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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步步緊逼的危機

  第二天天蒙蒙亮時候,饒府的人馬便出了城門,經過之前住的客棧時李驍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


  白襲握住了她的手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二人皆是一身普通的錦衣,李驍鶴也將那及地長發盤在腦後,眉心的銀紋也被有意地遮擋住,混在一群商隊裏倒也不太顯眼。


  反觀王天虎身材彪悍粗壯,看起來就像是鏢局的人一般,也真的與寧遠鏢局的鏢師們一路相談甚歡,而辛離辛雪兩兄妹則像新人一樣默不作聲地跟在對伍中間。


  再說饒氏夫婦因為之前李驍鶴白襲夫婦一同出馬,此刻的氛圍格外的甜蜜,一路上饒信頤問寒問暖,就差沒背著了。


  李驍鶴看的又鄙視又羨慕,眼神一瞅旁邊的俊美公子,“你怎麽不問問我累不累渴不渴?”


  白襲打開扇子在她耳邊扇了扇,一本正經道,“累的話倒不可能,渴的話就不可能了,不過熱了的話我倒也可以為夫人你搖搖扇。”


  如今對於李驍鶴身體的破損他們已經能夠淡然地麵對,甚至偶爾用來笑笑了,倒也沒當初那般痛苦不堪了。


  “你咋不說背我呢?”李驍鶴不滿地哼了哼,推開了他的扇子。


  身後的辛離聽到這話差點忍不住把背上的北鬥砸出去。


  白襲揚眉對她一笑,然後當著眾人的麵就在李驍鶴麵前彎腰蹲了下來。


  “喂!我開玩笑呢!”李驍鶴嚇得不輕,打死也想不到他居然來真的。


  天子大人,你以前的高貴冷豔呢?


  “夫人有求必應之,有命必從之。”白襲對她眨了眨眼睛。


  周圍的鏢師們驚訝好奇的目光讓李驍鶴各種不自在,連忙拉起他,笑著對別人解釋道,“沒事沒事,他走累了想蹲一蹲。”


  眾人:“……”


  辛離仰天長出一口氣,他忽然有點同情某位太子了……


  對伍前麵饒信頤水洛萱二人也走了過來,聽她這麽一說抬頭看了眼日頭,車隊負重挺多,好在一行人體力算不錯,水洛萱有饒信頤嗬護著也挺得力,很快便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饒信頤見眼前的山路邊上也有密林投下陰影,很是涼快的樣子,便提議休息一番。


  “諸位走了這麽也累了,不如休息會兒吧,洪鏢頭以為呢?”


  饒信頤問的是請的鏢局的負責人,畢竟這些貨物還是要請對方保護的,一路上有關安危的事還是要知會一下的。


  鏢頭洪遠是個四十多歲的大胡子男人,身材粗壯彪悍的快趕上王天虎,人也和他的長相一樣豪爽粗獷,一路和王天虎談的笑聲不止,對他佩服的不行,直問李驍鶴饒信頤哪兒請的護院,把李驍鶴笑的不行。


  不過到底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人,洪遠雖然看著大大咧咧,卻也不疏忽,四下察看了下後才點頭同意了。


  “都歇歇腳吧!”


  這話一說那些鏢師們才放鬆下來,開始卸身上的負重,吃起幹糧來。


  李驍鶴靠著樹坐在石頭上看著這些訓練有素經驗老到的鏢師們心裏的感覺有些微妙,似乎這些人才是江湖人的寫照,出生入死,刀尖上舔血。


  眼前的一幕看起來意外地熟悉,頗有幾分像她以前和同伴們在叢林裏執行任務時的情形,記得那時候自己的一手野外燒烤手藝可是唯一讓展梨說不出話的地方。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本來林子裏一片寂靜,眾人都在休息吃東西,猛然聽到這一聲清脆的笑都看了過去。


  饒信頤正給自家娘子喂吃的呢,不明所以地看向李驍鶴,“李姑娘笑什麽?”


