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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人非

  饒府內室,茶香嫋嫋。


  眼前的人一身錦衣釵裙的少婦打扮,長發用簪子盤起在腦後,雖然容貌還是當年見到的那樣,眉眼間卻褪了當日的青澀活潑,自有一派成熟安然的風韻。


  “沒想到……真的是你。”水洛萱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先是猶疑,而後便是震驚了,她沒有想到居然真的還能見到李驍鶴。


  李驍鶴的感覺也很微妙,眼前的人也算是她的同鄉,除了那位神外唯一的穿越同仁了。


  如今五年過去,經曆了如此多的事,她都快不記得這人了,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了。


  “我也很意外,也算是他鄉遇故知。”


  李驍鶴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你變了很多。”


  “是啊。”


  水洛萱恬淡一笑,“五年前那場政變後沒多久,我爹就被免職了,家裏也被抄了,後來逃亡路上與父親失散了,我和兩個丫鬟便自己用積蓄做了個小生意,後來便遇到了現在的相公便在一起了。”


  李驍鶴微訝,“你結婚了?”


  “結婚……”水洛萱慨然一笑,“我都快忘了自己期盼的婚禮是什麽樣的了。”


  李驍鶴對她的經曆唏噓不已,不過看來她過的還不錯,便也沒再追問了。


  水洛萱忽然看向白襲,然後神色曖昧道,“不知這位可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李驍鶴的相公?”


  她是說李驍鶴的相公,但言下之意便已知道了李驍鶴這些年來的經曆。


  李驍鶴聞言抿嘴一笑,可能是麵對同鄉人難得害羞起來,瞥了白襲一眼,“我們前幾個月成的親,明明沒發喜帖,結果都知道了。”


  白襲點頭一禮,“好久不見,水姑娘。”


  “畢竟現在七國朝堂江湖到處都是帝侯的事跡,想不知道也難啊。”


  水洛萱掩嘴一笑打趣道,而後臉上神色微凝重看向李驍鶴,“說起來,這些年你經曆的事比我要難上千百倍,五年前亡者穀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不過已經過去了,我又活著回來了不是嗎?”


  李驍鶴滿不在乎地笑言,然後眨了眨眼故作嘚瑟道,“我們還是有點穿越主角光環的嘛!”


  水洛萱看著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很是感歎,“我變了這麽多,身邊的人也都跟著變了,就隻有你沒變,當年看到你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什麽樣子?”李驍鶴不以為然,覺得自己沒變隻是因為縛死陣法的緣故,隻不過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什麽都不在乎,但隻要在乎了就會拚命到底,那時候我還是不懂事的嫡小姐,可你已經驍勇七國的李驍鶴了。”


  水洛萱為她添了一杯茶,繼續道,“現在又是坤域和天傾兩國的帝侯,神風的太子妃,不得了啊,你比我活的精彩多了。”


  李驍鶴忙擺手,一臉無奈地接過茶杯,“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平靜過日子,不用出生入死,跟我家白襲一起過著小日子就好。”


  在一旁一直默默看著她的白襲聽到這裏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眼裏是滿滿的寵溺,水洛萱正看到這一幕,有點驚訝又有點黯然。


  “真好,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應的得,因為你比我優秀堅強多了,但還是要說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水洛萱笑了起來,然後正要說什麽時正好瞥見門外走進一個人,臉上的笑意頓時收了收,起身向門口走了幾步。


  “相公。”


  二人聞言一驚,也起身迎了過去,隻見門外一個身穿錦衣的男子年輕男子朝他們走過來,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歲,相貌堂堂,舉手投足間都挺優雅,也算是人中龍鳳。


  “嗯。”男子淡淡應了一聲,然後看向李驍鶴二人,眼中目光微動。


  “這是我以前的閨中好友,這是她的相公。”水洛萱並沒有說他們的名字,畢竟這兩個人的名字一說出來都是驚天動地,到時保不準要惹禍端。


  “這是我相公,饒信頤。”


  “見過饒公子,在下李鶴,這是我相公白襲,”李驍鶴還是選擇用化名打了個招呼。


  饒信頤眉頭微皺,然後直接忽視了麵帶笑意的李驍鶴,朝著白襲作了個揖,“白公子。”


  白襲神色微頓,臉上的笑多了些別的味道,“饒公子。”


  李驍鶴被如此冷遇倒沒有多生氣,隻是挑了挑眉看向水洛萱,正好對上她充滿歉意的看著她,似乎怕她生氣,李驍鶴對她釋然一笑,示意她不用擔心。


  水洛萱見她不在意便感謝地笑了笑,然後便神色黯然地低下了頭,垂眸不再說話。


  “二位遠道而來便在此住一陣子吧,洛萱在家也無趣的很,正好能與白夫人一起聊聊天,逛逛街。”


