你進來。”話音一落，珍姐推門而入，朝周海藍鞠了一躬，有禮喚著：“夫人。”
說完，轉過身來麵對赫連玦和雲歡顏伸手往自己臉上一抹，霎時手上多了一張薄薄麵具，那個高額，扁鼻，大嘴的珍姐不見，斷了手臂的欣姨又回來了。
雲歡顏驚愕不已，腳步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那天明明是她親眼所見欣姨被赫連羽砍了手臂，她怎麽會沒有事？
還偽裝成珍姐的樣子，天啊，這個可怕的地獄裏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每一件都如此驚悚，仿若在拍電影。
不，比玄幻小說還玄幻。
滿意地看著雲歡顏臉上的錯愕，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切事情盡在她的掌握之中，誰都別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雲歡顏，你以為沒有我的故意放鬆，你能進入我的房間？甚至找到密室？你真是天真得可笑。如果我的房間可以這麽輕易進出，還有什麽秘密可言？我還配當赫連家的當家人嗎？”嘲笑著她的天真與幼稚，被人耍得團團轉，還不知道危險。
“原來，一切都是你的安排的。你故意讓赫連玦帶我到密室見媽媽，讓我想方設法要救出她。而你卻在背後看熱鬧！”怒目圓睜，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周海藍精心算計的。
她將人命視為草芥，以別人的痛苦為樂，她簡直是變態的神經病！
“是，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將你變成被逼無路孤女，讓你去找嬈華，將你的初夜賣給赫連玦都是我的計劃。”毫不隱瞞說出了所有真相。
不知是不是過於震驚，雲歡顏反而不像剛剛那般失控。她隻想問一個問題：“他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你所有的計劃？”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周海藍知道她的是誰。
唇畔的笑益發得意：“當然。他什麽都知道，由你父親的車禍開始，他全程參與。”讓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這樣燃燒起來的火焰才會更迷人。
她已經看到漫天絢麗的花火了，多美啊。她要讓雲歡顏變成第二個她，因恨而活著的女孩。哈哈哈哈……
這樣的痛噬心刻骨，她怎麽舍得一個人獨嚐？總要找個人分享才是！
“周海藍，你到底在恨什麽？”瘋了似的撲向周海藍，但她近不了她的身既被保鏢擋下。隻能發出淒厲慘叫，這樣的淒慘如杜鵑泣血，撩動人心最脆弱的那根弦。
她越是激動，越是痛苦，越是瘋狂，周海藍就越高興。看著她被保鏢抓著仍不斷扭動掙紮的樣子，她恨不得生吞了自己，卻無能為力的苦痛……
這一切都是這麽熟悉，熟悉到有種久違的感覺，仿若自遠古飄來，直直簡入她心腔，激起層層漣漪，無比暢快。
她終於又體會到了活著的感覺。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宛如行屍走肉。享受著世人豔羨的一切，卻已忘了所有感知，漸漸麻木，甚至時常沒了心跳。
而這一切都是李秋怡那賤人一手造成的，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輕易放過她？
折磨李秋怡已經無法給她滿足感了，日子越來越無趣，一天接一天，她不要就這樣老去。她為什麽要接受別人製造的生活？
不，從來都是她在主宰別人，絕不允許別人幹預她的生活。凡是令她難受的人，她要千倍萬倍還回去。
“周海藍，你就是個魔鬼，魔鬼，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聲聲淒厲的尖叫劃破夜的黑，如同無主冤魂。
雲歡顏越是傷心，越是悲痛，絕望，她就越開心，越興奮。
“你不能怪我，怪隻怪你投錯了胎，不應該身為李秋怡那賤人的女兒。她所造的孽，你要替她還！”一點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所錯處。
錯的都是別人，從來不會是她！
“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壓抑不住的悲痛控製了理智，沉浸於過度悲傷中，赤目欲裂，她恨，好恨。
恨周海藍的嗜血魔性，同時也恨自己無用。她保護不了家人，甚至在知道了仇人是誰之後，還要向她搖尾乞憐，求得一席安身立命之處。
她真沒用，真沒用。
