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沒牙的小孩惹不起
第二天一大早。
劇組要開工, 蘇芷蘭起來的很早。
翻來覆去大半夜都沒有睡著的林嘟嘟，揉著睡眼，也爬了起來。
蘇芷蘭：“嘟嘟, 你怎麽不再睡一會兒？”
林嘟嘟拍著自己的小肚皮道：“媽媽, 我餓了。”
倒不是真的餓了，而是林嘟嘟決定繼續自己的裝可憐大業。
蘇芷蘭帶著林嘟嘟去了自助餐廳。
林嘟嘟環視了一圈, 並沒有看到顧景流的身影。
她打著小哈欠道：“我要一杯豆漿，一個雞蛋就可以了。”
蘇芷蘭心說，不是餓了, 還就吃這麽點兒。
當媽的疼女兒, 肯定不會任由她任性。
她一轉身，拿了兩個空盤子去取吃的。
蛋白質碳水維生素，少吃一樣都不成。
林嘟嘟沒有感覺到危機，找了個麵對餐廳門的位置坐下。
顧景流還離得老遠，她就看見了。
林嘟嘟興奮地朝他招招手, “獅虎，坐這兒！”
顧景流一聽她的稱呼，臉上頓時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表情。
兩分的羞澀，三分的尷尬，剩下的五分全部都是不知所措。
林嘟嘟的心裏咯噔一跳。
獅虎的演技肯定沒有精進到這種地步。
眼前的原來是顧顧呀！
她強打起來的精神, 頓時被困意給打倒了。
林嘟嘟蔫蔫地趴在了桌子上。
“顧顧，我獅虎呢？”
“他不想見你。”顧景流壓低了聲音, 害怕別人聽了去。
他和林嘟嘟的對話, 但凡是換了個人聽見，都會以為他是個精神錯亂的神經病。
“我都說給他養老送終了……哼，小氣！”林嘟嘟撅了撅嘴，不滿地嘟囔。
顧景流隻聽到了後一句, 臉色糾結。
他是想當個和事佬的，但有些事情雖然他有很深刻的記憶，卻並非親身經曆，就缺少了一些發言權。
“都是當獅虎的人了，要大人不計小人過。”
林嘟嘟想了想，又說。
顧景流附合：“確實……”
林嘟嘟：“我沒有跟你說話，顧顧。”
顧景流愣怔了一下，“啊，他聽不見！”
林嘟嘟詫異了，拔高了聲調：“是我聲音不夠大嗎？”
周圍的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顧影流的臉頓時如火燒一樣，可憐巴巴地說：“聲音別那麽大！”
“你又說他聽不見！”林嘟嘟很是無辜。
顧景流實在是不知道該跟她怎麽解釋，想了想道：“我給你打個比方，我的腦子裏像是有一道門，門裏麵有一個獨立的空間。原先這個空間是被一個惡霸給霸占了，顧景降服了那個惡霸，那個空間就為我們所用了。有的時候我待在裏麵，有的時候他會待在裏麵。待在裏麵的那個人，如果不想聽到外麵的聲音，隻需要把那道門關上就行了。”
林嘟嘟聽的雲裏霧裏，“你的意思是師傅把那扇門關上了是嗎？”
顧景流點了點頭。
林嘟嘟靈機一動，道：“那你把門打開一條縫，找塊石頭，支著行嗎？”
顧景流驚訝地張了張嘴，他欲言又止。
林嘟嘟歎了口氣：“好的，我知道了，你腦子裏沒有石頭。”
顧景流又點了點頭。
這時，蘇芷蘭端著兩大盤子食物回來。
林嘟嘟看見親媽的陣仗，苦著臉深呼吸。
有一種餓，是親媽覺得你餓。
可是，這跟林嘟嘟的餓不一樣呀！
林嘟嘟小聲囑咐顧景流，“你少拿一點吃的，我吃不完。”
顧景流眨了眨眼睛，站了起來。
他這一走，就從餐廳的後門開溜了。
顧景流滑的像魚，這個暑假，林嘟嘟就再也沒有見到他。
隻收到了他托林天爵轉交的一份禮物，一個小豬造型的乳牙存放盒。
小學開學的第一天，林嘟嘟站在洗手台前刷牙。
旁邊擱著她曾經用過的小板凳。
看來這兩年她也就長了一個小板凳的身高。
電動牙刷嗡嗡地轉著，刷到門牙的時候，她忽然哎呀了一聲，那個活動的上門牙也離開了她。
這是她掉的第二顆牙齒，上一顆牙齒才長了一半兒，這一顆就迫不及待地脫落了。
林嘟嘟擰開了水管，將那顆脫落的牙齒洗得幹幹淨淨，放在了乳牙存放盒裏。
“拜拜！大門牙！”
她又對著梳妝鏡呲了呲牙。
好的吧，她終究是沒有逃過門牙漏風的命運。
林嘟嘟洗漱完畢，下樓吃早餐。
他低著頭坐在餐桌前，聽她爹絮絮叨叨。
“小學可不像幼兒園，老師隻管你學習，生活上的問題能不麻煩人家就不麻煩人家。下課要喝水，上廁所，不要跟同學在走廊裏打鬧。你跟星星不在一個班，你在3班，星星在6班。要有人欺負你，你就去找星星幫忙。啊，最重要的一點，不許談戀愛！”
林嘟嘟搖頭晃腦，不想搭理她爹。
她才小學一年級，談個鬼的戀愛呀！
再說了是電視劇不香嗎？還是遊戲不好玩兒？
