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仲夏之夜,漆黑的夜空濃雲密布,完全看不到星星和月亮的蹤跡,沈炎沒由來地心慌。
“咚咚……”叩擊門板聲音,真像外麵的悶雷。
夏誌讓沈炎別動,他去開門,施雷在門外已經哭花了臉,“夏叔叔,我媽媽……我媽媽……吐血了……”
聽到這話兩人都是很震驚,夏誌更是毫不猶豫地出門帶著施雷奔向他家,剩下沈炎一人留在空蕩蕩的房間。關門的巨響似乎帶著風打到了她,突然感覺一陣陣腹痛傳來,以為還是常規陣痛,結果越演越烈是一種噴薄而出的痛苦,腿上一股濕熱的黏膩——羊水破了。她立即給夏誌打電話,可電話通了卻遲遲未接。意識到不能再耽擱,她果斷地打了120,在等待救護車到來的時候,她思緒飄忽地胡思亂想,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這個孩子來得有點早,一陣陣衝擊的劇痛讓她如臨鬼門關,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沒人在身邊守候,她的丈夫奔向心上人身邊,可她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越來越痛,越痛就越恨,在她昏迷前聽到救護人員的聲音,那是她最後的意識。
等她醒來時被護士告知孩子在保溫箱,因為早產體弱需要觀察,並告知已經聯係過了家人,讓她安心。這一夜兵荒馬亂,而她此時卻異常淡定,看透了就不會再有期待。
姍姍來遲的夏誌周身還圍繞著悲傷地氣息,隻問,“孩子呢?”對她連一句關心都沒有。
“保溫箱。”沒有多餘的一個字,沒有任何的情緒。
夏誌還悲傷而不自知,更沒有料到這就是兩人今後的相處模式,冷淡到冷漠。等他察覺到時,努力地想要改善發現為時已晚,兩個人之間有來有往才能互動,剃頭挑子一頭熱終歸堅持不了多久。而夏誌心裏也有自己的缺憾。林靜死後施雷就被施家接了回去,他沒有守住故人最後的囑托。所以兩個人就這樣,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遺憾,相對無言地過了半生……
一段塵封的過往,每個人都在其中找到自己最初的答案。
夏仲雨給夏母添茶,“媽,你想聽聽我的感受嗎?”作為這段家庭冷暴力的直接受害者,在知道所有事情起源後,她沒有立場去評判誰對誰錯,隻想說說自己的體會。
夏母顯然忘記了冷漠的家庭氛圍中還有她,以及伴隨這種冷漠給予她的成長經曆。
“從我懂事起就一直每個家庭都是一樣的,一家人像陌生人一樣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每天見麵卻形同陌路,直到後來發現隻有我家這樣,別人家也可以其樂融融和諧共處,我想知道原因,造成我們家特殊相處模式的原因,可我膽怯不敢問出口,因為我的父母從未有過他們愛我的表現,我甚至害怕哪天他們突然宣布這個家散了,沒人要我。終於我長大了可以逃離了,但我卻發現我抗拒愛情抗拒任何親密的關係,與其兩個人淡漠地生活在一起,還不如一個人獨自孤獨。然而我遇見了施雷,他像一團火焰強勢而熾烈在能拒絕前已經融化了我,就這樣開始後,我們之間糾纏了幾年時間,經曆了許多是是非非還義無反顧地決定在一起,所以才會走到結婚這一步,這一生不是他也不會有別人……”
“媽……”夏仲雨捂住母親放在桌上的手,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母親手掌的溫度,“我真的以為自己會孤獨終老,可有這麽個人出現了讓我願意對未來充滿期待,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夏母抽出了手,夏仲雨有些失落她的母親還是一如既往地固執,不想夏母從包裏拿出了戶口本,有些年頭的暗紅色的本子遞過來,夏仲雨趕忙收下,“謝謝媽。”
“去吧,這可能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希望你能幸福。”
夏仲雨起身要去找施雷,而他正從樓梯上緩緩走來,夏仲雨先給他看了看戶口本,“你和我爸說了什麽?”
