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帥寶寶
認真學習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林嘟嘟沉迷自學談戀愛的第二十天，《吳蛟傳》要殺青了。
林嘟嘟跟著林天爵才剛到片場，燈光老師扭扭捏捏地走過來。
“早啊爵爺！”
“早！”
林天爵以為他想要找自己簽名，隨手拔開了筆。
誰知道，化妝老師打完招呼後，蹲在林嘟嘟的麵前，塞給她一個比臉還要大的彩虹棒棒糖，不舍地說：“寶寶，要再見嘍！”
林嘟嘟點點頭，朝他揮揮手，又特別會的用小手手比了個心。
在大禮，女皇賞賜恩寵，才會允許大臣靠近跪拜。
這個地方，人與人沒有太遠的距離。
林嘟嘟看電視學會的，比心可以表達內心的欣喜。
化妝老師高興的白臉激動的變紅了，要不是礙著爵爺在旁，真想抱著寶寶親一親。
他一步三回頭：“再見了寶寶！”
化妝老師才走，攝影老師和現場調度老師也來了。
他們送了林嘟嘟一對兒小熊玩具，得到了她同等的“欣喜”。
道具老師是最後一個來的，扛著他寶貝的道具箱，慷慨地打開：“寶寶，你挑一個喜歡的！”
林嘟嘟矜持地探頭一看，緊跟著眼睛唰亮了起來。
她仰起頭認真問道具老師：“可以嗎？”
道具老師絡腮胡子一撅，眼睛擠成了一條縫，十足的壞人臉，卻用無比溫柔的聲音說：“可以，什麽都可以！”
林嘟嘟伸出了手，拎著道具箱裏的仿真蛇尾巴，提溜出來，出其不意甩到了林天爵的身上。
林天爵一驚，捏住“蛇頭”。
這蛇做的跟真蛇無異，放在地上，它還能自己“爬行”一段距離。
道具老師撓了撓頭：“原來寶寶喜歡這種玩具啊！”
他伸手往自己的百寶箱裏翻了翻，又翻出來兩隻黑漆漆的仿真蜘蛛，一並留給了林嘟嘟。
林嘟嘟張開了小手，主動找他要了一個抱抱。
道具老師捏了捏她的小肉臉，扛起道具箱離開的步伐，更加的虎虎生威了。
林天爵為這一大早的“送別戲”詫異。
等人都走了，他才忍不住打趣：“敢情你比我人緣好！”
林嘟嘟心裏裝著沉甸甸的事情，翻騰著手裏的假蛇，沒有搭理他。
這時，現場調度老師拿著大喇叭喊：“各位老師，來拍殺青照了！”
林天爵囑咐：“嘟嘟，就在保姆車裏不許亂跑！爸爸拍完照片就回來了！”
林嘟嘟眨了眨眼睛，等林天爵下車，趁著楊穗穗不注意，她也溜了下去。
現在正好就是時機。
劇組舉行了簡單的殺青慶祝會，一大堆演員聚在奶油蛋糕前合影，奇怪的是隻有女一站在C位。
網上的血雨腥風，鬧到現在，沒人不知道。
是以，也沒人會找那個不痛快勸林天爵說：爵爺您站中間和心姐合個影。
但這可能是史上最歡樂的殺青慶祝，完全沒有依依不舍，大家都解脫了。
神奇的是，關係都鬧那麽僵了，戲拍得居然還算不錯。
恐怕跟男女主人設也有關係，反正大男主劇裏的女主戲份本就不重，要不是杜心心三天兩頭請假，她早就提前殺青。
一拍完大合影，杜心心迫不及待地坐上保姆車，離開影視城。
她膽戰心驚了許久，後來一想《吳蛟傳》還沒播出，不管林天爵願不願意，他都和自己暫時捆綁在一起。
她又開始沾沾自喜。
嗬嗬，就喜歡看你不喜歡我，卻幹不掉我的樣子。
杜心心坐在回程的車上，百無聊奈地進行網上衝浪，她登陸了微博小號，又建了兩個關於林天爵的黑話題。
其實林天爵還真沒多少能黑的地方，唯有私生女這一個了。
要不然她也不會死抓著蘇芷蘭威逼利誘。
正在此時，她收到經紀人的信息。
[上次談的吳導那個電影《一點眉中砂》，被人截胡了。]
要知道杜心心一直都活躍在電視劇圈，從來都沒有拍過電影。
兩個月前，她還特地跟《吳蛟傳》的白導請假，去吳導那邊試戲。
雖然沒有正式簽合約，但吳導對她很是滿意。
她還為了那部電影的檔期，推掉了一個電視劇。
