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沒有對錯的懲罰
就在雲歡顏呆滯的瞬間有奴仆經過發現了情況及時救起落水的林微微,醫生檢查後林微微並什麽大礙,隻是喝了幾口池水,受了些驚嚇。
所幸,不是寒冬池水溫度適中,沒有造成感冒。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周海藍,一身華美宮廷風的真絲睡衣,連就寢都這麽雍容華貴,找不到一點破綻。
渾身瑟瑟發抖的林微微裹著毯子坐在沙發上,目光死死盯著雲歡顏,不是生病,而是生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嚴肅的女聲劃破靜謐,林微微裝出委曲,泣然欲泣:“羽找歡顏找得快將雪園欣翻了,我隻是好意幫忙去找,沒想到歡顏不但不管眾人的苦苦尋找,還將我推入水池。我不會遊泳啊,要不是有人及時發現,我恐怕已經沒命了。”
泛紅的眼眶和鼻頭更襯得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瑟瑟縮縮,驚恐戰栗,仿佛剛自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
周海藍還沒開口,赫連羽急急護著她:“你說謊!姐姐不會那樣做的,姐姐是好人!”將站得筆挺的雲歡顏攬入懷中。
“羽,你都看到了,怎麽能是非不分呢?”委曲地嘟噥著,不敢大聲。
“你說,這是怎麽回事?”雖沒有指名道姓,目光卻犀利無比落在雲歡顏身上。
赫連羽急了:“媽媽,你怎麽能相信微微的話?姐姐這麽善良,她是不會推微微下水的!”堅定的話每一個字都是維護,仿佛他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
不敢跟赫連羽爭辯,隻委曲地低頭垂淚,一副受了天大冤屈,隻能默默承受的樣子。
“說!”一個字鏗鏘有力,透著不容人置疑的威嚴。目光如炬,燒得雲歡顏渾身灼痛。然,此時此刻她什麽話都不想說。
她不屑跟周海藍說話,她怕自己一時控製不了情緒,質問她。那樣會害死媽媽的,她不能衝動,不能衝動。
雲歡顏的沉默徹底激起的周海藍的怒氣,從來沒有人敢不把她放在眼裏。
“來人啊,把她拖下去,給我打。”大喝聲震得屋頂都顫動不止,赫連羽更是緊緊護著她,與欲上前的保鏢對峙:“你們誰敢傷姐姐一根毫毛?”
保鏢麵麵相覷,不敢有所動作。誰都知道赫連羽的重要性,可周海藍才是當人家,她的話,他們不敢不聽。
深夜的客廳裏赫連羽再次為了雲歡顏與周海藍起衝突,所有人都擔心不已。隻有林微微借著哭泣拭淚,掩去嘴角的笑。
“羽,很晚了,你去休息。”嚴厲的聲調不再有以往的溺愛,今天不管誰對誰錯,她都要重重懲罰這個該死的賤人。
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挑撥離間她和兒子之間的感情,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不。媽媽不放了姐姐,我就不去休息。”沒有絲毫讓步,反將雲歡顏摟得更緊。
怒極反笑,周海藍站了起來,睡衣的牡丹貴氣逼人,華麗無雙。“羽,從小我是怎麽教你的?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她才是赫連家的主宰,誰的地位高低全是她給予的,沒有她,就什麽都不是。
她的絕對權威不容許任何人反抗!
周海藍第一次用這麽嚴厲的聲音跟自己說話,赫連羽嚇了一跳。兩行淚滾了下來,卻沒有放開雲歡顏的打算。
“姐姐沒錯,你不能怪她,不能罰她。”他的堅持隻能激發出周海藍對雲歡顏更深的恨意,抬起頭,鳳眸如炬:“你的心裏隻有她,沒有我這個媽媽了,是不是?”
“我……我……”看了看一臉怒氣的母親,再望望低頭沉默的雲歡顏,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以前,在雲歡顏沒有來之前,兒子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現在卻一再為了她反抗自己。看來,她錯了。
她應該隔離她和兒子親近才是!