“伯父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原來我們那麽早的時候就有了淵源,但是我也和伯父說‘如果我媽還活著一定不願看到他和阿姨變成現在的局麵’。”
“那我爸……”
”他想一個人靜靜,好好想一想……”
施雷說著把她家的戶口本拿到自己手裏,
“既然叔叔阿姨都同意了,我們就去把證領了吧。”
“這麽急?”
“夜長夢多,我也想盡快改口呢。”
看去夏母的方向,正好她也看向這邊,眼神交匯淡淡點頭,彼此都明了無言的托付和承諾。
這證領得出奇的順利,施雷的戶口本是他讓人帶到民政局門口,填表拍照,快的來不及反應,等一切結束時,夏仲雨看著手裏的紅本本,才有了他們已經結婚的概念。
施雷也同樣傻傻地看著結婚證,“在想什麽?”夏仲雨問。
“嗯……我在想,原來我們在你還沒出生時就打過招呼,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這就是緣分吧。”
是啊,人的際遇很奇妙,而人和人之間的關聯也同樣充滿玄機。想當初他們初見算不上一見鍾情,但也在彼此心裏留下印記,後來一而再再而三地產生糾葛,還有那場曠日持久的分離,伴隨著愛而不得的無奈和困窘,正因經曆了這麽多,所以才會更加珍惜此刻來之不易的圓滿。有時常常會忍不住想象,如果當時他們沒有分離會怎麽,也許沒有熬過七年之癢早就分手,也許平平淡淡中激情褪去隻剩家庭瑣事,但一切假設都不成立,所有的安排讓他們走到了最後最好的結果。
天色還早,沒有目的地就這手牽手閑逛也很美好。街對麵圍了很多人,像是在拍廣告,夏仲雨一眼就看到pb的logo,沒有靠近是不想打擾大家,況且她走的時候也是風言風語,現在身邊又站著施雷,最好低調行事否則又出什麽桃色新聞。今天的陣仗很大,看來是很重要的廣告拍攝,不少高管都親臨現場,不遠處就停了一輛她熟悉的車,恰巧男人正在給女人開車門,而這兩個人他們都認識,賀紹哲和藍潔,顯然他們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兩人,隔著忙忙碌碌穿梭的人群,雙方點頭示意不需要攀談不需要其他多餘的任何動作,這就很好。
是啊,這樣就很好,大家都找到了自己最應當的位置,無論未來如何,至少這一刻我們都擁有看得見的幸福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晉江的第一篇文就這樣結束了,零零星星的點擊量,僅有的收藏數,沒意外的這是一篇涼涼的撲街文。
也問過自己很多次,到底想寫什麽樣的文,有過很多設想和大綱,可下筆就成了它本來的樣子,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感受。
這其實是聽別人講的一個故事,起初很難相信,怎麽守候和等待7年的時間,可越了解越覺得不可思議,對自己的觸動就越大,但其中做了很多處理,並非照搬。故事中的人將感情的部分封印起來,專注於事業所以擁有比其他人更大的成功的概率。而被藏起來的感情一旦釋放也更加炙熱和強烈,希望這能解釋寫得不合理的地方。
源於真實的故事很難做到通篇都是歡樂的輕喜劇,這是生活我們都不得不承認,所以文章呈現出一種很冷很孤獨很喪的色調,注定它不會被大部分人喜歡,這是一開始就有的心裏準備,不過淒淒慘慘還有些傷心。
再說說作者本人,平凡堅強矯揉造作地長到現在,感性淚點低,易衝動情緒化,怠惰自律差的老阿姨一枚,這些也注定她寫不出能夠迎合大多數讀者和平台的好文。作為全職工作簡直碼字的,每天三千字已是極限,如果不是因為熱愛和喜歡誰會花費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在這上麵。但無論有多少困難,她還是會堅持,堅持自己的內心,一切都是真實的感受,即便落筆不受他人喜愛,至少無愧自己。她還有工作
就這樣吧,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