  李驍鶴回過神來正對上洪遠疑惑的視線,發現自己正盯著人家的臉不放,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什麽,隻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好玩的事。”


  “是嗎?李姑娘看著在下像熟人嗎?”洪遠忽然開了個玩笑,讓李驍鶴小小驚訝了下。


  洪遠對李驍鶴一直都挺好奇的,索性趁機搭話了,而這好奇來源於王天虎。他出身武術世家,完完全全的江湖人,娶妻後選擇了退隱江湖便開了這家鏢局,也算是小有名號,如今見了王天虎卻看不透他的武功底子,隻道這人年紀輕輕卻內力深厚,絕對身份不俗。


  他本以為是饒府請來的護衛,一問之下才得知居然是饒夫人的閨友的侍衛,再加上李姑娘的相公白公子更是氣度不凡,讓他習慣性地就猜測起了二人的身份來。


  “是啊,我以前也經常跟同伴們一起在野外燒烤露營,想想覺得挺有意思。”


  “李姑娘一介女子居然喜歡在外露宿?”饒信頤驚道,說著忍不住看了自家夫人一眼。


  水洛萱被他看的尷尬,人家是軍人世家,她隻是個普通高三學生,才沒有那個經驗,當然也沒那個愛好就是了。


  “小鶴她的愛好一直就挺特別的,嗬嗬。”


  饒信頤鬆了口氣似的,他又擔心夫人又怕夫人若真有這愛好,他阻止會讓她不開心,如此倒放心了。


  “李姑娘真是不一般,我等是江湖武人,露宿野外沒什麽,你一個姑娘家還是注意點安全的好。”


  洪遠說話的功夫已經將李驍鶴全身打量了一遍,細皮嫩肉,容貌倒是上乘,但沒有江湖女子特有的那股氣息,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而她的相公也活脫脫一個世家公子的模樣,真不像哪個門派的精英弟子。


  “嗯,多謝洪師父提醒,我會注意的,而且有我相公保護我不會有事的。”李驍鶴甜甜一笑,往旁邊的人肩膀上靠了靠。


  王天虎愣是低頭不作聲,假裝對麵的李驍鶴真的是個嬌弱的小娘子,而不是七國帝王都避之不及的大禍害。


  白襲坐在她旁邊也不作聲,慢條斯理地吃著精致的糕點,偶爾掩人耳目地塞點給李驍鶴,聽著他家夫人一本正經瞎扯。


  洪遠點頭客套了幾句後便沒再說什麽,倒是水洛萱終於將注意力從自家相公身上轉到了李驍鶴身上。


  “我說你也別瞞著我啊,你到沅渭到底幹什麽?”


  李驍鶴的身份她再清楚不過,那知名度大的,她上街買個菜都能聽到帝侯的傳聞,當然也就知道了那封由璿璣閣給尚翼皇帥的“戰書”了。


  本來她是管不著的,但這次可能牽扯到自家老公她就不得不問清楚了。


  “咱倆到底是同胞,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可不能害我家信頤啊!否則我做鬼都要穿回去投訴你。”


  水洛萱一臉嚴肅地瞪著某人,苦大仇深。


  “放心……”


  李驍鶴剛要說完忽然神色一滯,轉頭正好對上白襲淩厲的目光,二人默契十足,顯然都感覺了不對勁。


  “怎……怎麽了?”水洛萱磕磕絆絆地問道,李驍鶴剛才那個眼神讓她心裏一驚,頭皮有點發麻的感覺,心髒直跳。


  “沒事。”


  李驍鶴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咬定不認識李驍鶴知道嗎?順便和你那位通一下氣。”


  水洛萱心裏咯噔一聲,“知道了。”


  說完李驍鶴就站了起來,對著眾人笑了笑,然後一臉羞澀地拉著白襲向林子深處走了進去。


  其他人也沒在意,估計是女人家要方便,拉著自己相公陪著,在野外也能把個風什麽的,便也沒多問了。


  倒是王天虎忽然麵色一凝,與辛離辛雪對視一眼,三人同時達成了默契。


  就在剛才他們聽到了李驍鶴的逼音成線,瀚海的人至,保護好商隊,不到萬不得已時刻不可輕舉妄動。


  李驍鶴臨走還悄悄拿走了裝北鬥的鐵盒,誰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尋著北鬥的氣息而來,況且北鬥也能讓她事半功倍,畢竟對方是瀚海人。


  銀白色北鬥插在腳下,李驍鶴雙手結印,白光一閃而過,腳下陣紋悄然隱在了泥土下,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兩人連帶著北鬥居然就這麽突然憑空消失了。


