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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豫章故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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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


  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


  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


  雄州霧列,俊采星馳。


  。。。”


  初唐四傑之一王勃的一篇《滕王閣序》傳揚千古,也使得贛江之畔的滕王閣成為了與黃鶴樓、嶽陽樓齊名的江南三大名樓之一。


  而這樣一座天下聞名的名樓,自然也時刻吸引著無數文人士子前來登閣遠眺,瞻仰先賢。


  。。。


  花費了近半個月時間,一路辛苦終於趕到了洪都府的白十二與朱瑾萱二人,在來到洪都府城之後,也選擇了來到這天下聞名的滕王閣中遊覽一二。


  當然,他們眼前這座滕王閣早已不是王勃登閣揮毫的那一座,曆時近千年,其間又曆經那麽多的戰火,木質結構的樓閣若是不加修繕的話,隻怕早已灰飛煙滅了。


  二人此時所看到的這一座滕王閣,便是前朝之時重修而成,閣高五丈六尺,端的氣勢恢宏。


  不過,說是前朝,看似不遠,但距今也已經有近兩百年的曆史了,雖然多有修繕,但總體上也已經變得有些破舊了,也應該到了要再度重修的時候了。


  對朱瑾萱來說,能夠親身登上這聞名近千年的名樓,自然是無比激動,能夠瞻仰樓中那些諸多前朝文人騷客的真跡,更是令她無比興奮,隻覺得自己當初逃離京城實在是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若是被關在京城的那座精美的金絲籠中,她又怎麽可能有親自登上這滕王閣的機會呢?


  但對於連滕王閣序都隻記得一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白十二來說,顯然就沒有那麽多的激動心情了,至於感慨,他一個十餘歲時就離開了家一頭闖入了江湖的“浪子”,對於朱瑾萱的心情顯然也是有些理解不能。


  他在看到這座滕王閣之後的心情,隻有兩個字——失望。


  不過,在登上了滕王閣的最頂層之後,他的心情倒是比剛進來之時好了許多。


  登高望遠之時,心情也會隨著看到的廣闊天地而變得舒暢開來。


  這座滕王閣雖然算不得太高,但在這贛江之濱,在城中普遍都是低矮的民房的情況下,出現在白十二眼中的天地依舊廣闊了許多。


  而這個時候他就有些懊悔自己以前為何不多認真讀讀書了。


  因為麵對這如此令人心曠神怡的畫麵,他的大腦之中卻隻有最為粗俗和常見的那兩個字浮現出來。


  更令他鬱悶的是,在朱瑾萱就在身邊的情況下,他還隻能將這兩個字憋在心裏,無法暢快的喊出來。


  雖然還未到九月初九重陽佳節,但這滕王閣中還是有許多文人士子的,他若是這個時候脫口而出那兩個字,丟他自己的人事小,關鍵還會連累身邊的朱瑾萱。


  。。。


  白十二心中帶著小鬱悶陪著朱瑾萱在遊覽滕王閣之時,終於得到了自己派去的人手已然全軍覆沒消息的黃龍,此時心中已經鬱悶、憤怒的想要殺人了。


  尤其是當他聽到全軍覆沒的原因,是木易行這個心腹背叛自己,投靠錦衣衛之後,他更是出離了憤怒。


  發泄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當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後,他才喘著粗氣,瞪著帶著血絲的眼睛,如同一隻被激怒又被戲耍到力竭的公牛一般,癱倒在太師椅之上,急促的喘息著。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詳細的與我說來,不要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稍稍平複了一下劇烈的喘息之後,他才終於開始問起詳細的情況。


  而他之所以這麽做,或許也是因為害怕自己若是沒有宣泄完力氣與憤怒就開始詢問的話,會因為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直接拔劍將麵前這個逃回來的無能之輩亂劍砍死吧。


  一路輾轉,如履薄冰,終於回到了洪都府的太微垣左執法,麵對顯然已經陷入暴怒的黃龍,開口之後,語氣盡可能的平緩,生怕會激起黃龍的凶性。


  他好不容易才從錦衣衛的手中逃脫,又廢了更多的精力才終於逃回來,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死在暴怒的黃龍手下。


