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薑妤又在衍慶殿中陪了寧熙帝一會,言語中吞吞吐吐,想替太子求情,又覺得太子行為魯莽,險些傷了寧熙帝,理應當罰,總而言之,聽在別人耳朵裏的意思就是,她雖和太子關係好,想做太子妃,但放在她心裏第一位的,還是寧熙帝。


  寧熙帝顯然是被薑妤糾結掙紮的反應觸動了心底最深的柔軟之處,他又想到了壽昌長公主,可以毫不猶豫替他擋劍為他去死的同母胞妹,生在皇家,從小身邊便充滿了算計利用,便是如今他貴為一國天子,九五之尊,看似一呼百應,實則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太後撫養他長大,是為了先帝的旨意,太後因此從一個不受寵的低位嬪妃榮升到貴妃至太後。


  後宮嬪妃討好他,是為了爭寵晉位,為母家帶去榮耀。


  而他疼愛的兒女們,把他賦予的尊貴身份,噓寒問暖,都當做理所應當,隻嫌棄他給的不夠多,絲毫不會考慮他這個父皇的難處。


  全心全意對他,不求回報的,隻有壽昌長公主和薑妤母女倆。


  從前他覺得自己對阿妤這個外甥女已經很疼愛,如今想來,遠遠不夠,太子胡鬧,他為了維護太子的尊嚴,便任由外麵的流言誤會她,自以為把天底下最璀璨奪目的珍寶送給她,便是彌補了她,卻忽略了阿妤心底的感受。


  他以為她胡鬧慣了,橫豎他護著她,多一兩個罪名也沒什麽,她驕縱跋扈,沒有宗室其他公主郡主聰慧,估摸著都不會注意到這些。


  可現在看來,她分明就是什麽都懂,她是為了他這個舅舅,為了太子,心甘情願擔著那些罵名,還故作不知。


  是他這個做舅舅的後知後覺,沒瞧出來,讓外甥女受了這麽多委屈,對不起死去的妹妹。


  他甚至為了信陽侯府全心全意的效忠保護太子,想過把阿妤嫁入東宮,可他心裏清楚,以阿妤的性子不適合嫁入東宮,她與太子在一起,不會幸福。


  他把汪祺福叫過來吩咐:“派人傳話,朕要為永安郡主選婿,凡康定城裏,四品以上府邸有與永安郡主年紀相當的適婚男子,皆可參選,打聽好了,已有婚約退親的一律不要,此事你親自去辦,帶著宮中畫師到各家府邸畫像,不可收受賄賂特地畫美。”


  汪祺福躬身道:“奴才遵旨。”


  薑妤沒想到寧熙帝行動力如此驚人,說要給他擇婿,立馬就派人大張旗鼓的要宮中畫師去四品以上官員府邸畫像,她一個郡主,這陣仗,怎麽比皇子選妃還隆重。


  “舅舅,此事不急,阿妤是您的外甥女,不愁嫁的,您還是以龍體為重。”


  寧熙帝擺手道:“隻是先挑著,朕的外甥女天下無雙,未必能挑到合適的,還需日後慢慢挑選。”他這麽做,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向所有人彰顯他對薑妤的寵愛,說著他又對汪祺福叮囑,“也不可收受賄賂,刻意畫醜。”


  薑妤:“.……”


  其實這句話大可不必補充,說的好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那些皇城公子為了不娶她特意賄賂畫師把自己畫醜。


  薑妤和華陽公主相攜著出了衍慶殿,外麵霍貴妃還在焦急等待,見到她便帶著幾個平日裏交好的嬪妃圍了過來,語氣焦急道:“聖上與你說了什麽,太子怎麽會被罰禁足,你有沒有為太子求情。”


  薑妤深吸了口氣,像是被問煩了,“貴妃娘娘,太子殿下失察,險些傷了舅舅,我舅舅現在還躺在床上,你要我怎麽為太子殿下求情。”


  “阿妤,你忘了嗎?你太子哥哥對你最好,你還要不要做太子妃了?”


  薑妤聽出了霍貴妃的威脅,心裏冷笑,麵上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我不會再想做太子妃了。”


  霍貴妃聽到這話嚇了一跳,“你說什麽?你什麽意思,是不是因為太子被罰禁足,你覺得太子失寵了,就想撇開太子。”


  眾妃聞言心裏皆打起了鼓,目光盯著薑妤,生怕錯過什麽。


  聖上隻有太子一位皇子,便是犯了再大的錯,小懲大誡也便罷了,動不了他儲君的位置,這位永安郡主難不成是真的蠢?這麽點事就嚇的要跟太子撇開關係,還是聖上說了什麽,讓永安郡主覺得太子沒希望了。


  薑妤垂頭,抿著唇,無論貴妃問什麽她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眶濕潤。


  華陽公主摟著她,冷眼瞧著貴妃,“貴妃娘娘,父皇隻有太子一位皇子,沒有誰比父皇對太子還好,今日他險些釀成大禍,阿妤為了給他求情,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向父皇保證,她以後不會再求太子妃之位,如今父皇隻是罰太子禁足,三師照例出入東宮教導太子,貴妃娘娘,你覺得這懲罰還怎麽再輕?”