“來人啊,把這個賤人給我拉下去。”狠厲的聲音毫無感情,冷血得令人害怕。
“不,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這個家還是我在做主,誰敢不聽我的話?”保鏢不敢怠慢,幾個一起上,縱然挨了赫連羽不少拳頭,仍是將雲歡顏拉了出去。
“不,媽媽,你不能打姐姐,不能打姐姐……”兩名一米八以上的壯漢都快要抓不住盛怒中的赫連羽。
冷冷看了眼為雲歡顏瘋狂發狠,哭鬧不止的赫連羽,周海藍發了狠話:“把大少爺帶回房,沒有我的命令不能出來。還有,他要是有個意外,拿你們是問。”
“是,夫人。”這樣的差事注定兩邊不是人,可不得不從。
客廳裏的聲音漸漸少了,人群散盡,隻是赫連羽的聲聲怒吼穿透門板,如同受困的野獸,不甘於命運,拚死掙紮。
玻璃碎裂的聲音時不時響起,可以想像得出無助的赫連羽唯有用這種方式發泄怒氣。
“啪啪”重重的兩巴掌摑來,林微微得意的笑凝在唇邊,驚惶錯愕,卻不敢痛呼,甚至不敢伸手去撫。
“別以為你在玩什麽把戲,我不知道。林微微,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連羽都敢利用。”地獄女鬼的聲音嚇得林微微從沙發上跌落,跪倒在地。
瑟縮著:“夫人,我沒有利用大少爺,我自己都差點沒命了啊。”怎麽都不能承認是自己的詭計,否則她就死定了。
“你那一點花花腸子有幾個彎我會不清楚?不說,雲歡顏不會害你,就算借她一百個膽她也不敢。想我麵前耍花招,你還嫩了點。”怒氣衝衝,保養得宜的臉扭曲變形,猙獰如鬼。
周海藍總是雍容華貴,卻在談笑意取人性命,眼都不眨一下。這次她生這麽大的氣,她真要沒命了。
所有的得意暢快通通化作恐懼盤踞著靈魂:“夫人,我不是故意。我勸她回來,她不聽,還推了我一把。”
“她在哪裏?”
“就躲在假山處發呆。”不敢有所隱瞞。
“她在想什麽?”周海藍似乎對雲歡顏的一舉一動頗有興趣,林微微心頭掠過更多的不安與驚惶。
雲歡顏不就是一個低賤的代孕女嗎?赫連羽的玩具,周海藍為什麽這麽關心她?看來,事情遠比她認為的要複雜得多。
拚命想著周海藍渴望聽到怎樣的答應,最後選擇了實話:“應該是介意白小姐的到來,怕她影響了自己的位置,還是在試探她在大少爺心目中的影響力?”說出自己的猜測。
周海藍何許人也,年紀輕輕的新寡要背負起這麽大的家業,還做得有聲有色。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與男人爭得一席之地,足可見她的手段非常人可比。
“蠢貨。以後要是敢擅自做什麽小動作,擔心你的狗命。”大喝一聲,將杯子重重磺向茶幾。鋼化玻璃沒有碎,杯子濺起的碎片劃破她的臉,一聲不敢吭,唯恐惹來殺身之禍。
目送著周海藍燒火的背影,林微微失去力氣倒在地上。
周海藍明顯並不認為雲歡顏是故意挑起事端,又知道是她陷害了她。那麽,她為什麽還要懲罰雲歡顏?不惜跟最疼愛的兒子撕破臉,起衝突?
越想越亂,事情越來越複雜。赫連家的人好像都在一個巨大的陰謀裏,她該怎麽辦才能做到獨善其身,左右逢源呢?
都是危機也是轉機,她要更加沉得住氣才是。說不定,這真是她的一線生機,徹底涅磐的機會。
赫連羽的一夜嚎叫,砸鬧,沒能改變雲歡顏的命運。她被打提傷痕累累,皮開肉綻。水藍色的睡裙血跡斑斑,披頭散發,奄奄一息。
若不是胸脯還在微微起伏,真的像斷了氣。將她打得半死不活,直接丟在花園裏,不讓她休息,不給她治傷。
整整一夜,雲歡顏趴在被烈日燒烤過還留有餘溫的地磚上,一動不能動。生存與仇恨在心底發酵,她不能就這麽死了,她還沒救出媽媽,她還要替爸爸報仇。
“水……水……給我水……”細如蚊蚋的聲音已經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氣,一旁看守的保鏢有幾分不忍,卻不敢違抗周海藍的命令。
麵麵相覷,隻能露一個愛莫能助的遺憾表情。
靜夜深深,月色如夢,晶瑩的銀絲籠罩著大地,迤邐出朦朧的迷光,那輪圓月十分於天邊皎潔。
周海藍房間的密室裏,不見天日的石室內,出現一麵電視牆。上麵是雲歡顏在花園的樣子,高清液晶,那麽清晰,連她身上的血跡點點刺心。
“周海藍,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罷手?歡顏和朵朵都是無辜的,她們什麽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如此殘害她們?你到底還是不是人?”沙啞的聲音淒厲無比,無能為力的悲愴仿佛欲將天空刺穿。
“有本來你殺了我啊,殺了我啊,所有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衝著我來啊,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為什麽連我的女兒都不肯放過?周海藍……周海藍……”淒厲慘叫聲聲泣血,隻是密封的石室囚住了她的人,囚住了她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