  不過,雖然語氣平緩,但在說道具體的事情之時,他自然還是盡可能的選擇了“甩鍋”。


  其實說甩鍋倒也算不上,畢竟他的確是後麵才抵達泉州府的,在他抵達之前木易行就已經被救出來,也洗清了身上的嫌疑,沒有察覺到木易行已經背叛這件事的責任,他就算有,也隻是很小的一部分。


  至於最後與木易行合作,按照木易行設定的計劃行動這件事,他就更好解釋了。


  反正隻要不斷的向木易行與北鬥九星君的身上甩就可以了。


  木易行已經背叛,北鬥九星君或死或傷或被俘,一個都沒有逃出來,這一切還不是任由他的嘴,想怎麽甩鍋就怎麽甩鍋。


  隻是如果被當初拚著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送他安全逃離的北鬥九星君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知心中會作何感想?會不會後悔當初的做法?


  。。。


  “如此說來,那個叛徒是蓄謀已久了?!”


  聽完了添油加醋的敘述之後,黃龍剛剛壓下去的憤怒隱隱有了再度複蘇的跡象。


  “應當是如此。”


  左執法隻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哼!”


  “砰!”


  伴隨著一聲怒哼與悶響,房間之中最後一件還算完整的東西,黃龍屁股下的太師椅隨著他的長身而起與沛然掌力,也變得四分五裂了。


  不過這也倒也使得整個房間之中的一切終於變得再度“和諧”起來。


  “尊主息怒!”


  太微垣左執法被這份驚人的氣勢與掌勁嚇得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驚惶的匍匐在地。


  “是我等無能,未能識破那叛徒的麵目,請尊主責罰。”


  “哼,責罰?!”


  黃龍的麵具下的眼睛沒有任何溫度的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聲音冷酷的說道。


  “對於你們這樣的廢物,責罰隻不過是在浪費本尊主的時間罷了。”


  “請尊主暫且饒過屬下一命,屬下定當戴罪立功,將那叛徒碎屍萬段,為尊主奪回那批財寶。”


  剛剛還覺得自己應當能夠暫時逃過一劫的左執法,此時心情已然是如墜冰窟,為了保證小命的他,連忙大聲的向黃龍保證道。


  “嗬,戴罪立功?一口氣葬送了本尊主麾下近半精銳,你竟然還有臉說出戴罪立功這四個字?”


  “屬下。。。”


  左執法的心在這一瞬間不由的沉到了穀底,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棄,否則自己這條命,今天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他連忙就要搶著開口再度求饒或保證,但很可惜,黃龍卻似乎已經厭煩了他的聲音,在他才剛剛開口之際便大聲打斷了他。


  “來人,將他押入天牢之中!”


  伴隨著黃龍的聲音落下,兩個身影驟然出現在房中,一左一右架住了左執法,仿佛他們早在左執法到來之前便已經站在那裏一般。


  被二人架住向外押走的左執法,此時卻沒有半點掙紮。


  倒不是說他畏懼於二人的武功,他也不是畏懼於黃龍的威勢,更不是因為他被二人點住了穴道,隻能任二人施為。


  而是因為他在聽到了黃龍的命令之後,心中鬆了一口氣。


  黃龍雖然言辭之中充滿了殺氣,似乎鐵了心要置他於死地。


  但其一開口卻還是漏了餡兒。


  黃龍剛剛之所以這般的殺氣騰騰,隻不過是擔心他也像之前的木易行一樣,已經背叛了天衍門,此時隻是為了再度打入天衍門,打探情報,所以在故意詐他罷了。


  若是真的想要殺他,黃龍完全可以直接在這裏動手,何必還要多此一舉,命人將他關進天牢之中。


  眼下的他應當是已經通過了黃龍最初的考驗,不過是因為有之前木易行這個叛徒的例子在,所以黃龍心中還是不放心,需要去打探一番,以便與他之前所說的那些情況進行驗證,進而再確定他是否可以繼續相信。