  貴妃噎了一聲,被華陽公主問的啞口無言。


  眾妃這才明白薑妤口中的不會再想做太子妃是什麽意思,原來是為了給太子求情,沒想到驕傲狂妄的永安郡主,為了太子能做到這一步。


  貴妃竟還覺得不滿,當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都說永安郡主最是霸道,如今看來,以太子妃之位要挾永安郡主的貴妃才是真正的囂張,居然把聖上最疼愛的外甥女都逼哭了。


  從乾元宮出來,天已經黑了,華陽公主讓她住在宮裏,薑妤覺得華陽公主太聰明,看著她的眼神像是把她看穿了似的,今日自己演技已經透支了,還是回信陽侯府自在些。


  華陽公主聽她婉拒自己,莞爾一笑,“也好,你也受了驚嚇,回去好生歇著,我改日再去看你,你也好些日子沒去京郊別院了,往後你不用嫁給太子,也就不需要顧忌太子了。”


  薑妤總覺得她話裏有話,怕露出什麽馬腳,麵色從容道:“那阿妤就先告退了。”


  同華陽公主分開,薑妤想著要把宗紀的玉佩還給他,在皇宮裏溜達了好一會也沒見著宗紀人影,腳底發熱,珍珠讓人抬了轎子抬她。


  回府後薑妤被信陽侯和薑老夫人拉著噓寒問暖一番,見她麵色困頓實在沒什麽精神,才把她放回自己院子裏去。


  折騰了一天,回去連洗漱的勁都沒有了,勉強撐著身子沐浴後,躺到床上倒頭就睡。


  為了做出一副自己對痛失“太子妃”之位痛不欲生的樣子,薑妤決定接下來一段日子都待在院子裏不出去。


  隻是宗紀的玉還沒還給他,平日裏薑妤往平陽王府送東西都是交給他的護衛宴義傳遞,但他為了這塊玉在聖上的壽宴上冷臉,足見這塊玉對他很重要,這麽重要的東西,總要親手還給他才穩妥些。


  還要當麵表示歉意。


  不過宗紀倒也沒派人來催還,薑妤便也不急著還他。


  薑妤深諳做戲要真之道,這陣子連給宗紀那邊都不繼續送東西了,唯恐被那些暗地裏打探她的發現她和宗紀私下來往。


  她這邊是一切盡在計劃之中,宴義前陣子一直往來平陽王府和信陽侯府之間,薑妤突然間不送東西了,他倒是不適應了。


  平陽王府書房裏,曹華清嗅覺敏銳的問,“香爐裏的香味道似乎不一樣了。”


  宗紀淡淡的嗯了一聲。


  曹華清問道:“永安郡主沒給您送香?”


  宗紀反問道:“她為何要給我送香?”


  曹華清看著世子孤冷的神情,摸了摸胡子,“也對,永安郡主最近很忙,應該是沒心思調香了。”


  宗紀眼皮子都沒動,食指挑著書頁,靜靜的翻動。


  曹華清再接再厲,“聽說聖上這陣子在給永安郡主選婿,康定城裏四品以上府邸適婚男子皆可參選,聖上還派了畫師到各個府邸畫像,如今怕是滿皇城青年才俊的畫像都堆在永安郡主的閨閣裏讓她挑選了。”


  宗紀指尖一頓,而後繼續翻動,漫不經心的問道:“宴義,王府可有畫師前來。”既是全皇城所有適婚男子,他府上應該也派來了畫師,他這些日子在刑部處理事情,有可能錯過了。


  宴義抱著劍立在門外,聽見世子的問話,揚聲回道:“世子,您不是康定城的人,您忘了嗎?”聖上為永安郡主擇婿標準是康定城裏四品以上府邸,他們家世子是平陽人,不符合要求。


  宗紀:“.……”


  作者有話要說:宗紀:沒想到我堂堂藩王世子也有被嫌棄戶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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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存稿預收文《攝政王寵妻手冊》感興趣的點個收藏,下本開


  文案:永寧是藩王之女,自小在皇城長大,與當今聖上最寵愛的七皇子宗弘青梅竹馬,她一直覺得她與宗弘這輩子會琴瑟和鳴,白頭到老,沒想到剛拜完堂,還沒來得及洞房,她就死在了他懷裏。


  再睜眼,文武雙全的永寧郡主重生成了武安侯府的小姐,一個邊境長大,親爹親娘剛壯烈犧牲的小可憐。


  聽說她爹娘還給她訂了門了不起的娃娃親,未婚夫是剛滿八歲的新帝。


  誰知未婚夫他娘謝太後翻臉,拒不承認有這門婚事,企圖殺人滅口。


  恰好她那位前夫,如今的皇叔攝政王路過,見她與故人有幾分相似,動了惻隱之心,將她帶回王府。


  後來,永寧不小心在他麵前掉了馬,宗弘親自去找謝太後給她退了婚,讓她前未婚夫喊她皇嬸。


  永寧冷眼看著先前逼自己看書寫字讓自己喊他叔叔,一言不合威脅打手心的男人:“你有沒有覺得你老了點,我們現在不太合適?”


  某老男人氣的咬牙切齒,把戒尺遞給她:“說吧,想打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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