吃飽了撐的才會談戀愛。
最後一句話，林天爵其實就是開個玩笑。
主要是受到了費烈的刺激，昨晚上跟費烈連線，費烈說上三年級的費金金已經談三次戀愛了。
所以費爸爸那句不到18歲不許談戀愛，基本上成了屁，沒起一點效用。
林天爵見林嘟嘟不回應，不大開心地說：“你是不是嫌我囉嗦呀！我說那麽多，你到底記住了沒有？”
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提前進入了更年期，一囉嗦起來沒完沒了。
林嘟嘟呲了呲牙讓他看，然後送了個白眼兒給他，“我都長這樣了，哪個小男生會跟我談戀愛呀！”
林天爵看到了她漏風的門牙，“哇，又掉一顆啊！”
老父親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是真的有點好笑，他女兒現在演老太太都不用化妝了。
林天爵開著車送林嘟嘟和林星悔去上學。
他還以為像去幼兒園一樣，可以隨意將汽車停在幼兒園的門口。
離小學還有300米的距離，汽車就已經堵得走不動了。
想想也是，一個幼兒園裏最多隻有300個學生，可一所小學從一年級到六年級，每年級10個班，至少得有3000個學生呢！
不算還好，這一算，林天爵都忍不住咂舌。
“快八點了！”林嘟嘟忍不住催促。
這跟喜不喜歡上學沒有關係，而是開學第一天就遲到的話，那這一學期也就這樣了。
凡事總得開個好頭，才能一順百順。
林天爵信誓旦旦地保證：“知道，知道，放心，爸爸肯定不會讓你們遲到。”
他眼疾手快，看準了一個車位，一把就倒了進去。
林天爵打開了車門，吆喝：“快點兒，快點兒，咱們跑過去！”
這坑娃的爹呀！
林嘟嘟和林星悔吭哧吭哧，一人背了一個空的大書包，往學校狂跑。
林天爵緊隨其後，保駕護航。
頭一天上學，事兒賊多，還得幫孩子找教室在哪兒。
一個大人兩個小孩剛剛踏進校園，又被眼前的陣仗給鎮住了。
幸好林天爵的反應夠快，他一把就抓住了兩個孩子，要不然這人山人海的，一會兒去哪兒找孩子呀！
林天爵道：“不慌不慌，咱們先找3班在哪兒，再找6班。”
學校裏的導視圖畫得很是清晰。
3班和6班都在1號樓，一個在樓梯的左邊，一個在樓梯的右邊。
林星悔像個小大人一樣，一抖書包，“舅，我自己去，你送嘟嘟！”
林天爵有點懷疑地道：“你一個人行不行？”
林星悔比了個“ok”，雄赳赳氣昂昂地穿過人潮，還別說看那背影，真是穩穩當當。
林嘟嘟抬頭看了看她爹：“我也行！你走吧！”
她不是逞強，這兒離三班，也就是三兩步的距離。
林天爵搖頭道：“你行我也得送送你，要不然顯得我多沒有用處啊！”
林嘟嘟的小臉兒一抽，轉頭就走。
為了顯得自己賊有用處的爹，緊緊地跟在她的後頭。
三班轉眼就到。
走廊的光線有點不太明亮，林天爵擔心地往教室裏瞅了瞅。
還好，教室的采光倒是不錯，桌椅板凳雖然不是新的，但看起來也不太舊。
公立的小學就是這樣，硬件設施肯定沒法跟那些私立的貴族小學比。
林天爵上過這種學校，也上過貴族學校，就好像是體驗生活一樣，人生的百態，他希望女兒也體驗一下。
林嘟嘟站在教室的門口，半天沒有反應。
林天爵還以為她適應不了這樣的教室，正在心裏盤算著該怎麽勸她來著。
隻見從教室的裏麵衝出來一個小姑娘，一把就抱住了她女兒。
“樂安！”
“姣姣！”
兩個小姑娘抱在一起又跳又笑。
林嘟嘟：“姣姣，你不是說要去外國語小學嗎？”
白姣姣：“我媽非讓我去，我就哭啊！你教我的哭可管用了，我哭了兩天。我媽說行了小祖宗，你贏了！”
後頭的那句她還學她媽說話的語調，別說真惟妙惟肖。
林嘟嘟一副“你受苦了”的表情，摸了摸好姐妹的小臉蛋，緊跟著又歡呼：“實在是太太，太好了！”
白姣姣彎著眉眼樂：“我還要跟你坐同桌！不過樂安，這次我們都別好好學習吧，我當倒數第一，你當倒數第二！”
什麽努力奮鬥呀！累死了！
學習什麽的，先放一邊。
林嘟嘟張開了嘴，給小姐妹看：“姣姣，我掉牙了。”多麽悲傷的一件事情呀，她得尋求安慰！
“我也掉了。”白姣姣一呲牙，林嘟嘟果然看見了她也漏風的大門牙。
什麽悲傷呀，轉瞬就不見了。
兩個小姑娘對著呲牙大笑。
果然，好姐妹一輩子，連掉牙都是同步的！
林天爵：“……”
沒牙的小孩惹不起，告辭，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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