  。。。


  太微垣左執法被兩個人押著在偌大的宅院之中走著,前往黃龍口中的天牢。


  天衍門一切的架構都是按照天上的星象而設的,黃龍口中所謂的天牢,自然不可能是當今朝廷設在兩京的天牢。


  黃龍口中的天牢,不過就是一間比較逼仄的隔間罷了。


  而且與朝廷那座進去了就很少能活著走出來的恐怖天牢相比,天衍門的這座天牢,其實更多的隻是一種象征存在罷了。


  事實上,以左執法自己所知,他應當是這座“天牢”設立至今所關押的第一位犯人。


  “今後一段時日裏隻怕就要麻煩兩位天理星君了。”


  走入“天牢”之中,左執法向押著自己過來的二人抱拳道。


  “哪裏,左執法客氣了。”


  被稱作天理星君的二人,同樣抱拳回禮道。


  “左執法心中不必多慮,想必要不了多久,黃龍大人就會請左執法回去並倚為臂膀的。”


  顯然,二人心中同樣清楚左執法這隻不過是暫時被軟禁在這裏,待到黃龍探查到了情報,並確定了他的可靠之後,他肯定會很快就被釋放出去,並獲得重用。


  畢竟那麽多星君、星官,似乎隻有他一人從泉州府那裏逃了回來,而且從他之前稟報的消息來看,他可能還是唯一的一個,之後若想再次對付那群錦衣衛,搶奪那批財寶,他這個唯一有著與錦衣衛交手經驗之人,黃龍自然需要倚重。


  “嗬嗬,那老夫就現在這裏多謝二位天理的吉言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見二人如此“識趣兒”,人老成精的太微垣左執法自然是同樣笑著回道。


  “左執法一路奔波,身體必然疲憊,還是早點休息吧,我二人就先行告辭了,左執法若是有什麽需要的,不妨對牢卒言明,我二人已經吩咐過他們了。”


  “如此那老夫就先行謝過了。”


  “哪裏,哪裏,我等告辭了。”


  “告辭。”


  。。。


  太微垣左執法終於能夠躺在地方不大,環境不算太好,但完全可以安穩休息的“天牢”之中休息之時,黃龍卻依舊緊皺著眉頭,眼中滿是煩躁與無奈。


  “稟尊主,我等已將犯人押入天牢之中。”


  就在黃龍皺眉沉思之時,兩個天理星君已然回到了黃龍身邊。


  “如何?”


  黃龍頭也沒抬的開口問道。


  “以屬下二人所看,左執法應當沒有問題。”


  “哼,隻怕當初在泉州府,北鬥那群蠢貨在看到那個叛徒的時候,心中也是這麽想的。”


  輕哼一聲,黃龍開口之後,言語中的不滿與怨氣因為在心中實在是積壓太過,情不自禁的流露了出來。


  而天理二人自然隻能裝作沒有聽到一般,在那裏繼續裝著雕塑。


  “咳,既如此,那就由你們二人親自走一趟去驗證一下吧。”


  黃龍很快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泄,輕咳一聲後,對二人命令道。


  “是。”


  二人倒是沒有因此心中產生什麽怨言,聞言立刻躬身回道,然後轉身便要離開。


  距離太微垣左執法所說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事情緊急,他們必須抓緊時間了,否則就算有什麽痕跡也要被時間所抹除了。


  “除了這件事,”


  不過,二人剛要轉身,再度開口的黃龍卻再次將二人的身體拉了回來。


  “你們二人去到那裏之後盡力去打探一下錦衣衛以及那個叛徒的消息。”


  黃龍停頓又思索了片刻之後,再度開口說道。


  “若是太左所說的完全屬實的話,那錦衣衛的人應當是要前往福州府,之後很可能會選擇水路返回應天府,你們若是可以的話,不妨打探一下,看看錦衣衛是否選擇走水路。”


  “是!”


  雖然心中對黃龍打探這件事的目的隱隱有了猜測,但二人依舊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躬身應了一聲後便轉身離開了。


  “哼,若你們當真有膽從這洪都府過,那就連財帶人都留下吧。”


  看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黃龍唯一露在麵具之外的一雙眼睛中,不由的射出了凶狠的目光,口中輕聲自語道。


  “不過,在那群鷹犬和那個叛徒到來之前,也是時候該整頓一下整個中極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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