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無能為力
古代沒有卡車，就連牛都很少，這些糧食隻能用馬車來運輸，甚至，若是馬匹不足，甚至隻能依靠人力去運送糧食，一千五百裏的距離，一千五百石的糧草，再加上其他的幾個鄉村征來的糧食，起碼也要幾百人去運送，等到了長城前線，恐怕這些糧草隻剩下不到四成，甚至更少。
但對上水村來說，這些糧食實在是太多了，甚至跟一個秋收的糧食持平，那麽這個冬天，他們隻能依靠原來的糧食度日，葉世楷甚至已經想到，沒了糧食之後，又有許多人會落草為寇。
“倉吏大人，這個數額實在太多了，上水村根本就負擔不起。”葉世楷自然選擇站在上水村這邊，從私人角度上，上水村的村民在他危難時候幫助他，更何況還有何老伯和何淩寒在這，從大角度上說，若是沒有足夠的糧食，隻會讓更多的人去當劫匪，到時候就算是再多軍士也不管用了。
“我作為上水村的三老，一定要為這一千多人著想，拿走這麽多糧食，我們該怎麽辦。”三老也是焦急地敲著拐杖。
“葉屯長，三老，你這不也是讓我為難嘛。”倉吏也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這也是上級定下的數額，小人也不過是按要求做事，實不相瞞，若是完成不了，按照秦律，小人我也會受重罰了，幾位就不要讓我難做了。”倉吏也是難為，雖然他負責的是縣中的庫存管理，包括各個鄉亭的征收，但這些數額，是縣令定下的，再往上說，縣裏的數額也是郡守定下的。
“還請幾位不要難為小人。”
“這……”三老很是為難，他怎麽會不懂得秦律，若是完成不了這個數額，很多人都會受罰，若是影響了前線的戰事，懲罰就更加嚴重了。
“算了，還是給吧，你帶幾個青年幫助倉吏裝糧。”三老對著申辯的幾個青年說道。
“三老，這……”
“不要再多說了。”三老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要多說“這也是為了戰事嘛，若是打勝了，我們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三老，要不我去找韓大人說說吧，或許數額的問題，還有退讓的餘地。”葉世楷說道。
“葉公子，你願意為村中仗義執言，老朽已經很感謝你了，隻不過你若是去了，也是徒勞無功，更何況你馬上就要出發，或許還會上前線打仗，沒有這些糧食，你們也難以為繼啊，隊伍之中還有許多我們上水村的青年，我們節衣縮食一些，你們在前線就可以吃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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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看你好像很失落，是有什麽事情嗎。”河邊，上官健騎著馬來到這裏，正好看見葉世楷坐在這裏釣魚。
“不是好像，我現在的確很失落。”
“是為了縣裏征糧的事情吧，我都聽說了，實際上，不僅僅是上水村，幾乎河內郡中所有的村莊都是一樣的。”
“開拔的軍士，徭役，數量龐大，十幾萬石的糧草，能真正到前線的恐怕也沒多少。”上官健也是麵色凝重，實際上這也是無奈的，秦朝不比現代，一個人一輛大卡車，就能把十幾噸的糧食兩天送過去，那個時候，押送的糧食越多，就代表著押送的人員越多，路程更久，中途損耗也越多，而且這麽多徭役回來的路上，也需要糧食，因此秦朝才要修築馳道，一部分原因就是節省路途的時間，這樣一來就可以更高效地運送物資。
“老葉，我明白你的感受，我獲得了一個消息，你想不想聽。”上官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要說就說。”
“這次的戰役不同於以前，是一場大仗，還是一場持久戰，這也是為什麽這次郡守府征收這麽多糧食的原因，邊境……恐怕要屯兵很長一段時間了。”
“所以……我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上水村了，是嗎。”葉世楷反問道。
“應該是的，我入伍幾年，也沒有經曆過這麽大的戰役，你才來這邊十幾天就遇上了，不知對你來說，是福，還是禍。”上官健頗為感歎，倘若葉世楷晚來十幾天，恐怕也不會碰上這麽大的戰事了，但既然上天讓葉世楷碰到了這場戰役，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什麽時候出發。”葉世楷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糧草已經在縣裏集中，明天一早，我們和押送的徭役一起出發。”上官健似乎是猜出了葉世楷的心思，指了指上水村的方向。
“你還有時間，今天晚上去和何姑娘告個別吧，我看的出來，她很在意你，你也很關心她。”
傍晚。
“你們先回營房裏待著，若是你們中有上水村的青年，可以回家和父母妻兒告別，我們這次去前線，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回來了。”葉世楷沒有向手下的軍士撒謊，戰爭瞬息萬變，他也不知道他們這夥人能夠什麽時候回來，能夠回來多少人，他也不想為了穩定軍心編織一些謊言，每一個青年，都是父母的期待，他不想見到那麽多人失望……
“喏。”
“喏。”
“滿倉，剩下的軍士我先交給你，明天就要出發了，不要出亂子。”葉世楷提醒道。
“屯長放心，論紀律嚴明，我們魏武卒可不差。”滿倉點頭說道。
葉世楷很放心滿倉，雖然他是剛加入不久的刑徒兵，但卻是有抱負的人，而且葉世楷對他也是恩威並施，不會出問題，天色就快黑了，他也必須趕緊去何老伯家。
“葉公子來了啊，還沒吃飯吧，趕緊進來吧。”
“何老伯客氣了，今天倉吏來征糧的事情……我人微言輕，實在是沒幫上忙……”
“葉公子你說什麽啊，這些本來就不關你的事情，而且，我們從未怪過你，倒是你願意為我們說話，是我們應該感謝你才對。”
“老伯，這次的戰事可能會很長，上次我給了淩兒一些錢財，你們趕緊去縣中買一些糧食，必要時刻可用來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