  而另一邊水洛萱心神不寧的樣子也被饒信頤看在眼裏,心裏有些疑惑。


  洪遠擔負著眾人安危的職責,見李驍鶴久久不歸有些擔憂,正要開口時眉頭皺了皺,看向林子外的路上。


  很快其他人的視線也轉了過去,不為別的,隻因為那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抹純白色實在是太顯眼了。


  若非大白天的,他們隻怕以為遇見了鬼。


  “師兄,我昨天在城裏見過他們,底子不簡單。”一個鏢師在洪遠耳邊低語。


  洪遠聞言臉色凝重起來,手按在腰間的刀上,其他人見到也跟著警惕了起來。


  一個全身白衣白裙的女子,長發及地,雖然戴著麵紗卻難掩那不可方物的容貌,那雙冰冷的眼在看到他們的一瞬間,人便出現在他們三尺之內。


  眾人皆驚的一身冷汗,就連王天虎都沁出了一腦門子汗水,不敢妄動。


  辛離下意識地將辛雪擋在了身後,手心微微顫抖。


  氣氛變得緊張而壓抑,水洛萱看著那鬼魅一樣的女子,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尤其是在看到對方眉心那熟悉的銀紋時更是心驚肉跳。


  那紋路,她曾在李驍鶴眉心看到過。


  饒信頤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有他在,她才定了定心。


  白衣女子冰冷的眼看了在場人一圈,在辛離辛雪身上頓了頓,然後在辛離差點忍不住要動手的那一刻才移開了目光,王天虎差點都要拔刀了。


  現場靜的詭異,竟然都沒有一個人開口,哪怕是問一句。


  最後那女子將目光落在了水洛萱身上,冰涼的聲音響起,“又一個異世人。”


  水洛萱心神一震,別人聽不懂她卻懂,激動加緊張讓她差點腿軟倒在地。


  “你……”


  她剛憋出一個字就被白衣女子打斷了,“你認識她。”


  “不認識!”幾乎是想都沒想的,水洛萱就那麽回答了。


  白衣女子微皺眉,“你身上有她的氣息,若你說實話,我可以讓你回家,我指的是你的魂魄的家。”


  水洛萱激動的身子顫抖,忍不住上前一步,“真的嗎……你真的……”


  “洛萱!”饒信頤心中不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大喊道。


  水洛萱被喚回心神,也冷靜了些,看著饒信頤焦急擔憂的臉百高糾結,眼淚直往下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衣女子雖然還是沒表情卻似乎不耐煩了,“快點。”


  “我說的是實話,你說的什麽我都不明白,不過我之前確實在華城遇到過一對陌生夫婦,那女子挺奇怪的人,像是躲什麽一樣,匆匆忙忙地撞到了我,也沒說什麽就出城了,不過……”


  水洛萱定了定心神道,“那女子倒是和你一樣有著一頭及地長發,額頭上還綁著根緞帶,可能是受傷了。”


  白衣女子一聽立刻追問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南邊,可能是去神風吧!”水洛萱自己都佩服自己,明明心都快蹦出來了,卻還能假裝淡定茫然。


  白衣女子也不多說,腳下白光一閃,當著眾人的麵就那麽消失了。


  水洛萱張口想喊什麽卻沒喊出來,整個人都在發抖,最後彎腰蹲了下去,一向精明的饒信頤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那女子一消失眾人就跟重新活過來了一樣,回過神發現衣服都已經透濕,如劫後餘生。


  太可怕了,那種龐然大物的氣息。


  “他們已經懶得掩飾了。”


  李驍鶴與白襲並肩從林子深處走了出來,沉重地說道。


  白襲神色陰鬱,沒有說話。


  “李姑娘……”有人看到他們回來替他們感到慶幸。


  水洛萱轉身看著李驍鶴向她走過來,一下哭了出來,“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李驍鶴實在不忍心,將她抱住了,任她在自己肩頭哭泣。


  “都怪你都怪你怪你……”


  李驍鶴心中苦澀,“對不起。”


  眾人看的發蒙,白襲與王天虎等人都明白內情,一時神色黯然。


  饒信頤心中冰涼,隻覺得掉入冰窟,有什麽超出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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