杜心心見鬼了似的，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凶狠起來。
她回複：“誰？”
到底是誰，以她現在的咖位，居然敢截胡她的資源？
經紀人的信息遲遲沒來。
杜心心想要抽根煙冷靜冷靜，她打開自己的皮包，探手進去，不知道摸到了什麽，那觸感頓時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啊~”她尖叫著甩出了一條“蛇”，還帶出了兩隻“大蜘蛛”！
杜心心翻了下眼睛，一口氣沒上來，嚇暈過去。
——
林天爵收拾好了東西，他的衣服加上林嘟嘟的衣服玩具，居然有十幾個箱子，也是夠誇張了。
但是他並不急著離開影視城。
那邊不是還答應了要給顧景流抬轎！
說到就得做到。
林天爵沒給人抬過轎，一出道就是主演。
電視劇比電影演的多，但電影的成績也不差，拿過一個國際電影節的最佳男主角。
方導三天前就讓人送來了《炙熱少年》的劇本。
這部戲的主人公小行原本是一個沒什麽記憶點的普通少年，但是陰差陽錯獲得了超能力，當體溫超過38度5時，他能點燃身邊的一切。
整個劇本的走向是荒誕的黑色幽默。
林天爵飾演的角色是一個具有喜劇色彩的壞蛋。
他策劃了一起綁架案，迫使小行成為他的幫凶。
林天爵長得實在太帥，方導的意思是他最好接受倒膜，倒成個胖子。
倒膜定妝的時候，林天爵帶著林嘟嘟一起。
林嘟嘟興奮了一個晚上，她還以為林天爵殺青之後，就能回盛城，結束和蘇芷蘭異地的情形了。
蘇芷蘭的腿腿已經能慢慢走路，她前天跟她視頻，說是退了她們以前租住的小屋，搬去了咚巴拉公司提供的單人宿舍。
蘇芷蘭還說等她回盛城，就給她做可樂雞翅和照燒蛋糕。
誰知道一大早起來，不過是從一個片場轉戰到了另一個片場。
片場裏還有顧景流那個呆頭鵝！
為了抗議，林嘟嘟環抱著手臂，小臉耷拉了很久。
化妝室裏的大人們走來走去，一個比一個無聊。
那邊倒膜師就位了。
“爵爺，我們開始吧？”
林天爵點點頭。
楊穗穗哄她道：“嘟嘟，咱們一會兒做遊戲好不好？”
她嘟著嘴使勁兒搖頭。
最不喜歡的就是跟穗穗子做“1+1=2”的遊戲，她隻出加法題，還是5以內的加法，不知道是看不起誰呢！
就算她現在才四歲，十以內的問題，總還行的吧！
但她不會直接說，這樣會傷害穗穗子的自尊心。
來得時間越久，林嘟嘟就越發現這裏與大禮的不同。
大禮的製度，在這裏被稱為封建王朝製度。
這個世界沒有皇權，更不會有人被隨隨便便斬首。
像林天爵和穗穗子，他們不屬於主仆關係，而是雇傭關係。
人不分貴賤，工作也是。
這是林天爵告訴她的道理，要尊重別人，不可以隨隨便便叫囂斬首！
林天爵看了看鏡子裏還在鬧脾氣的女兒，精準出擊：“嘟嘟，你的仿真蛇和大蜘蛛呢？”
今早收拾她玩具的時候，沒見放在哪裏。
林嘟嘟一臉的“這個嘛……我有難言之隱”。
她瞬間放下了小胳膊，假裝沒有聽見，自己蹬著小短腿跳下凳子，一溜煙跑了出去。
林天爵啞然失笑。
林嘟嘟溜去了拍攝現場。
顧景流正在拍戲。
拍得還是一段沒加特效的戲。
假裝他自己的體溫已經升到38度5，可以燃燒束縛在他身上的繩索。
林嘟嘟跑到了導演的監視器前。
鏡頭裏的少年麵紅耳赤，齜牙咧嘴地朝天大吼一聲。
方導激動地站起來，叫了聲“好！”
又下意識和旁邊的人交流，“我們景流的情緒飽滿的很，小小年紀和爵爺的演技不分上下。”
“是嗎？”林嘟嘟沒看出來哪兒好。
她最近在學說話，不止學交談的話語，還學別人說話的表情和語氣。
最主要的學習對象就是林天爵，因為女肖父。
這會兒，她擰了擰眉，白嫩嫩的小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跟林天爵冷漠的神情像上八分。
方導聽見聲音一轉頭，嚇了一跳，爵爺的寶寶好像不太開心。
“啊，寶寶啊！”
