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華氣壞了。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秦婠為什麽會說是溫如月讓她性情大變了。
溫如月,竟然搶了秦婠的男朋友!
她怎麽能這麽做?
許文華懊惱不已。
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要是他能早點發現這件事就好了。
要是能夠早些阻止,情況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他忘了,要不是被淨身出戶,他的心態又怎麽可能會跟現在一樣?
正所謂,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當他還是秦然丈夫的時候,他住著大別墅,開著豪車,吃的穿的用的全是上等的。
那時候他是怎麽想的?
他看到溫婉那麽可憐,想到自己錦衣玉食的日子,就覺得愧對她們母女,想要補償。
即便那時候當真知道了溫如月搶秦婠男友的事,他也會出於對溫如月的愧疚,睜隻眼閉隻眼。
怎麽可能會站出來阻攔?
現在想這些,也是可笑。
可惜許文華並不這麽想。
他隻要想到秦婠是因為溫如月的緣故才恨他,逼著他和秦然離婚,他就對溫如月特別不滿。
連帶著也把陳兆美給恨上了。
再想到高達九十萬的賠款,許文華就覺得頭大。
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反而說道:“既然是如月的男朋友,今晚就叫過來一起吃個飯吧,我也好見見。”
溫婉沒多想,很快答應了。
還說:“那我去買菜,他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見家長了,總得做頓好吃的。”
許文華:“……”
他想說不用,可又不想讓溫婉看出端倪,隻好說:“那我跟你一起去。”
溫婉驚訝地看著他:“這樣好嗎?”
許文華勉強地笑了笑:“沒什麽不好的,正好買幾身衣服。”
溫婉一聽又是一驚:“買衣服?你不是有衣服嗎?怎麽沒拿過來?”
許文華繼續扯謊:“我來這裏是為了體會你過的到底是什麽樣的生活,當然要跟你一樣才行。家裏的那些衣服太不合適了,我就沒帶過來。”
溫婉頓時覺得,心裏又被紮了根刺。
太不合適?
是太貴了嗎?
她垂下眼眸,掩飾住了心中的落寞和不滿。
兩人很快出了門,先去買了衣服。
許文華現在是真的一窮二白,所以買衣服是溫婉花的錢。
不過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因為遇到溫婉後,他就給了溫婉一筆錢,作為日常開銷,用來改善溫婉的生活。
隻是他太心虛,沒敢給太多,就怕資金流動一大,讓秦然察覺到端倪。
如今想起來,許文華都覺得後悔。
要是早知道秦然要跟他離婚,他當時就該多給點的。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溫婉不知道許文華現在就是個窮光蛋,還當他是真的想要體驗生活,花錢的時候也沒在意。
還挺感動許文華願意穿那些平價的衣服。
根本就沒有發現許文華掩飾得極好的嫌棄。
穿慣了昂貴的大牌衣服,再穿這些平價的,許文華哪裏穿得慣?
不是嫌棄料子不好,就是嫌棄剪裁不行,設計難看。
穿在身上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廉價了。
然而想到自己的處境,許文華再多的不滿也隻能憋在心裏。
不過,當他們買好衣服,去買菜的時候,許文華就憋不住了。
眼看溫婉竟然要買那些價格貴的牛肉和水產,許文華立刻攔住了她,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這些就先不買了,你不是說那個孩子家裏困難嗎?
估計都沒吃過什麽好的,你買這些,反而讓他覺得不自在,還以為咱們是在給他下馬威呢。”
溫婉聽了,覺得有些道理。
但她有點擔心:“可都不買的話,會不會顯得我們不夠重視他啊?”
許文華立刻否認了:“當然不會,你不是說他是個好孩子嗎?怎麽會那樣想我們。”
溫婉就被他給說服了。
所以挑到最後,隻買了些價格便宜的菜。
許文華看在眼裏,都覺得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
他和秦然在一起的時候,吃的都是價格昂貴的無公害有機蔬菜和散養肉,想吃什麽就買什麽,根本不用看價錢。
哪像現在,買菜都隻能買最便宜的。
他滿肚子怨氣,還不敢讓溫婉看出來。
結果就是,回到出租房後,溫婉居然直接讓他去做飯!
“今天是那個孩子第一次見你,你的廚藝那麽好,今天這頓就由你來做吧,也好讓他知道咱們對他的重視。”
許文華:“!!!”
他憑什麽要做給陳兆美那個小白臉吃!
溫婉看他臉色不對,不禁問道:“你不願意?難道我不是秦然,你就不願意做給我吃了嗎?”
這話太酸了,許文華想到暫時還不能跟她撕破臉,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你別想太多,我怎麽會那麽想?我剛剛隻是想到在家裏每天都要給秦然做飯,心裏不太痛快。”
溫婉:“……”
她覺得心口又被尖刺紮了一下。
想到許文華這麽多年天天給秦然做飯,她心裏的嫉妒和不甘就像火山裏的岩漿一樣,翻騰得厲害。
於是酸溜溜地說:“她應該很喜歡你做的吧?你的廚藝那麽好,真是便宜她了。”
許文華沉默。
他倒是巴不得秦然喜歡他的廚藝,舍不得跟他離婚。
可惜,秦然太絕情了。
都怪秦婠那丫頭,居然翻臉無情。
溫如月搶了她的男朋友,她怪溫如月就好了,幹嘛要遷怒他?
又不是他讓溫如月那麽做的。
“時間差不多了,我換身衣服就去做飯。”
“我幫你。”溫婉說著,故意問了句,“秦然會幫你做飯嗎?”
許文華尷尬:“她平時比較忙,一般不會做這種事情。”
秦然根本就不會做飯,怎麽可能會幫他做?
再說了,她那樣的大老板,分分鍾幾百上千萬,哪裏會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做飯上麵?
溫婉本來挺得意,一聽許文華說秦然比較忙,她突然又覺得不是滋味兒。
兩人就這麽互相戳著對方的肺管子,表麵看著和和氣氣,心中的不滿卻在不斷積壓。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