  饒信頤說完看了水洛萱一眼,見她還是低著頭不說話想說什麽,最後還是轉頭對白襲客套了起來。


  白夫人……


  李驍鶴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稱呼,覺得新奇又好笑,與白襲對視一笑,說起來她該是君夫人才對。


  “那相公與饒公子便在此暢談,我和洛萱一起出去走走,敘敘舊。”


  說完也不等白襲回話,便擺了擺手拖著水洛萱離開了。


  “好。”白襲目光含笑,看著李驍鶴離開的背影久久不離。


  饒信頤見到他這般心裏驚訝,他是縱橫商場多年的商人,閱人無數,怎會看不出眼前這男子看似溫和實則冷淡疏遠,而且身份高貴,卻對自己的妻子如此深情。


  “看來白公子對白夫人用情至深。”


  白襲也不客套,直接點點頭,“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饒信頤被他如此坦白的話語驚到了,他不過是客套試探,本以為對方會一語帶過,卻沒想到這氣度不凡的俊美男子竟會如此坦然地表露心跡。


  “看不出白公子倒是個癡情人,對夫人也頗為縱容。”


  “那是自然,拿命換來的人,當然要捧在手心裏寵著。”白襲說著說著笑的越發得意。


  他這般坦然饒信頤也不知如何接話了,索性轉移了話題,“不知白公子從何而來,若此次是來辦事的,白某能幫上的自當盡力而為。”


  白襲一下便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試探的意味,淡淡道,“我們從神風而來,要去帝都沅渭找人取回一件寄存的東西,卻不想偶遇到了小鶴的朋友,便打算在此城住一天。”


  饒信頤麵露糾結,“隻住一天麽?既然白夫人與洛萱好久不見,如今遇到了也該多住幾天才是,若是不急的話……”


  “看來饒公子對令夫人也很疼愛。”白襲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對方。


  饒信頤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咳了咳解釋道,“不瞞白公子,洛萱她自小喪母,而後與父失散,流離失所,在這應城也沒有什麽朋友,難得白夫人能來,我希望能有個人陪她說說話……”


  說到後來這個意氣風發的精明男子竟也有些失落的樣子,“她越來越沉默了,不像以前那般愛笑愛說話了。”


  白襲心中了然一片,看來這位還不知道原因就在自己身上,“我與小鶴,五年前便該成親,但卻遭逢意外,讓我二人分開了五年,我半年前才找到她,而在這之前我以為她已經死了。”


  饒信頤神色一滯,“這……”


  “她本是不打算認我的,而且也變了很多,變的……比令夫人還要沉默百倍,冷漠百倍,是我死纏爛打才求得她留在我身邊的。”


  白襲抬眼對上對麵若有所思的男子勾唇一笑,“饒公子,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失去才後悔莫及,至於所謂的麵子,世俗規矩,在生死與愛人麵前什麽也不是。”


  古代人皆質樸婉轉,即使是熱戀中連一個愛字都不曾說出口,哪裏聽過這般大膽的宣言,饒信頤一時間愣在那裏。


  “饒公子可明白了?”白襲笑問。


  “咳咳,那個……”


  饒信頤麵色微赧,忙端茶掩飾性地喝了一口,似不經意般問道,“不知白公子可有什麽好的建議?”


  話分兩頭,那邊水洛萱被李驍鶴拖著往走出饒府大門停在了大街上,神色萎靡。


  “天都快黑了,逛什麽街啊?”


  李驍鶴抱著胳膊緩緩散著步,“別跟我說你以前沒逛過夜市啊?”


  “我穿越前可是高三學生,加上我媽陪讀,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好久沒逛過街了,你呢?”水洛萱說起以前的事神情也放鬆了些。


  “我啊,從小就在軍營裏混,大學也是上的軍校,唉,比你好不到哪裏去,我家的老頭子都是直接上手揍的,他那拐杖都打斷了好幾根。”李驍鶴一提到往事就唏噓不已。


  “你爸媽呢?”


  李驍鶴攤手,“死了,臥底,你懂得。”


  水洛萱聽的心驚膽戰,“差不多,我看過無間道,你一家都好傳奇。”


  李驍鶴笑笑,見她心情好多了便轉入正題,“你和老公……”


  一提到這事水洛萱臉色又暗了下來,然後勉強地笑了笑,轉了話題,“他明日就要去京城送貨,管不到你我,到時一起出去瘋。”


  京城,帝都沅渭?

  李驍鶴心中一動,“有什麽貨重要到讓他親自送?”


  水洛萱心不在焉的也沒在意她的用意,隨口回道,“饒家是皇商,這次是送的宮裏的禦用絲綢,自然要家主親自上,而且還專門請了鏢局,就怕出意外。”


  李驍鶴眼裏露出一絲笑意,對她揚眉,“可以幫我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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