他打著哈哈說：“剛剛叔叔說的話是我們的小秘密，不要告訴爸爸好不好？”
“嘁！”林嘟嘟翻了翻眼睛。
顧景流拍完了一條，會湊到方導這裏看回放。
他大老遠就看見了方導身邊的小女孩，嘴角不自主向上勾起。
這種不由自主的喜悅之情，大約是嘟嘟虐我千百遍，我待嘟嘟如……
嗯，好的吧，小孩子想這些事情，還為時過早。
林嘟嘟的眼神尖利，看著顧景流越走越近，忽地想起他那天嘟起的嘴唇，小馬駒一樣又跑到了其他地方去。
她想離他遠一點。
智商太低會傳染！
顧景流勾起的唇角瞬間耷拉了下來，腦袋裏又多了好幾個小問號。
嘟嘟，是在躲他嗎？
林嘟嘟在外麵晃悠了一圈，還是覺得自己得幹點正事。
她跑到韋一城旁邊，拉了拉他的衣角。
韋一城低頭，眼角的皺紋頓時擠在一起，笑得很是開心，“想跟叔叔玩兒啊？”
她搖搖頭，伸出了手。
韋一城知道她要什麽，假裝傷心：“哦，原來不是來找叔叔玩的，是想用叔叔的手機找媽媽！”
林嘟嘟怕他真的傷心，朝他不停比心心。
韋一城哈哈笑了起來，開心的樣子比三歲不能再多了。
他拿出手機，邀請了蘇芷蘭視頻通話，這才遞過去。
林嘟嘟從電視裏學到的戀愛小技巧，異地的時候，就得靠視頻通話維係雙方的感情。
視頻響了一陣兒，蘇芷蘭那邊才同意。
林嘟嘟對著攝像頭揮手。
今天的蘇芷蘭特別漂亮，林嘟嘟的心眼兒長得跟小葡萄似的，她故意晃回了化妝間，想讓林天爵也入鏡。
林天爵的倒膜做到一半，就是臉胖了很多，但身材還是很精壯。
他剛剛脫掉上衣，赤|裸著上身，聽見門響後回頭，正撞見女兒懵懂的大眼睛。
他故意沒有出聲。
林嘟嘟在化妝師轉了一圈，最後轉到了鏡子邊的奇怪叔叔麵前。
她小心翼翼地審視，明明剛剛還見便宜爹就坐在這裏。
可現在換了個人？
她仰起頭，耷拉著小臉地去問工作人員：“我要，我要找我爸爸！”
工作人員忍笑不語。
可急死寶寶了！
林嘟嘟撅著小嘴，又跟奇怪的叔叔對視到了一起。
林天爵衝她挑了挑眉。
林嘟嘟“哇”的一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完了，完了，便宜爹是不是也穿書去了？
這回的異地，可更遠了！
寶寶該怎麽辦？
“嘟嘟，爸爸在這兒！”
林天爵哭笑不得地盯著眼前的小東西，又抬頭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
他下定了決心，以後絕不讓自己長胖半斤。
林嘟嘟停止了大哭，小聲抽泣，她瞪了他半天。
咦，是有點像呢！
尤其是眼睛。
林嘟嘟想起正事來了。
她衝著他舉起了手機。
視頻裏的一眼對望後。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蘇芷蘭：“……”驚嚇ing。
林天爵：“……”老子不要麵子的啊！
他伸手擋開了。
林嘟嘟衝林天爵齜牙咧嘴的嫌棄，抹幹眼淚走開了。
總不能撮合不成，倒蝕把米。
林嘟嘟的小腦袋瓜子疼的不行，她終於想到了合適的詞語來替林天爵吹牛。
“敬業！棒！”
蘇芷蘭笑得眉眼一彎，溫柔地說：“嘟嘟喜歡爸爸敬業對不對？那媽媽要向爸爸多多學習！”
蘇芷蘭今天要去咚巴拉公司見經紀人芳姐，她掛線前，跟女兒說：“嘟嘟，給媽媽打氣！”
視頻裏的林嘟嘟舉起了小拳頭，“媽媽，棒棒！”
蘇芷蘭裝好手機，深呼吸，又深呼吸，一步一步踏上台階。
人往高處走，為了嘟嘟，她什麽都不怕才行！
她給自己鼓足勇氣，一手攥緊了拳頭，一手屈指，敲開了芳姐的辦公室房門。
蘭為王者香。
眼前的女人仿佛自帶了清新的香氣。
芳姐看見蘇芷蘭的第一眼，腦海中浮現的是這樣的詩句。
韋一城將這個蘇芷蘭推薦來時，芳姐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