“哈哈哈哈……”雲歡顏的瘋狂令她處於前所未有的興奮中，感覺凝滯的血液又開始流動了注入一股鮮活的力量，她又感受到了久違的活著的美好。
是啊，活著才能做個勝利者，才有能力做個折磨別人的霸主！
慢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步步靠近雲歡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自己咫尺之處，恨不能拆她的筋，喝她的血，卻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周海藍，有本事你放了我，放了我！”保鏢用力按著她，她不肯屈服。她不會向仇人低頭，不會！
瘋狂喊著，卻更加證明自己的無能，取悅了周海藍。
“要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停頓了一下，目光緩緩撇向赫連玦：“殺了他，一命換一命。”慘絕人寰的話說得無比輕鬆，仿佛這隻是一場遊戲，再簡單平凡不過的遊戲。
雲歡顏停止了瘋狂的扭動和掙紮，徐徐抬起頭，望向赫連玦。兩名高大的保鏢押著他，手被剪到身後。
他的情況不比她好多少，唯一不同的是他太平靜。平靜得仿佛聽不到，看不見。藍眸清澈如鏡，沒有一絲雜質。
周海藍眸底的嗜血更加瘋狂和興奮：“他欺騙了你的感情，奪走了你的純真。你是不是很恨他？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他才是罪魁禍首，殺了他，殺了他。”蠱惑的聲音充滿煽動性，一步步引領雲歡顏走向萬劫不複！
拿出一把刀，明晃晃的冷光閃著鋒利的綠，如同魔鬼的眼睛：“隻要你殺了他，我就放了你李秋怡。”撒下誘餌。
雲歡顏不可思議地望著周海藍，猩紅的瘋狂漸漸褪去，驚恐取而代之。“為什麽？他是你養子。”就算不是親生，養了二十幾年終究是有感情的。
她今天總算見識到什麽叫真正的魔鬼，將人命玩弄於股掌之間，眼都不眨一下，還如此興奮。
“養子？哈哈哈哈……”仰頭大笑了起來，仿佛雲歡顏講了個十分好玩的笑話：“他隻是我養的一條狗。”再一次在眾人麵前撕碎赫連玦的尊嚴，踩在腳下狠狠蹂碎。
鳳眸抬起，射出寒光：“我隻給你兩分鍾考慮，要嘛，我殺了李秋怡，要嘛你殺了赫連玦。”冷森的聲音帶著地獄陰風飄來。
“欣姨，把她帶上來。”轉身冷冷說了句。
門開了，披頭散發，渾身散發著惡臭的李秋怡被裝在水缸裏抬了進來。終年不見天日的她適應不了這樣的強光，閉著眼，臉上皺褶橫生，形同枯柴。
“媽媽，媽媽……”一見到李秋怡，雲歡顏發了瘋似的欲上前，隻是保鏢牢牢按住了她，讓她動彈不得。
周海藍更是得意萬分，多麽美妙的一幕啊。
親情與愛情，仇恨和愛憐，她倒要看看雲歡顏會選擇哪一方？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真是個有趣而好玩的遊戲。
不枉她苦心安排了這麽久，真是太精彩了。
她渾身血液都激動得沸騰了起來，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一聲聲淒厲的喊叫刷過耳邊，李秋怡尋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歡顏……歡顏……”心被撕碎，巨大的口子鮮血直流。
她最擔心害怕的一天，沒想到還是來了，還是來了。
“歡顏……”李秋怡心神俱碎的呼叫如同仙音，周海藍享受般的閉上眼睛。已經很久沒聽到這樣美妙的聲音了，很多很多年了，久到她以為隻是曾經的幻覺。
世上再沒有比這更美妙動聽的聲音了。
今天終於又聽到了，李秋怡我看你怎麽忍？有多能撐！
“媽媽……”
“歡顏……”連著心的刺骨驚呼飽含了所有未出口的感情，驚天泣血。
倆人都十分費力想靠近對方，卻都被牢牢控製，動彈不得。
“小姐，我求求你，放了歡顏吧，她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所有罪孽都是我造成的。求求你，別傷害她。要殺要剮，你衝著我來吧。”一聲聲哀求從沙啞的嗓子裏發出，如同烏鴉啼哭般難聽。
“李秋怡，也有怕的時候了？你不是骨頭很硬，怎麽打你，折磨你都不屈服？現在我都沒做什麽呢，這麽快就求我了？！別著急啊，慢慢來。你的命現在不在我手上，在你寶貝女兒手上。”聲音很輕，卻字字是裹著砒霜的劇毒。
長過的發隨著搖晃蕩起層層黑浪，浮在泥潭裏的毛發，無比惡心，還有陣陣難聞的腥臭：“小姐，你要怎麽懲罰我都可以。求你放了歡顏，她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陣陣泣血的哀求令人聞之鼻酸，可周海藍卻聽得十分興奮。
這是她盼了好久的美妙樂曲啊，真真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