她是誰？什麽來頭？怎麽捧？
彼時，韋一城過了很久，才回複[做專業的評估，給一次合適的機會。往後怎麽樣，經紀人自行決定。]
芳姐便有了判斷，爵爺欠了人家人情。
所謂人情，還一次就行。
往後啊，聽天由命！
咚巴拉公司和著名的電影導演吳導，剛剛達成了利益置換，手握《一點眉中砂》的女二角色。
芳姐先前還愁給誰演才好，這會兒，她瞬間有了決定。
——
[爵爺爵爺勇敢飛，蕨菜蕨菜永相隨]
[期待上映，大麥！]
[我爵爺為了這部戲真是犧牲了形象]
[哈哈，爵爺發福了之後，也是帥大叔]
林天爵在《炙熱少年》裏的戲份不多，按照目前的進度，再拍今天一天就能結束。
定妝照一經發布，立刻吸引了眾多眼球。
話題度瞬間反超《吳蛟傳》。
林嘟嘟掰著手指頭算時間，她已經連續兩天都沒有去過片場了。
她是一個有超強耐力的寶寶，為了自學談戀愛，連續看了二十天的電視劇，終於看厭煩了。
林嘟嘟手裏的遙控器停住，畫麵上是一群小姐姐在跳舞。
她覺得這個挺有意思，撐著手臂，跳上沙發，冷漠臉地搖擺起來。
嘟嘟小朋友午睡將起，楊穗穗給她做了點冰糖梨。
她端著梨水進來，看見的就是她學女團舞的情景。
楊穗穗頓時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她怎麽忘了呢！
小女孩的情商發育比小男孩早，更喜歡模仿成熟的女性。
幾乎每個女寶寶都有偷穿媽媽高跟鞋，和偷用媽媽口紅的經曆。
楊穗穗放下了冰糖梨水，“寶寶，看我！”
她利落地蹲下開叉，然後又起來，s型搖擺。
林嘟嘟咯咯笑出了聲音。
下午，林天爵的戲份殺青。
方導訂好了酒店，為他舉行歡送會。
林天爵盛裝打扮，穿西服打領結。
他給林嘟嘟也做了同樣的造型。
同款的黑絲絨西裝，同款的花色領結，還有同款的油頭造型。
一踏入酒店的宴會廳，早就候在那裏的記者一湧而上。
長|槍短|炮哢嚓哢嚓。
林嘟嘟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絲毫都不怯場。
“爵爺，有沒有興趣讓女兒朝娛樂圈發展？”
“哇，寶寶好可愛！”
……
在場的記者不由自主，將手裏的機器往下傾斜，多拍幾張寶寶的高清照片。
方導要跟林天爵一起做一個簡單的采訪，招手示意顧景流。
顧景流擠過了記者，伸手將林嘟嘟抱了過來。
林天爵為他吸引火力。
“我沒有刻意去做規劃，小朋友，最重要的是每天過得開開心心……”
顧景流抱著林嘟嘟順利擠出了“戰場”，他瞥了瞥懷裏帥氣十足的寶寶，抿抿嘴，不知道該找個什麽話題。
林嘟嘟一進包廂，就掙紮著下來了。
被填滿的心胸，忽然空落落的，顧景流很是失落。
林嘟嘟卻罕見地衝他綻開了笑容，而後小手放在紅潤潤的嘴巴上，飛吻一下。
她鄭重地告別過去。
明天就要回林家了。
再見，就是再也別見。
林嘟嘟也沒有想過，有生之年，自己還能擺脫顧景這個死對頭。
林天爵說這兒是法製社會，還是等回了大禮，再想辦法弄死他好了。
顧景流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萌萌的寶寶心裏想的是如此凶悍的事情。
他怔了片刻，耳朵紅得像火燒，垂眸間，眼睛裏的光溢了出來。
他想，妹妹應該還是有點喜歡他的！
[喜歡你個大腳丫！]
顧景流的腦海裏很突兀地又出現了機械聲音。
他嚇得臉色瞬白。
作為係統界最低等的係統，沒有之一。
預知係統007內心很是焦慮。
他是在提醒他要走原劇情！
預知係統007發出了史上級別最高的預警。
[滴滴，滴滴！嫌貧愛富小女友……]嫌貧愛富的她，不配得到你的寵愛！
作者有話要說：顧景流：寶寶，你確定是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